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反派又在攻略我(13)

作者:素玄语 阅读记录

强行被他拽着走,浑身从未有过的不自在,被他握住以后,他微睁的双眸赫然看见脚底的木桥,也听到木桥发出的吱嘎声,在他们行走时木桥开始左右晃动,好似在荡着秋千,稍微分心就会被扔进悬崖,再抬眸望向桥对面,桥上居然人满为患,身影交错重叠,摩肩接踵。

不对!

这些不算是人,他们披散蓬乱长发,身着黑色素衣目无表情,越秋河此刻才想到这些应该是魂魄幻形,洛夜白拽着越秋河护他在身前,此刻,越秋河自己都没有察觉因为置身在这变幻莫测的鬼界,因为紧张而反握住洛夜白暖和的手。

掌心浸出湿汗,依然紧握。

远远望去,一双红色身形的喜袍一高一低,行走在虚空上,那些凶神恶煞的阴兵听到两人的调侃,置若罔闻,任由通过。

洛夜白揽着越秋河来到桥对岸,那些鬼影过了桥仿佛入了轮回道,都消失不见,独剩他俩人立在上面。

诡异的雕花神高殿早已经幻成威严的判官,眉目倒挂在白净脸孔上,络腮长须头戴冠旒,两侧垂香袋护耳,眉心竖有一条偏长的红色暗纹,犹如合上的第三只眼。他身穿深黑色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左手执生死薄,右手拿勾魂笔。

他那双倒挂的眉眼,仿佛微微侧眸看过来,便可至人于生死,他身上再是灼眼的红配饰都在这张阴冷如锋刃的面目下,黯然失色。

空中传来的缥缈浑厚之声,好似从天涯海角飘来:“你终是点树成绿过了无妄桥,你不在轮回,却心有所向。”

他睨了一眼越秋河,正好越秋河眼眸撞上他金黑色眸子里的凶光,如同一把利剑,能瞬间捅透越秋河的心窝。

“是你!”

越秋河心口一怔,正想问他生死簿,洛夜白抬手拦住他,他连剑柄都未曾压过,直接道:“我要查看琉璃剑宗圣尊道无竟的生死簿。”

越秋河的眼眸穿梭在他们两人身上,对方冷厉威严下,极不情愿在手掌中幻化,翻出不同年号的金色生死簿,唯独没有元圣年号,他面前虚空上搁置了一大堆生死簿,洛夜白顿感不妙,纵跃起身,洛夜白的身形大小在他面前如同生死簿。

突然,两人都清晰听他到重复念道:“无生无死,生命不止,无生无死,生命不止...........”

手指上快速翻查之际,洛夜白看到其他年号的人物姓名,出生年月地址,死于何时、因何而死等等,记录详细,却始终不见有关元圣年间的记载,洛夜白瞧见落于他手背下方有一卷轴,他用力推开卷轴。

推开那一瞬,只见上方标注元圣年,而后一字未落,不断展开,卷轴在洛夜白手中用力推开,猝然如同瀑布流泄,瞬间滑落至地面,直接滚落到越秋河脚跟前才停止。

五六十丈的长度金光灿灿,洛夜白顺着生死簿飘然而下,在上面却未见只字片语,他压着眉对越秋河摇摇头,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金光绵长的生死簿。

一片空白!

疑窦丛生,洛夜白问判官:“元圣已过十七载为何一个字也没有记载?难道你玉毁椟中?”

于此同时,赤红的整个空间开始坍塌沉陷,判官威严的神色自若,手中收起生死簿,嘴里低沉道:“无生无死,生命不止,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轰隆——”

在震耳欲聋的坍塌声中,判官如山的身形轰然碎裂,大石滚落砸来,洛夜白伸手用自己后背替越秋河挡了所有,两人眼前同时一黑,瞬间都失去知觉。

山林中,飞禽掠过,动了静止的树叶,水晶般的晨露水滴滑落叶尖,溅在越秋河的脸颊上。

他骤然惊醒坐起身,心口狂跳不已,宁静的山林间传来咕咕地叫声,鼻尖嗅到青草泥土的味道,左右环顾绿草丛生,周围只有一株参天绿树,阳光明媚,他头晕目眩连忙眯眼,伸出手掌挡住阳光。

自己衣裳白如雪。

他起身脱口喊出:“洛夜白——”

空山里他喊出的“洛夜白”三个字回荡在山峦间,惊得一群鸟儿横渡蓝天白云,良久,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

人了?

此刻,越秋河四肢百骸酸痛无比,体虚使他又躺回了草地,想到与小仙女一同坠下来,四处也未见它的踪影,暗道:难道又是南柯一梦?

脖颈上的咬伤和身体上的伤痕如何都没了?只是,身体好似大战了一场,太虚弱了。

手抬在眼前,没有松木的味道,也没有敲打的红痕,胸口的内伤似乎都好了,手掌分明被洛夜白握得浸出薄汗,他又摸了一把自己纤长的后腰,都没有留下真实发生过的痕迹。

躺在草丛上,越秋河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来回思索,“无生无死,生命不止,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这些话重复响在他的耳际,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也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越秋河思忖间不经意发现胸膛上的发丝,他抬手捋了捋,瞬间神色僵硬,背脊一股凉意爬满全身!

因为——其中一缕被剪掉了。

第10章 落难

这失去的一缕发丝能证明他与洛夜白拜过堂?也说不定是从小仙女身上掉下来,自己在某处挂掉的?自己到底有没有被他灌血?

若是真被他灌了血,未来的日子比在长生台的刑罚更加漫长、更加生不如死!

他到底是人还是神又或者说是鬼?如此神秘邪恶,越秋河再也不想见到他,却挠心挠肺想弄清事实,否则总感觉被人掌握于五指之间,一直由人推涛作浪,任人操纵。

若是道哥哥还在就好了。

可是,今不复往昔,一切都要独自去面对。

那片山,令越秋河感觉到惊悚和阴郁,缓缓下山后,眼前很快出现一片静如明静的湖面,遥遥看到稀散的人烟,他正如徐程所说是深闺白云间,因为圣尊管制,偶有离开一次琉璃仙山,那一定是道无竟闭关或者出巡,他独自溜出琉璃仙山。

水面上闪动着鱼鳞似的银光,令人遐想,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与洛夜白要命的撕扯。

咬颈、掐脖、灌血,连同他湛蓝的眼神里都充满贪婪的欲望——他就是地狱!

昏昏沉沉的望着这片幽深如镜的湖水,似乎深烙心口,隐约中越秋河感觉有事要发生。

这是到了太湖徐氏。

肚子已经咕咕响了好几次,越秋河怀念醒来后喝的那碗香粥,当时为什么就不多喝一碗,起码此刻能多扛会。

他进了镇,饥肠辘辘想买吃的,刹那发现自己除了一身素衣白袍,怀里仅有一方白色棉帕,再无其他。正左右巡视能不能遇见一位面善心好的人,瞬间又伤感自己怎么沦落至此,多日前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越宗主。

哎!

人要叱咤风云拼命未必能达成心愿,然而飞来横祸一败涂地之际,想拼命有时都成问题。

沉思之间,脚步顿停,身边绿柳下流淌着一条清澈的小河,恍然看到清澈见底的水流中游动的两条鱼儿,它们结伴而行,鱼水之欢好不快活。

看着看着其中一条鱼就变幻成了洛夜白,他微微伸出舌尖在唇上舔舐一圈,睨过来的眼神即高冷又邪魅.........

刹那间,越秋河被怔得后退一步,如何是他?眨眼再看去,两条鱼已经远远畅游,惊魂未定的越秋河并不知此刻,河畔绿柳白衣的他,生成一副画卷,如烟火中的惊鸿,引人侧目,很快引来不正经的人。

“吁——”

“嘶——”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身形高大魁梧,居然还能浪得鲜衣怒马奔驰而来,他身后随从是四个纵马彪悍的黑衣男子,惊了的马蹄声将路人赶至路边角落,扬起的尘土令人呛喉,纷纷连忙掩起口鼻。

魁梧男子跨下黑马在一声尖锐的嘶鸣声中,陡然前蹄高抬,后仰鸣叫,又骤然转头掉回,朝越秋河踏蹄而来。身后的家丁也紧跟着悬崖勒马,都齐刷刷瞧向柳树下的白衣人越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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