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妍暖+番外(130)

作者:浅醉流莺 阅读记录

“你是怎么想的?”隋静首先开口道。

晏然翻了个身,她知道隋静问的是什么问题,但她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思考片刻后,轻声说道:“我没你勇敢,这个世界上好东西太多了,但都不属于,我已经习惯了。”

隋静叹了口,她又失去了一个战友,晏然可以支持她的想法,但自己却做不到像她一样勇敢。

“你也要议亲了,你母亲为你相看中哪家,你就嫁哪家吗?”

“是啊,不然呢,我母亲不喜爱我,你知道的,所以嫁哪里不都一样,还会比现在更差吗?”晏然翻过身,看着隋静娇俏的脸庞,明眸闪闪,睫毛弯弯,一张薄唇宛若朱砂一点,怪不得覃岚峰那么中意她,这里面不只有攀龙附凤之意,应该还有对隋静姐姐美貌的青睐。

“姐姐长的真好看,”晏然岔开话题,伸出一个手指在隋静的脸上比划道:“你看着眼睛,这鼻梁,这嘴唇,怪不得覃岚峰对姐姐一见倾心。”

“别闹,我问你话呢,”隋静被晏然逗的脸色绯红。

晏然躺平身躯,长吁了一口气,把锦被朝自己下颌处拽了拽,接着说道:“我听从我母亲的一切安排,若我忤逆她,她就更不喜爱我了。”

“你这辈子,好像都在跟你母亲较劲,她不喜爱就算了,这么多人都喜爱你,你看不出吗?有时候我都嫉妒你,我母亲经常夸赞你聪明,果敢,有绘画天赋,还擅长理财,日后持家一定没问题,沈山的母亲也极喜欢你,胜过喜欢我和晏晴,还有你祖父这几年,对你的态度好多了,这还不够吗?”

晏然冷冷一笑,是啊,这些还不够吗?可是她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她只想得到母亲的认可。

两个小姐妹各怀心事地陷入沉思,不知不觉中,五更初晓,晏然和隋静在温家匆匆吃了早饭,告别温荷,坐上马车,各回各家。

倏忽间又过了几日,晏然的小院已经修整完毕,加高了院墙,换了新门窗,门口小院还新增一处花圃,晏然听说,这次宅院修葺是沈伯父安排的工匠,原本是要给寿芝堂前的花圃增扩,不知怎的就提到了自己的“住宿环境”上,所以捎带着修理了。

又过了两日,晚上全家吃饭时,晏庭海说了两个消息:

一是沈山来信,沈伯母在京城得了重病,沈伯父已赴京城,归期不定。

晏然听了脑补了一幅沈山举足无措,孤苦无依,沈伯母病重卧床的画面,不禁忧虑溢满胸腔,恨自己不能飞到京城去帮忙,她心里连声默念阿弥陀佛,希望沈伯母早日康复。

二是钱老太太的孙子钱永文与陆姎的婚事已经定了,过了年就成亲。

王氏听完恨的咬牙切齿,看着正吃饭的晏然,开口咒骂:这丫头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吃过饭,天空突然下起鹅毛大雪,片刻眼前所及皆是白花花一片,晏然回到自己房间,与绮云围炉取暖,这时门口有阵声响,晏然推门,一封信笺掉了下来,四下环顾,雪地上清晰的脚印在东侧高墙下消失,晏然心里暗笑:沈伯父加高的墙,拦得住毛贼,却挡不住身手矫健之人。

复身回屋,展开信笺,原来是温廷言派人送来的,上写大概之意是:覃岚峰之事已经查实,七月入赘蔡家,妻子名叫蔡芝娇,本是桑农,因近年做丝绸贸易,发了家,覃岚峰已经辞去应天府巡检司捕快一职,目前在苏州经营蔡家产业,日子过的风生水起。

“小姐,信上写什么?”绮云也焦急知道,小脸被炉火熏得通红。

晏然怔怔看着她,“哎,覃岚峰已经入赘了蔡家了,上次温廷言给的消息是属实的。”

“这个忘八羔子,言而无信,禽兽不如,天打雷劈都不解恨呢,既如此,他前几日还来金陵与隋小姐混说什么等他两年的话,是几个意思?”

晏然神色落寞,手里揉搓着信笺,把纸团扔进火堆中,“想必他也心有不甘吧?”

“甘不甘的,他也是背信弃义的小人,”绮云说的义愤填膺,举起小胖手做了一个锤人的姿势。

晏然无奈的笑道:“你打的过他吗?”

绮云低下头:“打不过。”

“哎,”晏然俯身低头,她想让眼前的火焰离自己的面颊跟近一些,她希冀内心的焦虑可以被熊熊火焰融化,早有预感温廷言上次所言便是真的,现在再次确认,她反倒不激动了,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早些休息吧,明日的烦恼留到明日再说,”晏然起身回到床上。

一夜辗转反侧,直挨到天明,脑袋里昏昏沉沉,晏然知道,这个事情处理不好,是要出大事情的,隋静执拗,这两年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和覃岚峰双宿双飞,如今希望破裂,她能经受的住吗?可这事情是瞒不住的,必须如实相告,问题是怎么说…...

第99章 99一人一活法

洗漱完毕,吃过早饭,晏然多穿了两件衣服,披上丝绒斗篷,也顾及不上外面天寒地冻,积雪没胫,急匆匆的来到隋家,一路上,皑皑白雪好似她的脸色,咯吱咯吱的踩雪声音,让她心烦意乱。

面色沉重的柳娘把晏然请进门来,隋静坐在暖炉旁,无精打采,房间内静悄悄的,唯有火苗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晏然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昨晚想好的一套说辞,好像又觉着不那么合适了。

隋静头都没抬,拿着铜夹子搅弄煤碳,脸色忿忿不平,口里嘟嘟囔囔。

晏然和柳娘面面相觑,柳娘道:“最近这几日,姑娘都是这个样子。”

隋静听见两人议论她,终于抬头,冲着晏然,勉强扯出一丝笑,“然妹妹,来,你坐这。”她拽过远处一个小凳子,示意晏然离她近点说话。

“你说都年底了,覃公子......”

晏然听到隋静口中提到“覃公子”三个字,就一个头两个大,静姐姐真是走火入魔了!她实在不理解男女之间的魔力,为何这么大?

她虽中意温廷言,但似乎感情并没这般热烈,晏然开始后悔,当初不该为她们传递过书信,更应该早些提醒静姐姐。

“你有没有想过”晏然试探道:“覃公子这半个月都没来找你,也没有传递什么口信,或许……他是退缩了?”

晏然悄悄把屁股移到椅子边缘,她甚至开始认为自己不配坐在一张完整的椅子上。

“不会的,覃公子说过,他一定会娶我,”隋静说得很肯定,但更像是安慰自己,“你知道回乡后,要应酬的亲朋故友很多,他一定很忙。”

隋静的笃定,让晏然惶然。

“然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隋静扶起晏然坐回床上,两人共盖一条毯子,腿碰着腿,小时候,两人经常这样依偎在一起,聊天打闹,如今人长大了,打闹的心不见了。

“覃岚峰不会回来了,”晏然不想再隐瞒,也不想转弯抹角地说,“那货已在苏州入赘别家了,这是温公子在衙门打探到的消息,后来也派人去了苏州证实此事。”

一语出口后,隋静的闺房内,静谧的可怕,空气中似乎都听不到人的呼吸声。

站在床前的柳娘也傻了眼,像被人点了穴位一样,静止不动。

隋静脸色煞白,眼睛怔怔的看着远处,半晌没有说话,晏然有些无所适从,推着隋静的胳膊,安慰道:“没事,除了他,我们还有很多选择。”

“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静静。”

隋静下了逐客令,她从来没有对晏然下过逐客令,她也没追问关于覃岚峰入赘的细节,更没质疑信息的真实性,她只是默无表情的坐着,就像宫殿前高高耸立的华表,似乎这个消息是预料之中的,只是突然被人提到了水面上,公之于众,再也掩藏不得。

晏然退出房间,她知道有些情绪只能自己去消化,正如隋静不理解她和母亲王氏之间的情感拉扯一样,此刻她只能悄悄离开,还能怎么办呢?她不过也只是个刚及笄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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