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220)

那娇巧女子兴高釆烈,竟浑然不觉两人在身旁走过,反而当那随行而至的谭冬步过时,给她一把截着,提出了一连串要求,使谭冬脱身不得。

谷倩莲放开风行烈衣袖,步进内厅,十多名丫环现正在整理喜服,莺声燕语,一片热闹,见到谷倩莲,雀跃万分,又拿眼死盯着风行烈,羡慕之情,充满脸上。

谷倩莲情绪低沉之极,勉强敷衍了几句,把风行烈介绍了给众丫环后,领着风行烈由后门走进清幽的后院去。

箫音忽起。

吹的曲似有调似无调,就像大草原上掠过的长风,凄幽清怨。

风行烈往箫音来处望去,林木婆娑间,隐见有一女子,坐在一块大石上,捧箫吹奏。

两人来到女子身后。

箫音忽止,但余音仍萦绕不去。

女子身形纤美文秀,自有一种高雅的气质。

她放下手中玉箫,缓缓转过身来。

风行烈眼前一亮,只见女子雅淡秀逸,高贵美丽,令人不敢迫视。一对翦水双瞳,似是脉脉含情,又似冷傲漠然,非常引人。

谷倩莲轻轻道:“小姐!”

双修公主谷姿仙美目落到风行烈身上,大胆直接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会,才道:“果是人中之龙,难怪厉门主对你期望如此之高。”

谷倩莲再提高了点声音道:“小姐!”

双修公主美目寒光一闪,冷冷道:“明天是我大婚之日,小莲你纵然不愿帮手布置,也不得有任何破坏之行。若违我之令,就算是你,我也绝不轻饶。”

谷倩莲豁了出去,坚决地道:“公主你曾说过没有更佳的选择,现在我将比成抗那小子好上百千倍的选择带来了,你快赶那傻小子走吧!”

谷姿仙怒道:“大胆!”

接着向风行烈婉转地道:“公子莫要见怪,这小婢我一向宠惯了她。故此才如此不知轻重,公子远道来此,不若先到外厢歇息,今晚让姿仙设宴为公子洗尘。”

风行烈正尴尬万分,见她如此体贴,心中感激,连忙称谢。

岂知谷倩莲喝道:“不要走!”

谷姿仙脸色一寒,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

谷倩莲挺胸道:“想小莲不说话,小姐一掌杀了我吧!”

风行烈僵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谷姿仙秀目射出寒芒,盯着谷倩莲,到连风行烈也在担心谷姿仙会否盛怒下把谷倩莲杀了时,她轻叹道:“小莲!我的心情绝不比你好,你也不想我为难吧?”

谷倩莲出奇地没有哭,平静地道:“小姐为何要重蹈覆辙,把自己终身的幸福孤注一掷地投在一个茫不可知的目标上,就算要拣人,也该拣个你喜欢的,告诉我!风行烈有那方面比不上成抗?”

谷姿仙这次反没有发怒,望向两人柔声道:“像风公子这种人才,天下罕有。但小莲你是不会明白的,正因为风公子条件这么好,我才绝不可选他为婿,好了!这事至此结束,由此刻起,小莲你不得再提此事。”

风行烈心中苦笑,他虽然从没想要当谷姿仙的快婿,但身为男人,给人这样当面说他没有资格入选,无论对方说得如何漂亮,亦大不是味儿,抱拳道:“公主不须将此事放在心上,风行烈今次来此,只希望能为贵府尽上一分绵力,应付小魔师来攻的大军,舍此外再无其它目的。”

谷姿仙裣衽拰道谢,向谷倩莲道:“还不带公子去客厢休息。”

谷倩莲道:“来此之前,小莲曾见过夫人。”

谷姿仙一震道:“她肯见你吗?”

谷倩莲昂然道:“她不但肯见我,还和我说了话,又将双蝶令交了给我,她向小姐传话。”

谷姿仙淡淡道:“你不用说出来了。”

谷倩莲愕然道:“你不信我有双蝶令吗?看!”摊开手掌,赫然是铸有双蝶纹饰金光闪闪的一个小令牌。

谷姿仙叹道:“据本朝规矩,在大婚的三日前我便自动继承了王位,再不受夫人之令约束,小莲你白费心机了,和风公子去吧!”

谷倩莲手一震,令牌掉到地上,眼泪终夺眶而出,悲叫道:“小姐!为何你要如此作践自己,为的只是一个遥远渺茫的目标,那些事发生在百年之前,祖国现在已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那些人早忘记我们了──”

谷姿仙怒道:“住口!他们正活在暴政之下,朝夕盼望我们回去,小莲你放恣够了,快给我滚出去。”接着提高声音喝道:“人来!”四条人影分由左右高墙扑入,跪在谷姿仙之旁。

风行烈留神一看,这四名壮汉背挂长剑,形态豪雄,均非弱者。

谷姿仙平静地道:“给我将小莲带走,若非看在风公子面上,今天便叫你好看。”然后。向风行烈歉然一笑道:“风公子诸勿见怪,今晚筵席前,姿仙再向公子请罪。”

走出后院时,风行烈仍忘不了她箫声里含借着的凄怨,就若小鸟在死前在荒原的悲泣。

第十章 中藏之争

秦梦瑶说话刚完,茅草丛内数人响起念颂藏经的声音,悠和一致。

四密尊者以哈赤知闲为首,穿过由黑衣大汉让出来的路,来到秦梦瑶前,一字排开,形成与秦梦瑶及闭口跌坐的戚长征成为对峙的局面。

颂经停止,四人向秦梦瑶合什问好。

秦梦瑶检衽回礼,平静地道:“四位尊者念的是龙藏的《诛魅经》,是否把梦瑶当了作妖魅。”

秀俏若女孩的宁尔芝兰手捏法印,不愠不火地道:“梦瑶小姐莫要见怪,到头来仙佛妖魅,便是要空,故何须放在心上。”

此喇嘛一上来便和秦梦瑶打机锋,指出秦梦瑶斤斤计较自己是否妖魅,显是未能通透佛法。

秦梦瑶笑了笑,予人一种毫不在乎的潇洒,淡然道:“执著者虚空不空,反之无不虚空。若我们能放下执着,还有何事须争?”

容白正雅边数着他的佛珠,微笑道:“执着也有真假之分,有执真为假,有执假为真。法虽有千万种,却只有一种是真,若能只执其真,执着又有何相仿?”

对答至此。围观的绝天灭地等人均觉得茫然无得,只隐隐知道双方语带玄机,正在针锋相对。

哈赤知闲仍是那闲适模样,像个旁观者多过像个局内人。

苦别行则苦着脸,好像天下每一个人都欠了点他什么似的。

秦梦瑶黛眉轻蹙,浅浅叹了一口气,“锵”一声拔出了名为“飞翼”的古剑,斜指四人。

四密尊者散了开去,形成一个大半圆,围着俏立戚长征旁的秦梦瑶。

哈赤知闲双手下垂,苦别行双手将铁钵恭捧胸前,宁尔芝兰手拈法诀,容白正雅手捏佛珠,四人神态各异,但自有一股森严的气势,使人胆寒心怯。

众人都不自觉往外移开,腾出更广阔的空地,让这来自西藏的四大绝顶高手,与中原两大圣地的传人,一决雌雄。

秦梦瑶神色恬静如常,俏脸无忧无喜,有若下凡的仙女,对这尘世毫不动心。

四密尊者心中凛然,他们四人虽一招未出,其实已发动了最强大的攻势,连手催发体内先天真气,一波一披向对方涌去,估计秦梦瑶起码须挥剑破解,因此若往后退,戚长征便会首当其冲,全身血管爆裂而亡,但立在原地的话,则只有动剑化解一途。

哪知秦梦瑶只是以纤手轻轻握着“飞翼”古剑,便自然生出剑气。在他们真气形成的压力间打开了个缺口,恰恰护着自己和戚长征,怎不教他们讶异。

更使他们烦恼的是:他们势不可永无休止地发放真气,当气劲中断时,若他们没有新的攻势,在微妙的气机牵引下,秦梦瑶的剑将会在此消彼长间,达到了最强的气势,那一剑将会是无人可以抵御的。

所以唯一方法,就是四人须乘势而攻,且必须是全力合击,以图一举粉碎秦梦瑶的剑势,在这种全无花巧的短兵相接里,双方以强攻强,胜败可能出现在数招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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