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妍暖+番外(134)

作者:浅醉流莺 阅读记录

绮云呆呆地看着晏然,怆然道:“你不是做梦,隋小姐昨日是上吊自杀了。”

晏然坐在床边,两手撑着床沿,此刻她也想起了,那不是梦,是昨天亲眼所见的真相,她看着绮云怔了半晌,突然眼泪像开闸的洪水,忍不住狂泻出来。

晏然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即使疼爱她的外祖母去世,她也未曾掉过一滴眼泪,她认为人的生老病死是常事,就像乡下,每天都有老死的狗啊,猫的,它们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生活而已,可以伤心,但不至于流泪。

为此,她还喜提“小没良心的”称号,大家都觉着晏然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可今天,她哭的如山洪暴发。

晏承恩放心不下晏然,一早就来到晏然房间,看见女儿哭得那么伤心,自己也眼圈红红的,随着年纪的增长、晏晴的出嫁,晏承恩开始慢慢的关注起晏然了,只是晏然已经不在乎这份关注了。

晏承恩站在门口半晌,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长吁短叹了一会,反身回房去了。

晏然眼怔怔的坐在桌前,打开隋静送给她的妆奁,将里面的珠钗一个一个拿出来,摆在桌上,好像这些珠钗就是隋静的骨肉,只要全部摆好,再施以法术,隋静就可以死而复生一般。

看着珠钗首饰,想起过往与隋静的相处,晏然泪眼婆娑,突然她注意到这个妆闸底部好像有些高,拿起来四周观察一番,发现还有一个暗格在里面,抽出暗格的机括,撬开盒子的底板,果然在里面还有一层。

只见里面有八张花笺,第一张是隋静写给晏然的,内容大致是:自己的真正自杀的死因,她希望世上还能有一人知晓,她绝非是因为不愿意嫁给尚书家儿子,而是覃岚峰有负于她,背信弃义。

剩下七张都是覃岚峰写给隋静的,两张是约在静慈庵见面,一张是相约游湖,一张是说要出差公干,一张是说要回家祭祖,一张是同意入赘隋家,两人要并蒂莲枝的誓言。还有一张是说既然隋家嫌弃他,他也不做高攀的奢望,现已在老家娶亲,夫妻恩爱,勿要再纠缠。

晏然看后心里百感交集,一来懊悔自己当初怎么就帮这个白眼狼前线传信,二来恨隋静轻视自己的性命,三来愤恨覃岚峰的无情无义,居然还能说出“勿要纠缠”这样的话。

第102章 102 换个环境

隋静突然离世,让晏然痛心疾首,她想不明白,什么样的感情,能付之以生命。

这年冬天尤其冷,晏然受了风寒,大病一场,生病期间,晏晴,温廷言和蒋奇都陆续来看望她。只是她这个人,素来有主意,别人的安慰并不能让她从丧友的伤痛中解脱出来,她想不明白,就是想不明白。

温廷言为了能宽慰晏然,以各种理由赖在晏家,不是陪晏承恩下棋,就是与他谈养鸟、训犬之道,如果敢上晏承恩没在家,他便没了赖在晏家的理由,只能去鼎香楼做上半天,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陪伴了。

立春后,晏然病情好转,只是每每望向隋家方向,眼泪还是要禁不住留出来,王氏提议让她换个环境,回谷兰庄住上一个月。

环境若可以解决问题,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问题了。

话说这些年,五姑娘王蓁和“赵大马”的婚后生活是一地鸡毛,结婚头两年,“赵大马”一如既往地讨好五姨母,自以为抱得女神归,此生无憾矣。

为了让儿子王兆生专心科考,家里、田里之事,王老翁都交给赵庸负责,赵庸不负众望,将农田之事料理得妥妥当当,可王蓁对他依旧不满意,就连“夫妻之情”,也是论年计算,生了一个儿子后,就更是围着儿子转,不要相公了。

此时,王秀儿已经出落成标致的大姑娘,身材苗条,五官虽没王蓁精致,但年轻女孩子身上的青春活力,没有男人能忽视掉。

王秀儿对赵大马关怀至微,去年,赵老三争得岳丈王老翁同意,纳了王秀儿为妾,二人柔情缱绻,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时下,入赘女婿的地位比前朝要高很多,不仅妻子不能擅自休夫,赘婿还可以继承家产,更允许纳妾,从朝廷律法和舆论上看,女子的地位真是低到谷里,可地位低,不代表女人会自轻自贱,都是爹娘养的,只要有父母撑腰,扬眉吐气的生活,未为不可。

王老翁虽然重男轻女,但对几个女儿,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疼爱,他让老大蔓娘嫁入晏家,因为老大生性爱财;老四为人朴实,喜欢读书人,他也成全老四心愿,至于幺女王蓁,心比天高,胸无点墨,他认为招个赘婿,两人在他眼皮底下生活,他才能放心。

天下所有爱子女的父母,都希望这个世界能围着他们的孩子转,他为她们选择了合适的路,就应该万事大吉了,殊不知,这个世界从来不围绕某个人转。

对于赵大马纳妾一事,王蓁开始不以为然,想着纳了妾,分散相公精力,她也落个清闲自在,而且也有人跟她吹过风,王秀儿生死都是王家人,赵大马纳了她,这俩人就会更加心甘情愿地为王家效力。

王蓁觉着此话很有道理,可时间常了,她见赵大马与王秀儿二人情投意合,自己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可木已成舟,又有什么办法呢?

王秀儿嫁给赵老三,终于不用做下人活计了,王家又买了新的丫鬟伺候她,渐渐地,王秀儿适应了做主子的日子,对母亲贾氏开始颐指气使的使唤起来,气得贾氏天天冲着王秀儿骂。

赵老三在中间也调和不好关系,开始对王秀儿心生意见,觉得她以往的贤惠都是装出来的,王蓁虽然脾气不好、好高骛远,但心地善良、孝顺,况且二人中间还有一个儿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晏然回到谷兰庄散心。

这次晏然回谷兰庄孑然一身,抵达时,正值太阳落山之际,万里余辉俯照大地,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晏然站在门前怔了会神,院中王老翁正训小黄狗走手右手,听见声音,仰头冲着门外喊:“谁啊?”

晏然打起精神,绮云背着包袱,应声进了门。

王老翁先是一诧,揉揉眼睛,不敢相信是外孙女回来,随即脸笑成一朵花,高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也不派人提前送个信,”他颤颤巍巍站起身,赶小黄狗回窝,接着道:“早知你今日回来,我就让村东头李大娘送些莴笋过来,现在这个季节,笋最鲜嫩。”

王老翁比晏庭海年轻两岁,但乡下生活即使再优渥,也是乡下,常年的风吹日晒,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很多,尤其是在王婆子去世后,他整个人的精神头都不如以往了,嘴角和额头上的皱纹就像麻团,向人诉说何为沧桑。

晏然快搀起王老翁的胳膊,安安静静地向厅堂走去。

王老翁见她不似以往“闹腾”,以为是姑娘大了,稳重了,心里暗自高兴,果然大户人家教育得好。

晏然扶外爷坐下,轻声道:“姐姐嫁人了,家里没意思,而且我也想外爷您了,”她淡淡一笑,“我娘让我替她向您老问好,农庄的事情,交给别人处理,您现在就是要多享福。”

王老翁笑着说出天下父母最爱说的一句话,“你们都好,就好。”

晏然继续道:“此次我娘让我来住一段时间,好好陪陪您,这次我带了两匹绸料,回头你找村里裁缝做身新衣裳。”

管院的王伯和车夫将车上的棕箱依次搬进院子。绮云确认轿子里的东西都搬完后,给车夫结算了银子,打发他回去。

“布匹和箱子拿到厅上,食物送到厨房,”晏然站在大堂门口,大声指挥,这个院子,她太熟悉了。

王蓁和王兆生闻声来到前堂,见到这一地的礼物,满脸笑开了花,晚饭的时候,五姨父赵大马从外回来,大家围坐在一桌。

“把秀儿也叫出来吧,都是一家人,然儿也算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今儿个就不要让她自己在屋里吃了,”王老翁发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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