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89)

作者:东边的小周 阅读记录

詹灼邺淡淡颔首,解释道:“金乌境内有两所草场驯养战马,一处是大皇子负责管辖的九黎草原,另一处是小王子管辖的赤壁草原。孤已和金乌王谈妥,准备用一万套御马装备换取五万匹铁蹄马,可两位王子互相推脱,都说自己草场上的铁蹄马数量不足。”

姜玉竹顺着太子的话,很快就想清楚这其中的缘由:“看来大王子和小王子都不想动用自己草场的铁骑马。”

对于金乌人,战马是比金子还贵重的东西,既是他们保家护国的城墙,又是他们威慑邻国的利刃。

谁拥有的战马越多,谁的拳头就越硬。

虽然金乌王同意用战马和大燕交换御马装备,可两位王子都不愿削弱自己的实力,让对方白白占了便宜。

而金乌王默认下两个儿子的做法,显然是为了在战马数量上压制大燕,否则骁勇善战的玄月军忽然间拥有数量不菲的战马,对接壤北凉的金乌来说,亦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小王子感念孤的恩情,愿意提供一万匹战马,至于大王子那边,只愿提供两千匹。”

姜玉竹蹙起眉心,她摇了摇头道:“拢共一万两千匹战马,这数量实在太少了,靖西侯的陇西马场上可有二十万匹战马啊!殿下不如再同小王子商议一二?”

詹灼邺没有应声,他垂眼看向茶水上漂浮的沙棘果。

金乌本地的茶叶有一股霉味,滋味不佳,大燕官员初到金乌时,都觉得这种茶水苦涩难以下咽。

不过小少傅却从一本游记中读到,以金乌当地的沙棘果入茶,便能冲散这股霉味,佐白蜜调入茶水,入口微酸,回甘甜润。

少年总是能苦中作乐,化腐朽为神奇,就好似冬日的阳光,温暖且珍贵。

而他,想要独占这束阳光。

詹灼邺放下茶盏,语气平淡:“孤今日与小王子出城狩猎,便是为了商议此事,不过孤还没开口,金乌王忽而改变了心意,愿意奉上五万匹战马和大燕交易。”

姜玉竹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好奇问追问:“哦,这是为何?”

詹灼邺侧头看向一脸迷茫的小少傅,眸光深幽:“你可知今日在市集上,布下残棋的女子是谁?”

听到太子提及那个神秘的红衣女子,姜玉竹若有所思,她缓缓道:

“臣听闻金乌国的七公主痴迷棋道,她曾多次前往大燕拜师学艺,今日市集上的那位女子衣着华贵,出手阔绰,身边还有不少武功高强的金乌勇士守护。故而臣猜测,此女应就是金乌的七公主。”

“不错,这女子正是七公主,今日孤与小王子在草原上狩猎,收到你送来的传讯,小王子听闻此事,当即猜测到在市集布下残棋的女子就是他的七妹,我们策马赶回城后又收到消息,说你已经破了七公主的残棋。”

小少傅是棋仙的传人,詹灼邺毫不意外他能够解破七公主设下的残棋。

不过小王子乔黎鹰却大感意外,止不住称赞姜少傅不仅在容貌上是人中翘楚,学识上更是惊为天人,就好像一块会发光的金子,走到哪里都熠熠生辉。

碰巧金乌人对金子的热爱更狂烈一些。

七公主回到王庭后,便将姜玉竹如何破了她残棋之事告诉给金乌王。

金乌王得知此事,当即把詹灼邺和小王子召入王庭,三个人从正午一直商议至申时。

原来,金乌国东面有一邦国,名曰北沃,北沃国一直受中原文化影响,民间盛行棋道,百余年间出过不少闻名遐迩的棋手。

两年前,北沃国主造访金乌,金乌王自然是盛情相迎,两位国主把酒言欢,聊至尽兴时,提议让两国杰出的棋手来一场对弈。

北沃国主仗着本国人才辈出,大方表示金乌国的棋手在三场棋局中只胜一局就算赢,若是金乌赢了,北沃国主愿割让出三处城池。

金乌王头脑一热,当场就应下了赌约,不仅如此,同样还压上了金乌的一处风水宝地。

等到酒醒后,金乌王这才发现自己中了北沃国主设下的圈套,不由懊悔不已,无奈赌约已成定局。

再后来,金乌与匈奴两国战事频发,这场约定好的对弈一拖再拖,如今金乌大胜匈奴,北沃国主派来使臣送来祝贺,同时提醒金乌王履行当年的约定。

金乌王为此心急如焚,食不下咽,寝不安眠。

七公主为帮父王解忧,想起她曾在大燕得到过一套残局棋谱,其中有一道“九劫阵”极为复杂,多年间从未有人参透其中奥妙。

于是七公主在人来人往的市集上设下残棋,又以金银珠宝相诱,想吸引精通棋道的棋手。

不过“九劫阵”太难了,一连过了三个月,竟没有一人能够破局,就当七公主感到心灰意冷之际,误打误撞遇上了姜玉竹。

“殿下的意思,金乌王想要让臣参赛,同北沃国的棋手对弈?”

“正是,如若少傅赢了北沃国的棋手,金乌王会让两位王子各出两万五千匹战马与大燕交易。”

得知始末缘由的姜玉竹倍感压力,她蹙起眉头,忧心忡忡问道:

“那...臣若是输了呢?”

詹灼邺抬起手,手指抚平少年眉间的愁绪,淡然道:“输便输了,输得又不是孤的府邸。”

姜玉竹被太子的话逗笑了,是啊,反正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完全不吃亏,赢了能顺利交易战马,输了无非就是回到谈判的起点。

心中忧虑一扫而空,姜玉竹察觉到她的衣裳被水汽打湿,胸口渐渐收紧的束胸勒得她隐隐作痛。

姜玉竹猛然想起苓英今早的那句叮嘱:

公子切记,香罗缎最忌讳水,沾水就会收缩变紧,甚至是破裂...

姜玉竹心中一凛,忙道:“殿下的交代臣已悉知,臣定会尽力而为,时辰不早,臣要回去用膳了。”

说完,她从池水中收回双腿,准备穿上鞋袜溜之大吉,却被太子擒住足腕。

“少傅方才不是说已用过晚膳?”

太子手上力气极大,险些给姜玉竹扯进池水中,他微微眯起狭长凤眸,打量起急于离去的小少傅。

“啊...臣来之前确是吃过,只不过吃的不多,当下陪殿下说了会话,便又觉得饿了。”

姜玉竹一边胡乱解释,一边弯身推开太子的手,腰间蹀带环上扣着的玉坠掉了下来,冰凉的玉坠落在男子肌肤上,激起一片凉意。

詹灼邺垂眸看向小少傅腰间的玉坠,眸色渐渐暗沉下来,手指挑起玉坠,摩挲着上面雕工精致的一节节竹纹,低声道:

“玉竹...”

太子的声音本就低沉,幽幽脱口的两个字裹在潮湿的水气中,余音绕梁。

姜玉竹的心口猛地颤了一下,她生怕太子通过这个玉坠猜出什么端倪,于是故作平静地解释道:

“这枚玉坠是萧世子在市集上先瞧见,觉得很适合臣,就顺手买来送给臣了。”

姜玉竹本意想说这枚玉坠并非她所选,殊不知这句话却捅到了太子的肺门子。

感到脚腕倏地一紧,下一瞬她就被太子扯入池中。

姜玉竹仰着头在池中扑腾了两下,感到一对强健有力的手掌托举在她腰间,将她抵在冰凉的石壁上。

“咳咳...殿下明知臣不会浮水,还同臣开这种玩笑...”

“少傅脚踩两只船的本事了得,又怎能不会浮水?”

詹灼邺冷笑一声:“冯少师得了兽皮护膝,余管事得了墨羽毡帽,就连周鹏都有少傅亲手挑选的赤金匕首,少傅面面俱全,却唯独遗漏了孤,怎么,可是孤给少傅的俸禄太少?”

得知太子是因为没收到她的礼物而不悦,活脱脱像一个没得到糖而闹脾气的三岁小娃娃,姜玉竹好气又好笑。

“臣没有遗漏殿下,只是觉得臣给殿下选的礼物不够好...”

此前姜玉竹和苓英一起整理锦盒时,她曾拿起那株干枯的夜阑花看了又看,最终还是让苓英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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