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妍暖+番外(161)

作者:浅醉流莺 阅读记录

沈山看向隋忠,心道:我也就能帮你这些,剩下自求多福。

隋老爷先是一脸惊讶,他原本并没打算留宿,随即狡诈的他立刻察觉沈山是在帮他创造机会,于是一张老脸扭成花似的连声道:“天冷路滑,安全第一,今晚就住这吧!”

晏然想着心事,没在意那俩人说什么。

沈山生怕隋夫人拒绝,隋忠话音刚落,他便一撩长袍起身道:“这庵里不同府中,干活的人少,小侄也去灶房看看,这次来,小侄还特意带来山西特产的白扁豆给夫人尝鲜,这种豆子连皮炒熟再磨成粉,做成果子既美味又健脾。”

说完,他看向晏然,小姑娘还在数手指,一脸心不在焉,沈山伸手戳了一下她肩膀头,“你不想去看看?”

沈山相貌俊雅,望之如沐春风,晏然抬头一怔,恍然笑道:“去,去,”她对沈山有莫名的信任,仿若听到命令般,扑腾一声站起来,然后对身后垂手站立,被热炭烘烤到迷糊的绮云说:“你也随同我去。”

俩人披上斗篷出了屋,沈山笑道:“算你识相。”

晏然回头看了眼屋内的两个人,“你以为就你聪明?”她习惯性的做了一个鬼脸,俩人并肩朝灶房走去。

留下老夫老妻单独商量留宿问题......

沈山和晏然进了灶房,见温荷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又洗又擦,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了!

“姐姐,你这是......?”晏然快步走到温荷身旁,托着下巴惊呼道:“这还是我认识的温大小姐吗?”她绕着温荷转了两圈,上下左右全方位打量,接着调侃道:“若静姐姐还在,见到你这般模样,一定会掐自己胳膊,说:‘这肯定不是真的,这是做梦’。”

晏然学着隋静的模样,夸张的表演。

温荷恼也不是,笑也不是,她妆容精致,裙裳鲜亮,与古朴略显简陋的灶房格格不入,可她却全然不觉。

温荷抖了抖湿漉漉的玉手,随意在围裙上蹭了一下,涨红着脸道: “妹妹不要笑我了,我现在比你更爱下厨,我夫君最爱吃我做的红豆如意糕,这可是御膳房的法子,我刚也做了,一会请你这个刁钻的舌头尝尝。”

晏然笑着说自己有口福,今生居然能吃到将军夫人做的菜,这岂不是和将军一个待遇!

温荷闻言,笑容渐收,盯着晏然天真无邪的双眸,意味深长道:“那日,我跟你说,妹妹不要与我生分,在外人眼里,你是商人之女,我是将军之妻,看似不同,其实又有何不同?”

晏然还不急做反应,沈山冷笑一声,然后抱怨道:“她岂止是与你生分?就连我,她现在也都是张口闭口的叫大人。”

晏然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了?你这人好记仇!

沈山继续嘲谑,“我堂堂朝廷命官,温姑娘亦是身有诰命的将军夫人,如今吾等都还要求你这个小丫头不要与我们生疏,求着你和吾等做朋友,你说好笑不好笑?”

温荷被沈山逗笑了,掩着嘴,一双眼眯成月牙,扫视眼前拌嘴人。

晏然仰头,一脸傲娇地看沈山,两人互相对视,谁都不让谁,猛然间,晏然快速踮起脚尖,握紧粉拳,在沈山胸前捶了一下,“这样就不生疏了吧?”

沈山捂着胸口,装作受伤装,嗔笑道:“粗鲁!”

这时菜头撸着袖子,端着一个粗陶瓦罐,从洗菜池那走过来,用略带口音的腔调说:“小的也做了家乡菜,一会请大人和小姐们都尝尝。”

晏然闻听,立刻也来了做菜兴致,挽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菜头眼睛里闪着光,兴奋道:“早就听我家大人说过,晏二小姐厨艺最好,今天我也有口福了。”

晏然瞅了瞅菜头,又扭头看看沈山,再转头问菜头,“你家大人跟你提过我做的菜?”

“是啊,她说你做的什么都好吃。”

晏然笑道:“你家大人倒是很会吃。”

沈山站在晏然身旁一直不语,默默为她打下手,拿砧板、擦水渍、剪菜叶,菜头擦干手,快速走至沈山旁,夺过他手里的荠菜,摇着头道:“大人,我虽识字不多,但也听说过‘君子远庖厨’,这等粗活,怎能大人出手?”

沈山反夺过菜,冷哼一声,“平日叫你多读书,你偷懒瞌睡,一知半解,就来跟我卖弄,你难道不知名师贤相伊尹是厨师出身?难道伊尹不是君子?”

菜头憋着嘴,归还刚刚抢到手里的菜给沈山,低头自谴:“商汤见伊尹的故事,似曾耳闻,这俩人的名字,商汤到更像是厨师出身的。”

晏然笑着安慰菜头,“尽信书不如不读书,你所说的‘君子远庖厨’ 并非是不让君子入厨房,若这这样,酒楼里的厨师都是小人喽?给皇上做御膳的也都非君子?”

菜头瞪着亮闪闪的大眼睛,笑道:“姑娘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敢情那些公子哥没事拿这句话挂嘴边,是给自己偷懒找借口啊!”

温荷笑着补充道:“男人借口最多。”

这边厢其乐融融,另边厢却冷如冰窟。

晏然与沈山本以为给这对老夫妻留下空间,二人可以叙叙情怀, 谁知隋夫人压根儿就不想与隋忠说话,而是走到女儿牌位前,不断用帕子擦拭上面灰尘,而那黑檀木做的灵牌明显已经光亮可鉴。

隋忠握着手里渐凉的茶盏,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下,他也不敢提续热水的事情,黯然看着老妻背影,直到隋白氏擦累了,复回座位,他才开口乞求道:“今晚,我要留宿庵里,你这可还有多余房间?”隋忠一边说一边打量隔间里面那张板床。

隋夫人道:“离静慈庵不远处,还有一座寺庙,你今晚可以去哪里留宿。”

隋忠一听不对,若去庙里借宿,还不如冒雪下山,他厚着脸皮继续求妻,“寺庙清苦,我这把老骨头,夫人怎能狠心把我打发到那里去?”

“你不住那儿,就只有柴房了,要么......”隋白氏嘴角轻蔑一笑,“要么,你就将就一晚,与车把式挤一张炕。”

“若让人知道,我住在你这的柴房,不得让人笑话?”隋忠一脸可怜模样,若说这世上演技好的,一是戏子,那是本行;二是政客;三就是商人,这三类人换脸堪比川剧大师。

“笑话?当年你为了娶我,做的可笑之事还少吗?”想到以前,隋白氏的态度更加绝决,冷冷道:“若实在不行,趁现在还早,速速下山吧!”她有些不耐烦,眼睛都不肯多瞅男人一眼。

隋忠接二连三被怼,脸上有些挂不住,可眼下屋内只有他夫妻二人,他便舍了脸面,把心一横,铁了心今晚要睡在这里,围在隋白氏身旁撒起娇来。

隋白氏不屑与他同桌共坐,抿了一口微凉的茶,便又起身去看窗下的水仙花,隋忠跟着追过去,继续哄老妻,年节降至,若隋白氏不回家,他在白氏族人面前很难交代。

眼前的女人,不施脂粉,脸庞清冷瘦消,耳鬓数根银丝缠绕,与家中年轻貌美的魏小娘无法堪比,可这个女人年轻时,也淑性窈窕,秀色美艳,隋忠一时心中伤感,一双老眼居然挤出两滴眼泪。

隋白氏瞥了他一眼,并不动容,她想:如今这个男人,就算死在他面前,她一定也不会有半分伤心和意外。

隋忠抹着眼泪,见苦肉计不成,遂又捂着肚子耍起孩子把戏,“来你这也一个多时辰了,喝了一肚子茶,眼下也饿了,好歹夫妻一场,你怎么也要留我在这吃一顿斋饭。”

隋白氏瞟了一眼隋忠圆滚滚的肚子,讥笑道:“你确定你要吃斋饭?” 这个男人是一顿饭都不能缺了酒肉的。

隋忠见老妻脸有笑意,趁热打铁地表态,“我以后戒酒肉,我也要像夫人一样,吃斋念佛,修心养性。”

都说人怕鬼,但鬼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了,隋夫人露出一脸不信他鬼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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