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兄长他是弟控(52)

作者:梧桐山月 阅读记录

因为岁岁变成小树啦!

小家伙新奇地晃了晃自己绿蓬蓬的树冠,若不是身上似乎有什么束缚在,让小家伙只能做出一些幅度不大的动作,他甚至想站起来,学着碧叶金丝桃,尝试一下甩着根须走路。

一定很好玩吧。

小家伙懵懵懂懂地憧憬着。

唉,可惜岁岁现在不能。

小胖崽抖了抖自己最胖最高的那枝分枝,遗憾地叹了口气。

别说,小声音奶声奶气的,还怪可爱的。

岁岁也注意到了,瞪圆了眼睛:诶?岁岁还能出声?

他连忙看向自己的邻居,一柄流光溢彩的华美长剑。

“你听到岁岁说话了吗?”

长剑无动于衷。

小家伙小脸顿时蔫巴起来。

听不到吗?

那岁岁什么时候能醒啊?

哥哥是不是已经醒来了呀?

岁岁在闯进兄长闭关的炼丹室,看到了那柄华美长剑之后,心中的焦灼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抚平。

哥哥已经没事了。

岁岁在昏睡之前,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小胖崽才有心思沉浸在梦境中,还跃跃欲试地想要去尝试一下用根须走路。

岁岁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闲的没事干,就自娱自乐地唱着奇奇怪怪的歌,还不忘晃着树冠,摇的碧色圆叶哗哗作响,自己给自己伴奏。

“啦啦啦,啦啦啦,岁岁要和哥哥去卖药……”

“大黑狗,爪儿朝西,驮着岁岁和哥哥,唐九跟在后面跑……”

“岁岁是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在岁岁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歌曲都唱完之前,终于有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小家伙圆眼睛一亮,晃着树冠眼巴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呜?为什么是从天上传来的声音呀?

岁岁困惑地动了动叶子。

下一刻,岁岁本就圆乎乎的大眼睛瞪得更圆了些。

天空裂开啦!

一个黑黑的、宽宽的裂缝出现在岁岁头顶上。

“哇呀!”岁岁惊呼一声。要不是身上还有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小家伙必然一蹦三尺高,一骨碌就躲到了身旁的华美长剑后面。

可即便被束缚着,岁岁仍然怂怂地往长剑那边靠了靠,蓬松的树冠一颤一颤的,像只受惊的毛绒绒小动物。

“长生木似乎动了动?”一道清灵女声迟疑着问道。

岁岁一怔,连忙探头看向传出声音的乌黑裂缝。

这个声音……好像是阿娘诶……

“你看错了?”另一个声音传来。

这道声线与先前那个女声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那个女声更活泼灵动些,似潺潺流水,轻灵澄澈。这道声线则更冷,如薄雪轻落,月影照映寒梅,孤冷而疏离。

“阿娘……”岁岁在这个声音响起那刻,就激动地摇晃起圆蓬蓬的树冠。

岁岁是不会认错的,是阿娘!

许是感受到了岁岁的急迫,一阵颠簸,岁岁就发现自己和华美长剑一起,出了这白茫茫的空间。

小家伙也是这时才发现,原来那不是什么白茫茫的空间,而是一个须弥镯。

岁岁盯着正把圆润小树放在手上查看的眉眼昳丽薄冷的少女,又瞅瞅她腕间熟悉的兰秋楹镯,忍不住软乎乎地呼唤:“阿娘——”

可惜,阿娘好像听不到,依旧垂眸专注地查探着小树。

“我方才似乎也看到长生木动了下。”岁岁听到阿娘和旁边的紫衣少女说道。

于是,岁岁就看向那紫衣少女。

然后,小家伙惊讶地张圆了小嘴巴。

那是一张和阿娘一模一样的脸,仙姿玉色,艳美绝俗。

比起阿娘的清冷,紫衣少女更加明丽活泼,唇角带着天真的笑容。

岁岁呆呆地看着紫衣少女,看着她捧着华美长剑站在阿娘身侧,看着她腕间青碧色的九春盏镯。

是姨母吗?

岁岁转动着小脑袋瓜,迷迷糊糊地想,一定是姨母吧,她和阿娘好像好像哦……

“不过将长生木取出来后,它又不动了,与之前比,也没有任何变化。”

岁岁听到阿娘这样说。

岁岁刚刚确实是晃了树冠的呀!

小家伙收回看向姨母的视线,又用力晃了晃树冠。

可阿娘和姨母的表情丝毫未变。

好叭,看来阿娘和姨母不仅听不到岁岁的声音,也看不到岁岁的动作。

小家伙蔫头耷脑。

“马上就要出北溟洲了。”

“姐姐,你要和我分开吗?”

小家伙机灵地竖起小耳朵。

“我……”

但岁岁只听到阿娘说了一个字,就眼前一黑,身体一轻,恍似从什么东西中飘出,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有着巨大光幕的空间里。

小胖崽不满地鼓起了肉乎乎的腮帮子。

岁岁想听阿娘说话!

虽然岁岁已经记不清曾在这个地方看到过什么,可是岁岁知道,那都是些不好的画面!而且岁岁出了这个地方,就会都忘掉!

“坏蛋!不喜欢!”小胖崽嘀嘀咕咕的,小眉毛纠纠着,满脸不高兴。

可是当那巨大的光幕亮起时,小胖崽仍然睁大了黑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

瘦骨嶙峋的兄长穿着不合身的白袍,脊背笔直,大步走出鸦雀无声的厅堂,回了小院。

岁岁几乎已经认不出那是他们的小院了。

房屋破败,院中污泥脏水混杂,灰扑扑的,不见一丝光彩。

兄长走进似乎随时会倒塌的屋子,躺在干巴巴的木板上,捂住了眼睛。

兄长在哭。

岁岁抿起唇,黑圆眼睛怔怔地望着光幕。

兄长一直没动,似一具尸体,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

夜幕降临,一场大火突兀燃起。

岁岁看到兄长拿起锈迹斑斑的渊肃剑,想要出去。

可是,院门紧闭,一层莹莹粼光笼罩了整个小院。

兄长似乎放弃了,他抱着渊肃剑,倚在院墙上,神色冷漠,隐含着嘲讽厌憎。

光幕一黑。

再次亮起时,上面的画面已经变成了武安城外。

姜儒恪面上带着阴冷的笑,指挥着两个高大仆从将一动不动的兄长扔进了幽深的深林。

“走吧。”姜儒恪看了一眼兄长,带着两个仆从扬长而去。

岁岁看着地上白袍破烂、右脸上烙着一块丑陋狰狞的渗血伤痕的兄长,泪珠扑簌簌地滚落。

不知过了多久,兄长怀中紧紧抱着的渊肃剑亮起微芒,和兄长脊骨亮起的金光相互呼应。

然后,兄长睁开了眼睛。

一双黑沉沉,透不出一丝光芒的幽冷黑眸。

兄长用木头做了一张面具,遮住脸上狰狞的烧伤。

兄长在荒野上流浪,饿了就吃野果,渴了就找一条小溪喝水,累了就寻个高树……

一日复一日,时光匆匆流逝。

然后,兄长敲响了陈伯的院门。

岁岁看着兄长在曲源庄安了家。

兄长进到薄暮山脉里采灵植,卖给唐氏药行。

一次交易中,兄长遇到了唐九。

兄长遇到了好多好多危险,数次身受重伤,命垂一线。

渐渐地,兄长攒够了灵石,攒够了一副炼制复灵丹的材料。

唐九帮兄长请来了那位白发苍苍的丹修。

丹修炼制出一枚丹药。

兄长接过丹药,进了薄暮山脉。

数日后,兄长浑身浴血地走出薄暮山脉。

然后,看到已经沦为废墟的曲源庄。

……

光幕黑了下去。

岁岁呆呆地睁着黑圆眼睛。

他似乎听到一声叹息。

紧接着,眼前一花,天旋地转。

那些灰暗的、悲伤的画面化作烟雾,轻飘飘地消散在脑海中。

岁岁睁开眼睛,看到了兄长担忧的俊脸。

“岁岁?”见小家伙明明醒了,却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一声不吭,姜明晏不由得担忧出声。

“哥哥。”岁岁似是被这一声唤回了神,猛地爬起,冲进兄长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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