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妍暖+番外(176)

作者:浅醉流莺 阅读记录

晏晴苦笑道:“为谁都不能。”

赵一凡叹了一口气,“儿女婚姻大事,求求人,能丢什么脸?”

“......”

晏然听大家一直谈论自己婚事,臊得脸一阵红似一阵,坐立难安,这时一直没开口的沈山终于开头道:“我和然妹妹去灶房看看饭菜如何了?”

“好啊,好啊!”晏然像看到救星一般,腾下从椅子上弹起,跟在沈山屁股后面就出去了。

“怎么不说话?不高兴了?”

“没有。”

晏然低头闷声不乐,想了片刻后,她补充道:“我娘也没说错。”

一阵风吹过,屋檐上的积雪簌簌飘落,沈山的脸被冷风扫得僵硬,但目光却出奇的炽烈,“你......”他一改往常的潇洒利落,语气如雪花一样,轻飘飘的。

晏然忽闪着大眼睛看他,“我?”

“你还想吴潜吗?”他轻声试探。

晏然对着天空长叹一口气,哀哀道:“会啊,我没那个好福气,吴公子待我是真好。”

“有多好?”

晏然想了想,“就是很好吧,他从来不跟我吵架,”晏然低下头,陷入回忆中,良久,她道:“那时候,大家都嘲笑我不知量力,想高攀温家,我娘也嘲笑我,嫌我丢人,还说要给我嫁到外省去,那时候,只有吴潜相信我,还愿意娶我。”

沈山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悲伤。

晏然歪头看他神色怏怏,心想,沈山哥哥一定是在可怜她,于是她便也不再说话,俩人默默地并肩偕行,过了一会,晏然又想,她不妨跟沈山说说自己想法,以后她也不想再嫁了,打理鼎香楼,赚些银子,得了空闲,带着绮云,效仿那些文人豪客,游山玩水,朝碧海暮苍梧,了此余生,岂不快哉!

可还没等她开口,沈山沉声道:“廷言兄找过我,他说想纳你为妾,一起去京城。”

“什么?”晏然忽地收住脚步,心里说不上的难受,难道他要为温廷言做说客?

她低头,脑袋里快速思考,这俩人是同窗、是好友又同在朝廷为官,日后需要互相帮衬扶持的事多着呢,自己算什么?就算是亲娘、亲姐,都不会把你当回事,何况沈山不过是一个邻居罢了,自己怎么会那么信任他?

晏然强自按捺住内心的不快,重重地问道:“你想让我去京城?”

“我可没这么说。”

晏然撅嘴瞪了他一眼,她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无论沈山做不做温廷言的说客,他都有他的立场,她没有理由生沈山的气。

她把上身探出游廊外,双手去接风吹下的雪花,雪花落在手上化了,心却凉了。

她转头看着沈山,一本正经道:“我已经拒绝他了,我和他不合适。”

她倚着廊柱,眺视远方,“我们生意人常说,该买时买,该卖时卖,做生意讲究的是时机,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感情也一样,我和他的时机过了,硬凑到一起,是要吃大亏的。”

“难道不是因为吴潜?”沈山声音有些弱,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他特意把手捂住嘴角,像一个淘气的少年,呼出一团团白雾,白雾裹挟着不安消散在空中。

晏然没有听出个中意味,反倒是被他淘气的模样逗笑了,她转身跳下游廊的石阶,在雪地上踩起雪,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代替了她的回答。

“我们刚走到这时,看到一群小丫头,”她回头看他,特意强调:“伯母说是你养的女伶,你何时有了这爱好?”

沈山也走下台阶,陪着她踩雪,凌乱的脚步,代替了他的回答。

第134章 134这世道哪来公平?净整那些虚的。

“儿子的婚事,你也快些定下来,我整日左推右挡,实在是辛苦。”沈辙搴帷下榻,披了一件夹棉袄子坐到桌前,就着灯光,自斟茶吃。

刚刚宴席上吃了些酒,送走晏家人后,他便睡了一觉,眼下清醒了。

沈姜氏瞟了他一眼,放下手中活计,回身在壁柜上拿下一个八格的剔红攒盒,里面放着核桃仁和杏脯、桃干、福橘饼、牛皮糖等小食。

“大半夜的,就是想喝茶,也要就着点东西吃,”她把盒子递到沈辙面前,一脸关切。

沈辙嘴露笑意,这个娘子贤良淑正,家治理的好,儿子教养的也好,有妻如此,此生无憾矣。

沈姜氏见沈辙看他眼神痴痴的,心里念叨,这老货,没个正经的。

然后歪头诉起委屈,“就你辛苦吗?提亲到我眼前的也不少,个个都有头有脸,每天我都绞尽脑汁想说辞,若口气硬了,好像咱家高傲,瞧不上人家闺女,碰上不明事理的,再给你和儿子使绊子,穿小鞋;若口气软了,她们听不出,软磨硬泡,三天两头约我去打牌看戏,我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现在,我一听门口说有人来下帖子,我就吓得脊梁骨冒冷汗,浑身不自在。”

沈辙握着姜氏丰腴白嫩的手,憨笑道:“娘子辛苦了!咱家山儿从小就懂事听话,从来没让我们操过什么心,没想到,这世道还真是公平的,学业上不操心,婚事上就要操心,总之,生了孩子,你想不操心点事,是不成的。”

“谁说不是,之前有几家姑娘我看都不错,家世也好,可这孩子不松口,我这做娘的也不忍强求,毕竟以后的日子是他俩过,”姜氏叹了口气。

“虽说子女婚事,听父母的,可咱也不是不通事理的爹娘,总要儿子愿意才行,”姜氏嘟着嘴,接过沈辙送上来的茶,娇声埋怨沈辙:“你自己儿子,你还不了解吗?跟你一样死犟。”

“咳,”沈辙笑了两声,然后无奈道:“我怎么不了解,你看今日与晏家人吃饭,晏然那小丫头一笑,咱那傻儿子就跟着笑,一不笑,脸子稍微拉长那么一点点,”沈辙拈起一块核桃仁,塞进姜氏嘴里,苦笑说道:“咱儿子就跟失了魂似的,和八年前一模一样,少年情种,比我当年有过之。”

沈姜氏羞着脸瞪沈辙,然后夫妻两个齐齐低头叹气。

沈辙默了一会,一脸费解道:“当年我以为他年轻,有些小男儿的痴心也是正常,晏家二姑娘相貌出众,举止出挑,性格活泼,任哪家公子见了,都不由要多看几眼,谁成想......”

“谁成想,咱山儿不是一时兴起,离开金陵这么多年,他还惦记着,”姜氏接过话来说。

“是啊,是啊,早知这样,我们就应该早点答应他的请求,晏然那丫头也就不用与吴家定亲了,这俩孩子若三年前成了亲,说不定咱现在都抱上孙子了,也不用跟山西布政司史家结下梁子,这仇可是以解不宜结,”沈辙说完,捶胸顿足的后悔。

沈姜氏安慰道:“哎,这事谁说得准呢,谁能想咱儿子是这么个性子,要是旁人家孩子,可能早就顺了父母心思,况且,他也要考虑自己的前途......”姜氏声音忽弱,伴随着哎声渐瘾不闻。

窗外大红灯笼照得整个院子红彤彤,不时有鞭炮声划破天空,又有五彩绚烂的烟花窜上苍穹,流光溢彩,飒然而下,年轻小厮、丫鬟高声叫好,沈姜氏望着窗外热闹的夜空,想起白天在廊庑看到的那群丫头。

“咱这儿子,鬼主意忒多,他那十几个女伶,天天吵得我头疼,待他婚事定了,快把那些丫头给我发配出去。”

沈辙默默点头,但又像不甚在意。

沈姜氏特意强调,“尤其那个叫秋桃的,整日把自己打扮的像妖姬一样,头发也不好好梳,衣裳也不好好穿,在山儿书房前逛来逛去,这血气方刚的男儿,能一天视而不见,还能两天不动心?若是这俩人好了,”沈姜氏扶着额头,“我不敢想象......”她最看不上这种美艳的狐媚子,她更喜欢晏然那种洒脱不羁,英姿利落的。

沈辙哼了一声,完全不担心夫人所说的,他心里藏了一个更恐怖的想象,甚于儿子与秋桃相好十倍,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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