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134)

作者:东边的小周 阅读记录

宫里的人都觉得他是最小的皇子,有太子和大皇子帮父皇协理政务,他这种无所事事的皇子只用坐享齐人之福,过着钟鸣鼎食,骄奢无度的日子。

唯有太子在归京后找到自己,让他从水部司的小官做起,将他调遣到江南,还帮他从沈家拿回应得的家业。

若非今日保护姜小姐心切,他是断断不敢反驳太子的话。

更何况太子所言句句属实,倘若大燕因此在宴会上丢了颜面,像姜小姐这种毫无依仗的小女子,必然会受到群臣口诛笔伐,而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只会不痛不痒落下个护花心切的风流之名。

想到如此,詹少辞面露羞赧之色,垂首歉意道:“皇兄所言极是,臣弟思虑不周。”

训斥完十皇子,詹灼邺转身看向面色平静的少女,目光深沉:

“姜小姐可觉得委屈?”

姜玉竹摇了摇头,轻声道:“臣女并不觉得委屈,太子所言极是,小女所做的碗花并不适合出现在端庄严肃的夜宴上。”

“姜小姐倒是比你兄长要懂事得多...”

太子微微倾身,这一句话声音低沉,轻到只有二人能听到,莫名透着暧昧不明的味道,听得人耳垂发烫。

姜玉竹呼吸一滞,忙垂下浓密眼睫,遮住眸底泛起的波澜。

一枝红艳如血的梅花出现在她眼帘下,太子清冷的声音响起,仿若刚刚那充满磁性的低语只是她的错觉。

“姜小姐深明大义,既然孤剥夺走你的魁首之位,这支梅花,权当是赔罪了。”

男子修指捏着一枝红梅,宽敞的蟒纹袖摆垂落,露出的手腕腕骨突出,手背青筋显露,隐约透着让人心悸的张力。

姜玉竹轻轻吸了口气,伸手接过太子手中的红梅。

“臣女谢过太子。”

赏花环节就此告一段落,因太子辣手摧花,此次插花比赛的魁首最终落在韩溪云头上。

韩溪云含笑接过曹公公奉上作为嘉奖的青花玉壶春瓶,心里却在滴血。

为何明明姜小姐什么都没有得到,却好似得到了一切。

诸位青年才俊的倾慕,十皇子的维护,太子的赔礼。

而她明明凭实力赢得最终胜利,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得到。

本该是令人艳羡的魁首之位,如今也变成了嗟来之食,恶心得她恨不得摔碎手中玉瓶。

可她做不到,亦不能做。

她是韩大学士的嫡女,是京城第一才女,是端庄到不容一丝瑕疵的高门贵女。

韩溪云吞下不甘,余光看向角落中手持梅花发呆的女子,眸底燃烧起妒意的火焰。

终有一日,她要让今日所遭受的羞辱,千倍万倍地奉还。

插花比赛结束后,皇贵妃留下女眷们在宫中用晚膳,当下时辰还早,瞧见阁楼外的雪停了,贵女们三五成群,走进银装素裹的御花园中观赏雪景。

詹灼邺一袭玄色狐裘大氅立在宫檐下,幽深目光追随那道被孤立在最后的淡烟色身影。

“皇兄,我这次从扬州回来,给你带来当地的木樨荷花酒,这种酒安神消疲,每夜睡前来上一小盏,保准皇兄不会再受梦魇所扰,一觉安睡至天亮。”

詹少辞凑到太子身旁,他讨好一笑,两颗虎牙在少年脸上添了几分稚气。

詹灼邺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十皇子,唇角弯了弯:“多谢十弟好意,孤的梦魇症已经痊愈了。”

听了这个消息,詹少辞由衷为太子感到开心,他眉飞色舞道:那真是太好了!不知是太医院的那一位圣手根治好皇兄的心病?”

本是个简单的问题,太子却沉默了良久,淡淡答道:“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野大夫。”

“当初胡掌院都对皇兄的梦魇症束手无策,想不到民间竟有如此高人,皇兄要不要引荐此人入太医院,日后皇兄在太医院亦算有了耳目。”

詹灼邺眸光微敛:“她这个人淡泊名利,不想在留在孤身边。”

“嘶...那这位神医还真有个性。” 詹少辞搓了搓下巴,笑道:“下次臣弟头痛脑热了,不妨让这位神医来给我治一治。”

詹少辞本是随口一句玩笑话,可太子却忽然定定看着他,唇角弧度转淡,目光亦噙着冰冷的压迫感。

“十弟身体康健,就算有了头痛脑热,宫里的御医自可为你诊治。”

詹少辞隐约察觉到太子语气不虞,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太子对他一向大方,就连沈家的万贯家财都不曾觊觎半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野大夫,何至于当宝贝似的藏着掖着。

太子似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话锋一转,漫不经心问道:“你同那位姜小姐是如何认识的?”

提起此事,詹少辞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他眉飞色舞讲起起四年前的花灯节上,姜小姐是如何神女天降般落在他面前,又是如何对他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扮作仙女哄骗他吃下无忧蜜,柔声细语为他排解心事。

詹灼邺负手而立,他静静看着十皇子沉浸在昔日美好回忆当中,唇角弧度清浅。

那双背在身后的手紧紧交握着,关节用力到泛白。

小少傅这位乡野大夫的年纪不大,所经手的病患却是不胜枚举...

第66章 见不得人

“皇兄, 你可是对姜小姐感兴趣?”詹少辞小心试探问道。

太子面色无波,长眸淡淡扫过十皇子紧张的神色,语气平静:“她是姜少傅的妹妹, 孤不想她落人口舌。”

詹少辞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笑意:“是臣弟行事鲁莽, 为了讨得姜小姐欢心,险些将她置身于风口浪尖。”

更何况,太子的婚约早就被父皇定了下来,乃是武安侯的独女,听闻太子对这桩婚事并无异议, 不日后,父皇就要对外宣旨。

詹幕辞觉得定是自己多心了,太子对姜姑娘另眼相看,只因她是姜少傅的孪生妹妹。

他挠挠头, 不好意思地笑道:“皇兄, 这是我头一次遇到心悦的女子, 我一看到姜姑娘就紧张得不行, 话都说不利索, 也不知该如何对她袒露心意, 要不, 皇兄你教一教我?”

教他?

自己对小少傅第一次袒露真心时, 一颗赤忱之心可是被少女胡编乱造的谎言扎成了筛子。

詹灼邺敛去眸底冷意,他凝神思虑了一会, 长指不紧不慢转动大拇指上的紫玉扳指,语气淡淡:

“孤未曾婚娶,不通晓女儿家的心思, 不过孤听姜少傅提到他的妹妹自幼养在江陵老宅,性情胆小, 不喜欢和生人打交道,你若是冒然上前表露心意,恐怕会吓到姜小姐。”

性情胆小,不喜欢和生人打交道?

詹少辞想起船上那个明眸弯弯,主动伸手去掐他面颊的少女,一时难以将这几个词和她关联起来。

不过女大十八变,四年过去了,或许姜小姐的性情转变了不少,刚刚在凝雪阁内,少女的确是寡言少语,独自一人远远站在角落里,与世无争,安静得像夜色里绽放的昙花。

神秘又美丽。

他若有所思点点头,感激道:“多亏皇兄提醒,方才我还想要不要去御花园里找姜小姐当面叙旧,如此看来,此举大为不妥。我还是先等上几日,让母妃给姜宅送去请帖,邀请姜小姐和她母亲一起入宫,当着两厢长辈之面,再谈媒妁之约。”

詹灼邺紧了紧掌心,脸上露出温煦的笑容:

“父皇说多日未见你,心中甚是记挂,你先去晏安宫向父皇禀报江南河堤的修建进程罢。”

“那臣弟就先退下了。”

詹少辞拱手行礼,少年挺拔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连廊尽头。

詹灼邺唇角弧度垂下来,他对站在身后的周鹏道:“你去寻姜小姐,就说孤要将姜少傅的骨灰瓮交还给她,让她前往御花园东南角的揽月假山后相见。

周鹏抱拳道:“卑职领命。”

———

另一厢,姜玉竹一直想要找机会面见端妃,好询问对方骨灰瓮之事,可插花比赛结束后,端妃就被皇贵妃带走处理花灯宫宴的事宜,不知何时才会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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