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275)

不舍和谷凝清含笑坐在大厅对门那方的正中处,右边坐的是垂首含羞的谷姿仙,和立在她椅后偷看着他的白素香。

左边有张空了出来的大椅,扶手是两条雕出来的苍龙,椅背盘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雄鹰。

谷倩莲向不舍和谷凝清施礼后,一蹦一跳走到谷姿仙椅后,和白素香并立椅后两旁。

谷凝清看着谷倩莲,怜爱地道:“这个小精灵,没有一刻肯斯文下来的。”又同风行烈柔声道:“行烈请坐!”

风行烈依礼节问好后,坐到那空椅子里,一阵感触,暗忖自己终于有个温暖的家了。

这种感觉,除了在厉若海临死前一刻,他从来没有由乃师身上得到分毫。

整个童年就在厉若海冷酷严格的训练下度过,养成了他孤傲的性格。

遇上靳冰云后,他本应得到一直欠缺的东西,可是无论和冰云如何亲密,冰云对他总若天上美丽却不真实的云彩,使他的心不能真的平静下来,找到归宿的净土。

但在这一刻,他忽然感到拥有了一切,上天再不欠他分毫。

这时一个明眸皓齿,年不过十七八的小俏婢捧着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放了四杯泡好了的茶,奉给坐着的四人。

当这俏丫环向他献上香茗,俏脸忽地红了起来,玉手抖颤,杯中的茶溢了小半杯到托盘上。

俏丫环低声道:“公子请用茶。”

风行烈见她娇俏可人,接过茶后微笑问道:“这位姐姐怎样称呼?”

俏丫环手足无措道:“公子折杀小婢了,叫我玲珑吧!”

转身再向不舍和谷凝清奉茶,到送茶给谷姿仙时,给谷姿仙搂着她的小腰,同风行烈甜甜一笑道:“这是姿仙的贴身小婢,现在行烈应知她因何在你面前手忙脚乱了。”

玲珑大羞下额头差不多垂低至可碰到微隆的酥胸上去。

风行烈恍然,原来这是陪谷姿仙嫁入他风门的俏婢,禁不住暗叹自己艳福无边。

谷姿仙放开了手,俏婢玲珑一阵风般逃回内堂去。

不舍含笑看着眼前一切,心中涌起无限温韾,禁不住伸手过去拉着谷凝清的手。

谷凝清别过脸来,深情地看了自己的男人一眼,才向风行烈道:“若依无双国的规矩,王儿大婚,全国须庆祝三天,不过现正值非常时期,故而一切从简,我已着人在内堂备好香烛,待会行烈和姿仙拜过天地和历代先王,便成夫妇。”顿了顿续道:“至于倩莲和素香,我破例收她们为义女,嫁与你作妾,行烈你有没有意见?”

三女又羞又喜,垂下头去,又忍不住偷偷看他,窥察他的反应。

风行烈知道这刻不能有任何犹豫的表现,长身而起,来到两人身前,拜谢下去,叩头行大礼。

三女亦慌忙来到风行烈旁边,和他一齐跪下行礼。

事情如此定了下来,只待到内堂交拜天地,三女就正式成为他风家的人。

不舍道:“行烈坐下再说,我们还有要事商讨。”

各人坐好后,不舍道:“行烈若再遇上年怜丹,可有胜算?”

风行烈沉吟片晌,皱眉道:“若能给我一年时间,行烈有信心和他一决雌雄。”

他这样说,表明现在仍及不上对方。

不舍摇头道:“行烈你错了,不过亦不能怪你,因为其时你并不在场,当时浪大侠拼着硬挨了里赤媚半拳,以剑气伤了年怜丹经脉,据浪大侠估计,他没有三个月的时间,休想复元,所以若要歼除此魔,必须在这珍贵的三个月内进行,如让他复元,我们的胜算更少了。”

谷姿仙失声道:“大哥受了伤吗?为何我一点也觉察不到?”

不舍赞叹道:“浪翻云确是名不虚传,看准里赤媚生性自私,不肯全力出手,兼之被震北先生伤之在前,他才敢以身犯险受他半拳,换回怜年丹的内伤,使他短期内不敢向我府寻衅。”

谷倩莲忍不住好奇问道:“为何会是半拳,而不是一拳?”

不舍眼中射出仰慕之色,点头道:“这句话问得很好,天下间亦只有浪翻云才能把里赤媚的一拳变作半拳,亦只有他的绝世身法,才可以比里赤媚快出半线,故能纯以速度移位,化去他半拳的力道。”

谷姿仙颤声道:“虽说里赤媚受伤在先,但他的天魅凝阴至寒至毒,半拳亦非同小可,大哥不会有事吧?”

风行烈答道:“姿仙放心,你大哥已臻当年传鹰仙去前与天心浑融为一的境界,没有任何伤势可把他难倒的。”

不舍点头道:“行烈说得对,为父曾私下问过梦瑶姑娘,她笑说若浪翻云真的受了重创,里赤媚如何肯乖乖撤退,只从这点,已可知你大哥的伤并不碍事。里赤媚真不简单,姑不论其手段,他仍是截至目前为止,第一个伤得浪翻云后能全身而退的人。”

谷姿仙这才放下心事,向风行烈深情地道:“烈郎!明天我们动身追杀年怜丹──”

风行烈一愕道:“我们?”

谷姿仙嗔道:“当然是我们,你休想撇下妻妾,孤身上路,姿仙绝不许你。”

谷白两女见谷姿仙要这样管他,暗暗偷笑。

风行烈无奈地耸肩一声长叹,说真的!处此新婚燕尔,他焉舍得撇下三女。

他忽想起一事问道:“两位老人家伤势如何?”

不舍深深看了谷凝清一眼后道:“我们幸好有天下最神妙的疗伤大法,假以时日,自能复元,不过没有几个月的时间绝对不行。当那日来临时,就是我们重返无双国的时刻了。”

谷凝清俏脸赤红,又欢喜又嗔怪地白了不舍一眼道:“你这人在小辈前亦口没遮拦,这等荒唐话儿都可说出口来。”

不舍大笑道:“行烈莫怪我为老不尊,可能我把自己抑制得太久了,一但放任,比之平常人更是狂热,好了!让我们到内堂去吧!”拉着谷凝清,起身往内堂走去。

三女全羞红了俏脸,正想急步离去。

人影一闪,风行烈张开双手,拦着三女去路。

谷姿仙走在最前头,差点撞进他怀里,慌忙止步,嗔道:“让开!”

风行烈一改平时的冷傲,嬉皮笑脸道:“真如此急不及待吗?”

谷姿仙气得直跺脚,又拿他没法。

谷倩莲伸指戳在他胸口道:“小子!未过门就想欺负我们吗?”

白素香在谷姿仙身边搧风点火道:“小姐,不要怕他,这人只是得个唬人样儿吧!”

谷姿仙一挺酥胸,红着脸娇喝道:“你待要怎样?”

风行烈见这一妻二妾如此俏皮动人,直酥进骨子里去,抱拳道:“三位娘子息怒,我只是有个提议,想说出来让娘子们参详参详。”

谷姿仙一呆道:“什么提议?”

风行烈“不怀好意”地微笑道:“今晚我们就以天和地作我们的新房,星星和月儿作见证,温泉作我们洞房的大床,不知三位娘子意下如何?”

三女一听全飞红了脸儿,想不到这夫婿变得如此浪荡多情,如此可爱。

谷姿仙垂下螓首,点头道:“人家早说这会陪你到温泉去,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须在石池旁燃点花烛,否则怎算洞房。”

风行烈移往一旁,让手道:“谈判完成,请进内堂与风某行礼成亲。”

第四章 长江晚宴

鼓乐喧天声里,韩柏龙行虎步,在范良极、穿上高句丽女服的左诗、柔柔、朝霞、换回官服的山东布政司谢廷石、陈令方、都司万仁芝、马守备、方园参事等一众簇拥下,昂然进入张灯结彩、富丽堂皇的舱厅。

这时六座客台上,除了主台右的平台外,均坐满了来自附近府衙的大小官儿和陪酒的美妓,见他们进来,忙肃立施礼欢迎。

一队立在门旁左方,近二十人身穿彩衣的乐队,起劲地吹奏着。

当韩柏等踏上主台,在各自的座位前立定时,谢廷石和万仁芝转回本为他们而设的客台座位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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