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妍暖+番外(223)

作者:浅醉流莺 阅读记录

隋白氏的大礼,她必须当面致谢。

隋白氏现在是高龄孕妇,五个月的孕肚像个小锅盖扣在肚皮上,身旁除了心腹薛妈妈,还多添了六个小丫鬟,形影不离地伺候着,隋白氏料到晏然会来,让人把早上收的红鸡蛋送上来。

隋白氏说,这是府里的一个伙计媳妇刚产子,老家规矩要煮一百个喜蛋,府里人都分到了,她特意多留两个给晏然,准新娘更要讨个吉利。

晏然肚子不饿,可为了吉利,还是硬吃了两个蛋,吃完蛋,晏然本想像以往那样,扑在隋白氏身上撒娇,可今时不比往日,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隋白氏的大肚皮,局促地左手握右手,脸上故意露出嫉妒的神色。

隋白氏笑道,以后不用在我这里撒娇了,有相公疼你,你可以找他撒个够。

晏然红着脸与隋白氏腻歪了一会,小嘴半张半合了几次,细微的动作,被隋白氏捕捉到,“要嫁人了,是不是有些害怕?”

晏然与别人都说不怕,但在隋白氏面前,她点了点头。

“怕什么?”

“我怕,我没那么好,他以后会后悔;我怕,沈家大宅大院,人事复杂,我打理不好;我还怕......”晏然低头,紧抿着嘴唇,吞吞吐吐道:“我还怕,他以后会纳妾分宠。”

“日子不会因你怕,就不过了,”隋白氏看着晏然笑,笑得晏然愈发脸红,连问,“我哪句说错了,这么让你笑?”

隋白氏笑道:“因为在意才会怕,世上姻缘是天注定,看来不假,之前你与吴家定亲时,我也未见你这般前怕狼后怕虎过,即使是与我那没福气的外甥在一起时,你也未曾这样杞人忧天。”

晏然低头,她也发现自己的心态变了。

“只要你做好你自己,你担心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隋白氏摸着晏然的头,轻声安慰。

冬日天短,暮色很快涌上窗纱,晏然离开隋家,绮云在前打着灯笼引路,刚至门口,见沈山正从街道对面走来,身后还有四个随从,抬着两个樟木大箱。

“你这是?”

“进去再说。”

到了金英堂,两人并肩坐下,沈山才说这是沈家的心意,晏然打开箱子,登时吓了一跳,一箱子里全是上等的绫罗绸缎,烛光下,亮晶晶的,而另一箱打开,更是耀眼,晏然是见过世面的,一打眼就知道,里面足足有八千两银子。

“当官的,这么有钱吗?”

沈山笑道:“为了娶你,我们沈家可是动了家底了。”

晏然一手摸着银子,眼睛瞟着绸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山又道:“当官俸禄不高,不过若得到皇上嘉奖就另当别论了。”

“聘礼不是送过了吗?你这是?”晏然一脸疑惑。

“我想让你风光大嫁,你的嫁妆不能比你姐姐的少,我知道晏家今非昔比,所以差额部分,我给你补齐了,这些全算你名下的财产,以后归你支配。”

晏然又感动又惊喜,一时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飙几滴眼泪出来?她望着沈山,停了片刻,然后毫不犹豫的扑到他怀里,“谢谢!”

沈山本想扶正晏然,看着她的眼睛说话,谁知晏然抱得紧,他尝试了一下,没成功,便也放弃了,任她这样肆意抱着,绮云和菜头悄悄退出堂外。

“其实,你不用准备这些的,我嫁妆够多,今日隋夫人还送了我两盒妆奁,”此刻,晏然的眼泪控制不住了,她轻声呜咽道:“其实,我名下还有鼎香楼一成的股份,我四姨母的乐芷书坊,我也早买下来了。”

沈山大惊,手上加了些力气,把晏然在身前端正,“莫非,我要娶的是个女陶朱公?”

晏然破涕为笑,“反正嫁你,正合适。”

第168章 168兰生幽谷

晏然把头钻进沈山怀里,温暖、带有松墨的香气让她心神安定,沈山像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问:“今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发生?”

晏然点点头,从发髻中跑出来的碎发,蹭到沈山脸上,沈山笑着申明:“这回头发乱了,可不怪我!”

“天黑了,不怕。”晏然把从隋夫人那里没有撒完的娇,撒到沈山怀里,小脑袋瓜左右摇晃着,就像看见主人的小猫咪,好想拱进主人的怀里,心里。

沈山笑着摸着她的头,“你怎么说都有理。”

俩人正腻歪着,门外传来绮云的声音:“在里面,小姐和沈大人有话要说。”

“什么话还要关门说?”王氏声音不大,寂静的夜晚听得分外清楚。

晏承恩搭腔道:“年轻人,想说些悄悄话,正常,当年,你不是也总赖着我说悄悄话?”

“你还好意思提当年?整日往外跑,外面那么多相好的,怎不见有人给你生个儿子送来?”

王氏这话暗指的,是她牌友戚奶奶家,戚老爷风流,在外面包养的女人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如今女人带着七岁的儿子找到戚家,要认祖归宗,戚奶奶为此闹绝食,很多天了。

“你这人说话越来越没意思,”晏承恩哼笑了一声,“还是不送来的好,若来了,那娘俩也得被你打死。”

“我要打人,也先打你!”王氏的狠话,几十年来都是一样的,一定以打死、咬死、掐死晏承恩为结束。

晏承恩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有功夫在身,王氏越是对他进行“武力恐吓”,他越觉得老妻可爱。

沈山和晏然在堂内偷听偷笑,直到绮云把门推开,外面人踏着月光走进来,俩人方依依不舍分开,整平衣襟,并排坐下。

绮云点燃更多的红烛,另有两个小丫鬟送来茶水果品,大堂门敞开着,棉帘子垂下,这个季节的金陵,虽然冷,但还不冻人,两个烧得通红的炭盆放置在大堂两侧,劈里啪啦冒着蓝色的火苗,院里丫鬟养的橘猫从棉帘子的缝隙中探出头,蹲在炭盆旁不动了。

沈山道明来意,晏承恩和王氏俱是一惊,然后又双双堆上笑容,晏承恩的笑容中分明夹着些许惭愧和欣慰,王氏的笑容中更多是意外,她睨着地上的樟木箱子,嘴上客气地推却,实际上,却挥着手,迫不及待让下人把箱子收起来。

王氏做梦也想不到,嫁妆就这么补齐了!

时下江南厚奁风气严重,很多人家生了女儿,因拿不出体面的彩礼,宁可把女孩送人或溺死,还有家境本殷实,因置办丰厚的嫁妆,而最终没落。这种奢侈攀比的风气传到京城,皇帝颁发禁止厚嫁的诏书,可民风一旦形成,岂是一张诏书就能遏制的?

不管怎么说,王氏的面子保住了,现在,在她的眼里,二姑爷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拯救晏家的佛祖圣人,她笑容殷殷,对沈山嘘寒问暖,真真做到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

堂上气氛无比和谐愉快,晏承恩说到自己以后打算,待晏然成婚后,晏家拳馆就开业,他这辈兄弟几个,都子嗣不旺,大哥晏承义家是两闺女,二哥晏承友家,倒是有两个儿子,可惜不争气,其他堂兄弟家虽有子嗣,可不是务农,就是文弱秀才,都不是练武的料,唯有晏然有这方面天赋,可还是女孩。

晏承恩呷了一口热茶,一本正经地对沈山道:“祖上传下的武艺,与其失传,不如开馆传艺。”

王氏悄悄问晏然:“开个武馆,一个月能赚多少银子?”

晏然道:“很多!”

王氏点点头,继续喝茶。

二更梆子响起,沈山起身告辞。

临走前,沈山记起晏然还有话没同他讲,追问了两次,都被晏然敷衍过去了。

又过了两日,离成亲还有五天,金陵城下起第一场雪,雪不大,但缠绵,洋洋洒洒了一晚,地面、墙头、屋顶,树枝上,被一层薄薄的白色覆盖,映着廊下的红纱灯,新漆的廊柱,包裹红绸的树干,整个院落都显得分外鲜艳明丽。

晏然让绮云打听晏徕晏衍的结果,得到消息是二伯一家最终决定报官,由于证据不足,不能证实赌局与钱庄有关,所以欠钱庄的银子是要还的,晏徕和晏衍在堂上与钱庄老板对质,对方否认提过用绑架晏然的方式抵消欠款,至于冒充官老爷的两个老千,衙门发了海捕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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