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妍暖+番外(87)

作者:浅醉流莺 阅读记录

同时,在后门,有一个临时搭建的竹棚,棚下立着一张大长桌,两个老媳妇,正在此处施发福粥,因为早有乞丐闻讯而至,若不答对好这些人,寿宴是没有办法顺顺利利举行下去的。

晏然陪着王氏与女客聊了一会,觉得无趣,便寻了一个借口,四处游荡起来,她前后院窜来窜去,希望逮到一个新鲜事,好第一时间瞧个热闹。

走至大门前,遥见隔壁隋家人过来,两家近,也不用车马,晏承恩正在门口张罗,看见隋忠,俩人客套地寒暄了几句,隋忠一面说着祝贺之词,一面递上寿礼。隋静也乖巧地向晏叔父施礼问安,并说:“家母今日感染风寒,改日再来造访。”

晏承恩礼貌地笑着,口说无妨,眼睛却盯着站在隋忠妇女俩中间的公子,“这位贵公子是?”

“这是我妻家外甥,经常来我家玩,与贵府两千金也熟络的,今日听说晏老爷大寿,也要过来庆贺庆贺,不失礼吧?”

“小侄温廷言,见过晏伯父。”

白氏的外甥,姓温,那不就是尚书家的长孙?晏承恩头皮一炸,忙双手扶直温廷言,热情又不失紧张地道:“温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贵客里面请,快里面请。”

温廷言命子升献上寿礼,在来客单上签名, 晏承恩盯着温廷言的背影,心里纳闷,转头瞅隋忠,隋忠不置可否地笑笑。

晏承恩再次打量温廷言,心中感叹:江山代有人才出,这小公子还要胜我当年美貌三分哩!十七、八的年纪,五官精致灵动,皮肤白皙温润,头戴束发白玉偃月冠,身披红色嵌银貂毛大氅,宛如一块上好的美玉,本应嵌在皇宫最贵重的冠冕上,而他却出现在市井里巷中。

温廷言卓尔不群的气质,让门口来往的人都不由驻足官望。

晏承恩很有面子,亲自将隋家一行人引入院中,心里嘀咕隋忠刚刚说的话:同我家两个姑娘都很熟络?多熟?什么时候熟的?同哪个更熟?熟到可以到我家不请自来?

正暗自疑惑,转身发现晏然正躲在身后,“你不在里面玩,出来干什么?”

“我来接隋姐姐,”晏然晃着头顶上的两个发鬏,声音像铜铃般爽脆。她似笑非笑的眉眼,似翘非翘的唇角,在温廷言眼里,就像天赐的宝贝,份外可爱。

温廷言脸带笑意,为引起晏然注意,故意咳嗽了一声。晏然故意不睬他,低头拉起隋静的手就往院里走。

“你这孩子,见到隋老爷,也不打声招呼。”

晏然只好回头,不经意间,眼神迎上温廷言热切的目光,这让她很不自在,她想起昨日温廷言曾说要娶她的话,心里慌乱,脚底便软了,她轻叹一口气,稳住身子,趁着膝盖打弯的劲儿,向隋忠道了声万福,然后飞快地向后院跑去。

“这孩子,忒没规矩,温公子见笑了......”晏承恩陪着笑,心里断定温公子熟络的不是晏然。

晏然像鸟一样快活地飞奔,“你慢点,我可没你走得那么快!”隋静虽比晏然大两岁,但两人个头已经一般高,她又天生不爱运动,平时走路如弱柳扶风,眼下被晏然拽得脚步慌乱,叫苦不迭,柳娘和绮云在身后小腿紧倒腾,但也被晏然落下了十几步的距离。

直到转了弯,再也看不见温廷言,晏然方立定脚步。

“我领姐姐去廊房,女眷们都在那头,我给你留了位置。”晏然语气似道歉又似卖好,她手挽着隋静的胳膊,神采飞扬,她确定温廷言对她是有“想法”的,这种感觉让她很自豪。

隋静倚着墙壁,大口喘着气,“慢点走就好,我差点儿被你拽散架了,”她一边捶着大腿根,一边埋怨:“你怎么手劲这么大,虽说你是习武之人,可你也别忘了,你首先是个女孩,是千金小姐。”

晏然哼哼哈哈应着,这种话她听很多遍了,她冲隋静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招呼柳娘、绮云一起过来给隋静揉手捶腿。

另一边,晏承恩隆重地将温廷言介绍给晏庭海,晏老爷子是见过大世面的,年轻时也结交过官府之人,可对眼前不请自来的贵客,他一时拿不准对方意图,毕竟商家属末流,只有商贾主动巴结官宦的,没有官宦会无事登商贾之门。

眼下满院衣着光鲜的人,都是三教九流之辈,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宾客中谁惹了祸......

温廷言并不知道他的出现,会让大家坐立不安,他凭借极好的修养,对晏家人的问题,有问必答,得体的举止,出众的相貌,很快就得到了晏庭海的好感,但同时,晏庭海更加困惑了,这么一位贵公子为何喜欢凑寿宴的热闹?

几人东拉西扯,找不到一个共同话题,直到下一个祝寿客人到访,温廷言终于获准可以去自由活动,为避免他的出现,引起大家过分关注,晏庭海建议他可以去花园里逛逛,并由刘武陪同,温庭言说自己随便转转,宴席事情繁锁,刘武还是该忙啥忙啥吧。

溜出金英堂的温廷言,化身一只骄傲的大公鸡,在晏家院子里踱来踱去,富丽堂皇的晏宅,对于去过皇宫的他来说,只能算是精巧别致的庭院,他对眼前的堂屋楼榭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晏然在这里如何生活?

他摸着游廊的朱红阑杆,想象她是不是在这里休憩过?他走过一块空旷的草地,想象她是不是每日清晨在这里练拳?他如逛自家庭院一般,东走西望,他想起刚才门口迎接他的晏承恩,孔武有力,仪表堂堂,怎么会对女儿大打出手呢?至于晏母王氏,他还未曾见面,但听说也是仪态万方的美妇人,温庭言脑补王氏发怒,晏父发威,暴打晏然的场面,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 * *

再说王氏,为筹备这场寿宴,她忙里忙外好多天,这种出风头的事,她从不喊累,每日都乐此不疲,眼下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她十分惬意的搂着晏晴,与七姑八姐们闲聊逗闷子。

王氏认为,今日寿宴,她是主场,谁那么不识相,敢抢她风头?

“浪蹄子”花晏氏,如今冠了新夫的牟姓。

王氏没想到牟晏氏在收到请柬后,真的会千里迢迢,携夫赶来贺寿,可人已来了,自然要尽心招待,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之前吃了大亏的花晏氏经过一番休整后,如今卷土重来,品性依旧。

她拉着王氏的手,如见亲人般,叨叨不休,“弟妹你有所不知,我这新婆婆忒刻薄,我打个骨牌,她也说,买件新衣裳,她也说,一家子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我这次带他儿子来金陵,就是让他开开眼,我们晏家,在金陵过的是什么日子…...”

王氏上下打量她,心里真心瞧不上这个大姑姐,一脸俗不可耐的胭脂水粉!可嘴上却实意相劝:“这世上有几个不受气的媳妇?你嫁到外省,我们能帮衬的也不多,姑姐还是要和婆婆搞好关系,免的让相公难做,”言下之意却是,你好自为之吧?再惹出祸来,我们山高水远的帮不上忙了!

牟晏氏白了一眼王氏,用鄙夷的语气发狠道:“让我服软,做梦!我就是打骨牌,就是买新衣,我看她能把我怎么样?总共家里就那么几亩薄田,都不如之前花家的一个零头,能娶到我这么漂亮、贤惠的媳妇,是他家祖上积德!”

王氏见她好赖话听不懂,便不再多言。

牟晏氏在新婆家,估计是憋得够呛,好不容易见到口音一致的娘家人,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将这些年在新婆家的委屈,事无巨细的说给众人听,有几个心肠坏的,一边替她打不平,一边又怂恿她:这些苦水倒出来就好了,今日娘家人在这,尽管倒。

王氏笑牟晏氏是个傻子,想找个理由脱身,可大家皆听得乐呵,牟晏氏又一直握着她的手,王氏只能无奈陪坐。

直到牟家丑事说完,牟晏氏终于歇了一口气,她连喝了两盏茶润喉,感觉浑身轻松,可轻松不过片刻,很快她扬着细如柳叶的眉毛,饶有兴致的看着王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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