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154)

寇仲拍腿道:“我真的明白了!我们联弈之术最厉害处就是千变万化,全无成规,我作鱼游你作鸟飞,且一寒一热,谁能抵挡。哈!我们终于差点无敌于天下,可惜却要靠人多去欺人少。”

徐子陵摇头道:“不理对方有多少人,我们仍是两个人去应付。是了!你的井中月丢失了,拿甚么来替代呢?”

寇仲抓头道:“我玩刀玩得有点厌了,但又不知玩甚么才好?”

徐子陵道:“那天我见你用马鞭很就手,以软鞭来破流星,该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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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长鞭越过甲板两丈的空间,在香玉山、云玉真和一众巨鲲帮徒的旁观下,先是灵蛇般在甲板上延伸,到了徐子陵脚前三尺许处,鞭梢像蛇头般昂起,闪电点往徐子陵的小肮。众人无不叹为观止,两丈半长的皮鞭到了寇仲手里,就变得充满了生命的感觉。

徐子陵看也不看,右手拇指下按,正中鞭梢。

两人同时剧震,往后退了一步。

长鞭再后继无力,回到了寇仲的头顶,旋出了五、六个圆旋,煞是好看。

徐子陵摇头道:“不行!总没有抽向杨虚彦那一鞭的味道。”

寇仲笑道:“皆因我运鞭前瞧了美人儿师傅一眼,故以无法专心吧了。”

云玉真在旁嗔道:“自己不行,却赖在人家身上。”

徐子陵道:“不是专心与否的问题,而是太过着迹,软兵器自有软兵器的特性,不像硬兵器如刀般总受到方位角度的限制。你有没有办法使鞭子能像长了眼睛般自动改向,攻敌意想不到的位置呢?”

寇仲呆了半晌,忽地鞭子照头照脑般往徐子陵抽去,眼看要打中徐子陵,徐子陵倏地横移,岂知鞭子近鞭梢六尺许处突然奇迹的弯折,追着绕到徐子陵背后,拂往他后脑去。

徐子陵喝道:“这就差不多了!”晃了一晃,鞭子落空,似要回旋往寇仲的方向,忽地鞭身现出一阵波浪般的纹样,接着化作十多圈鞭影,骤朝徐子陵脸门窜去,神乎其技之极。

香玉山和云玉真都看到目定口呆。

他们都知道寇仲是初次拿起鞭子练习,但却像别人整辈子都在用鞭那样,丝毫没有生手或初哥的感觉。

最厉害是他不但能气贯鞭梢,还能凭真气控制得鞭子任意变化改向,攻敌防不胜防之处。

“啪!”

徐子陵连续三掌拍散鞭圈,又往后飞退,才避过寇仲这一轮猛攻。

寇仲脱地把鞭子回扯,蛇般缠到腰间去,高举双手道:“鞭子不见了!”

香玉山一震道:“假若寇大哥能先用其他兵器惑敌,然后才突然出鞭,会教人更难抵挡。”

寇仲呆了一呆,然后竖直拇指道:“香将军确够精明,就依你之言,不过你可给我找把好刀,左刀右鞭,教任少名吃不完兜着往地府走。”

一个巨鲲帮徒忙解下佩刀,送到寇仲手上,嚷道:“刀来了!”

众人一阵采声,士气昂扬。

寇仲接过大刀,“嚓!嚓!嚓!”望虚空劈了三刀,立时生出一股惨烈的刀气。

刀子倏停,锋指徐子陵。

徐子陵一个闪身,到了寇仲身前,两手化出漫天掌影,铺天盖地的向寇仲发动攻势。

寇仲左手急劈数刀。刀掌交击,一时劲气旋飞,迫得众人往外退开。

突然寇仲先朝后移,再往腰间抹去,长鞭像毒龙般脱腰而出,鞭鞘往徐子陵胸口点去,再又忽然上扬,缠往徐子陵的脖子,变化之巧,令人瞠目。

徐子陵伸指弹在鞭梢处,那知寇仲一个大旋身,不但左手刀劈至,长鞭更绕了一个圈,弯至徐子陵身后下盘,抽往他腿弯去。

徐子陵腾身而起,掌尖扫中刀锋,同时一拳击往寇仲脸门,动作从容,潇洒好看。

众人一阵喝采声。

寇仲游鱼般滑开,哈哈笑道:“我错在太早用鞭,假若我能用刀把你劈得连老子的鞭都忘掉,就有机会把你这小子收拾了。”

徐子陵落地立定,肃容道:“这正是关键所在,假设你能令任少名全力招架,鞭子就有可乘之机,因为他发梦都想不到你另有杀着。”

香玉山抓头道:“我死也不能相信寇大哥以前既未用过左手刀,更未试遇正式拿起鞭子和人动手。”

寇仲把刀物归原主后,笑吟吟走过来道:“香将军猜得对,美人儿帮主该是最清楚的了。当年在那船被撞沉的沙滩上,我和小陵日夜练武,既练右手,又练左手,只要高兴,山也当作鞭子使,所以现在自然容易上手。”

徐子陵道:“我认为主要是因长生诀的奇异真气,不断为我们通经活络,所以全身每部分都能控纵自如,练起来自是事半功倍。”

云玉真慕地叹道:“仍是令人难信的。你们都不知自己当时如何窝囊,我缚起一只手都可打得你们左仆右跌。”

寇仲岔开道:“还有多久才到九江,我有点迫不及待哩。”

香玉山答道:“两位大哥在上,小弟看五个时辰便可抵达。”

云玉真笑道:“一边叫香将军,另一边却又是大哥小弟的,听在外人耳里,真弄不清楚你们的关系。”

寇仲哈哈笑道:“那我和你又怎么算?一方叫美人儿师傅,另一方唤寇公子又或寇小子,我们又是甚么关系?”

云玉真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谁和你胡扯。”再送了他和徐子陵各人一记媚眼后,娜多姿的避入船舱去。

这时夕阳西下,大江上广阔的天空逐渐昏沉。

大船顺流望东疾驶而去。

到了房门,徐子陵待要入房卧床练气,却给寇仲硬扯到隔邻他的房间去。

搂着徐子陵的肩头移到窗前,道:“小陵,你看外面的星空原野多美,最动人处是包含了无数挑战和不可测度的变化。”

徐子陵笑道:“有甚么就说吧!对我还要大兜圈子吗?”

寇仲道:“我确是有感而发,经过昨晚后,我才真正觉得自己成人了,有资格拥有天下间任何美女。最美妙是那种君临和征服的感觉,任他美人儿帮主平时如何摆出凛然不可侵犯的高傲样儿,在那一刻还不是我仲少要她生就生,死就死,又或欲生欲死。”

徐子陵摇头道:“我对男女之事却全没有征服对方的意念,只觉若两情相悦,进行鱼水之欢时,只是大家携手去追寻和开拓某种曼妙无穷的境界。所以我只能和真正喜欢上的女子共寻好梦。”

寇仲沉吟道:“在理论上我可以接受你这理想化的说法,但在实际上却无法摆脱因大展雄风而得的快意。或者这正是你和我的分别,你不是常说我爱当发号司令的领袖吗?”

顿了顿拍拍他肩头苦笑道:“有时我真担心你会变了吃斋的和尚。”

徐子陵笑骂道:“去你的!我只是未遇上真正能令我心仪的女性吧了!”

寇仲哂道:“沉落雁、单琬晶,谁不是第一流才色兼备的美女,偏是你毫不动心,那除了你根本对女人不起兴趣外,还有别的解释吗?”

徐子陵横肘撞在寇仲胁下,痛得他放开搂着他肩头的手,才淡淡道:“女性吸引人的地方,除了外貌,更重要的是内涵和气质,沉落雁野心既大,又奸狡如狐,凭甚么令我徐子陵动心。单琬晶现在与们势成水火,更是休提。你举出这两人作例子,是否该打。”

寇仲苦着脸猛揉被击痛处,道:“我忘了假若我们成功刺杀任少名,可能会树立另一批深不可测的劲敌,因为任少名旗下那对恶僧尼,或者会是阴癸派遣出来乱世的门人。”

徐子陵呆了片晌,叹道:“这就是争天下的代价了。愈陷愈深,到最后四周的人非友即敌。”

寇仲吁出一口气缓缓道:“任少名更有很大机会是铁勒王密遣来中土捣乱的奸细,所以我们会一举开罪了内外两大势力,你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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