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285)

谢廷石见他回来,自是一番感激之词,才由马雄等领着到前舱的寝室去了,万仁芝则是打道回府。

众人去后,范良极脸色一沉道:“八只小鬼给楞严的人杀了。”

韩柏愕然道:“你不是说藏在台下万无一失吗?”

范良极叹了一口气,领着韩柏来到平台下,抓起盖毡,指着一个嵌进台侧里去的铁筒道:“这筒前尖后宽,筒身开了小洞,竟能破开铁片,钻到台底里去,放入毒气,把八小鬼全杀了。”再叹一口气道:“妈的!我听到那女人接近动手脚,听着八鬼断了呼吸,偏不能阻止她,真是平生大辱,有机会的话,我会把她的衣服偷个清光,让地出出丑态。”

韩柏想起了楞严那娇媚的手下女将,暗忖若她脱光了,必是非常好看。

范良极干笑一声道:“不过我们总算骗过了楞严,又让他以为暗算了陈公,暂时应不会来烦我们了。不过那白芳华敌友难分,高深莫测,我们定要小心应付。小子你为何会知道直海的名字?”

韩柏当下解释一番。

陈令方走了过来,向韩柏谢了救命之恩,道:“专使最好上去看看三位夫人,我看她们的样子,好像不太高兴哩。这善后的工作,由我们做吧!”

范良极笑道:“你这小子一见美女便勾勾搭搭,她们怎会高兴。”

韩柏向范良极怒道:“你应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为何不为我美言两句。”

范良极伸手搂着他肩头,往上舱走去,安慰道:“我怎能剥夺你和三位姊姊耍花枪的乐趣啊!”

韩柏一想也是,径自回房。

范良极挨在走廊的一边,双手抱胸看看他有何使三女息怒的法宝。

韩柏神气地挺起胸膛傲然看了范良极一眼,来到自己房前,侧耳一听,里面毫无声息,不禁怒目望向范良极,怪他不提醒自己。

范良极见他着窘大乐,以手势表示三女各自回到自己房内,教他逐间房去拍门。

韩柏一见下,心中定了一半。

若三女同在一室,或能互相激励连手对付他,现在分处三室,以他韩柏之能,还不是手到摆平,逐个击破。

他记起了柔柔的房断了门栓,心中暗笑,悠然走去,伸手一推,竟推之不动。

范良极笑嘻嘻走了过来,低声道:“你不知道换了铁栓吗?天下间或者只有庞斑和浪翻云可以不须破门。硬以内力震断铁栓。你‘浪棍’韩柏还是打烂这扇门算了,横竖没有门你也照样什么也敢干的。”

韩柏怒道:“不是浪棍,而是浪子,你人老了,记忆竟衰退到这么可怕的地步。”

范良极不以为忤,笑道:“外号最紧要是贴切,才能持久,你既是浪子,又是淫棍,所以找反复思最下,还是唤你作‘浪棍’韩柏较为恰当。”

韩柏一把抓着范良极胸口,嘿然道:“若我真是淫棍,也是你一手造成的。还叫我去收伏那什么十大美人,现在我只不过和白芳华戏耍一番,你却是冷嘲热讽,我真怀疑其实你在嫉妒我。”

范良极嘻嘻笑道:“不要那么认真好吗,省点力去破门才是上算,我在看着呢。”

韩柏松开手,悻悻然道:“看我的手段吧!我定要她三人乖乖给我开门。”

范良极大感兴趣道:“不能威迫,只能软求!”

韩柏一拍胸膛道:“当然!我何等有风度,而怎舍得欺负她们。”

范良极怪笑道:“来吧!”

韩柏收摄心神,曲指在柔柔房门叩了三下,以最温柔多情的语气道:“柔柔!是我,开门吧!”

柔柔的声音传来道:“我困了,你到诗姊的房去吧!”

范良极大乐,捧肚苦忍着狂笑,喉咙咕咕作响,传进韩柏耳里,实在刺耳之极。

韩柏低声下气道:“乖柔柔,给我开门吧!让我进来为你盖好被子,立即离去。”

柔柔冷冷答道:“不敢有劳,贱妾早盖好被子,噢!我困了,要睡了!”

韩柏急呼道:“柔柔!柔柔!”

柔柔再不理他。

范良极得意万状,搂着他的肩头,怪笑道:“你对女人真有办法,来下一个是谁?”

韩柏脸目无光,暗忖三女里,他最怕是左诗,朝霞应是最易对付,或者可以从她处挽回一局,闷哼道:“就是朝霞吧!”

范良极这好事之徒,忙把他推到朝霞门前,代他敲门。

朝霞的声音响起道:“谁?”

韩柏深吸一口气道:“霞姊,韩柏疼你吗?”

朝霞默静下来,好一时才轻轻答道:“疼!”

韩柏大喜,示威地看了范良极一眼,柔声向房内的朝霞道:“让为夫进来看看你吧!”

朝霞好半晌后才幽幽道:“可是你今晚却没有疼人家,整晚只回过一次头来和我们说过一次话,朝霞现在只想一个人独自静静,你还是到柔柔或诗姊处吧。”

韩柏心痛地道:“是我不对,但却是有原因的,待我进来向你解释吧!”

朝霞默然不答。

范良极以夸张之极的表情安慰他道:“我同情你,还有一个机会。”

韩柏暗呼不妙,连朝霞也说不动,更遑论左诗,赖着不走又道:“霞姊!你是否哭过来呢?”

朝霞在里面“噗哧”一笑道:“去你的!我才不会因你勾引美女而哭,否则以后岂非要终日以泪洗脸,找你的诗姊去吧!今晚朝霞要挑灯看书,没空陪你。”

韩柏和范良极脸脸相觑,想不到一向楚楚可怜的朝霞变得如此厉害,词锋如斯锐利。

此时韩柏心神稍定,知道三女只是对他略施薄惩,暗忖去找左诗也只是再碰多一次壁,吃多一趟闭门羹,就要走回房去,硬给范良极一手抓着,“碎碎”嘲弄道:“看来你这人是脸精心瞎,若你不到左诗处让她好好出一口气,明天还有得你好受呢。”推着他往左诗的卧室走去。

到了门旁,兴高采烈代他叩响了左诗的房门。

韩柏信心尽失,像个待判刑的囚犯般垂头丧气站在门外,暗叹今夜难道要一人独眠?

左诗的声音传来道:“是柏弟吗?”

韩柏听她语气温和,喜出望外,急应道:“正是诗姊的好弟弟!”

左诗道:“好弟弟这么快回来吗?不用送那白姑娘回家吗?还是她只准你咬咬耳朵和抓抓她的手,好弟弟见没有便宜可占,惟有早点回来独自睡觉哩!”

范良极听得手舞足蹈,不住抚着韩柏的背心,一副怕他喷血而亡的紧张模样。

韩柏苦忍着范良极的恶行,低声下气道:“诗姊请听好弟弟解释一二。”

左诗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今天夜了,明天再解释吧!”

接着任韩柏怎么哀求,也不作答。

韩柏早知有此凄惨下场,颓然道:“还有没有清溪流泉?”

范良极摇头道:“想不到你泡妞的功夫如此差劲,还要借酒消愁,我看你不若改过另一个外号吧!”

韩柏嘿然道:“我差劲吗?就算我真的差劲,也轮不到你来说我,云清那婆娘给你弄上了手吗?”

范良极信心十足哈哈一笑道:“你太不明白情趣这回事了,我现正吊着那婆娘的胃口,待她尝尽相思之苦后,才一举击破她的护壳,脱光她的衣服,嘿!那时才好玩哩!唉!说到追女人的手段你浪棍何时才赶得上我。”

韩柏气道:“你手段这么厉害,便教我如何使她们开门吧!”

范良极胸有成竹道:“我只要几句说话,就可教她们扑出来见你。”

韩柏怀疑道:“不要胡吹大气,小心给风闪了舌头。”

范良极哈哈低笑道:“要不要赌他妈的一注。”

韩柏道:“赌什么?”

范良极故意学着韩柏的姿态搔头道:“是的!赌什么才好呢?噢!我知道了,若你输了,三天内你要对我毕恭毕敬,唤我作范大爷,若我输了,你以后就是‘浪子’韩柏,再没有新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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