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428)

强望生气得咬牙切齿,狠声道:“好小子!”

柳摇枝皱眉道:“这样下去终不是办法,怕未到天光,我们便给林火迫得自动撤退。”

由蚩敌道:“这样的大火,常德官方怎可坐视不理,官兵一到,我们想不走都不行。”

山查岳道:“各位不必如此悲观,他们除非远离此区,否则天明时,我们所有布在制高点的岗哨必可发现他们行踪,那时只要由我们几人出手,便可将他们杀个个干净。”

一直静听着的甄夫人淡淡道:“由老说得好,假设他们逃到常德府又如何?”

众人齐感愕然。

花扎敖皱眉道:“乾罗和他的人已撤往洞庭,凭他们几个小子,敢进入险地吗?”

甄夫人摇头道:“乾罗成名了近六十年,乃魔师庞斑那般级数的厉害人粅,除魔师外谁能令他忌惮,怎会如此不济溜之夭夭,走的只是他下面的人,若我猜测正确,他当会在常德府等待戚翟等人。”

竹叟狞笑道:“那我们便让他步上封寒后尘,及早归天。”

甄夫人正容道:“竹老绝不可轻敌,乾罗因中了小魔师之计,受了刀伤,经过这段目子的调养,应已功力尽复,对上他时,我们绝不能讲武林规矩,务要全力搏杀当场,否则后患无穷。”

竹叟对她显然非常信服,点头答应,亦没有显出不悦之色。

甄夫人冷冷道:“我们已做得不错了,怒蛟帮自创帮以来,从未试过陷于现在四面楚歌的困局。”转头对站在身后一直没有作声的广应城和雅寒清道:“你们两人先返常德府,动员所有人手,只要把握到他们的行踪,这一仗我们便胜定了。”

两人应命而去。

由蚩敌道:“有没有鹰飞和色目人的消息?”

甄夫人终于轻叹了一口气,道:“飞爷心高气傲,恐难与这批色目高手相处。色目第一高手‘荒狼’任璧一向不满小魔师重视我们花剌子模人,所以只差遣下面的人来此,自己却赶赴京师。假若在这样关键时刻,大家仍不能衷诚合作,将会成致失败因由。”

众人均默然不语。

这时一阵浓烟吹来,把众人笼罩其中。

甄夫人顿生感触,芳心升起方夜羽和鹰飞的脸容,又想起尚未谋面的韩柏。

无论自己如何坚强,终是一个女人,在某些时刻需要男人的慰藉和怜惜,可是只要一天她站在这位置,都不能随便动情,否则便会像花解语和水柔晶一样,在爱情前崩溃下来。

幽幽一叹,柔声道:“这仗算翟雨时胜了,我们撤退吧!”

第十一章 生米熟饭

莫愁湖。

湖心亭。

柔柔和朝霞坐在石桌旁,全神下着刚学晓的围棋,兴趣盎然。不时响起惊哼和叹息不服的娇声。

左诗则陪着韩柏坐在贴栏而设的长石椅处,喝着连朱元璋都要动容的清溪流泉。

虚夜月最是顽皮,坐在石栏上,哼着小曲,悠闲写意。

她被柔柔等换上女装,一身素黄地浅白花的高句丽便服,乌黑闪亮的秀发自由放任地散垂在背后和酥胸两侧,衬着她白璧无瑕的瓜子圆脸,有强烈个性棱角分明的小嘴,梦幻般亮如点漆的星眸,那种美态,连左诗都看呆了。凑到韩柏耳旁轻声道:“她真美,差点比得上瑶妹。”

虚夜月跳了下来,到了左诗旁坐下不依道:“诗姊在说人家。”

左诗把她搂着,在她脸蛋亲了一下道:“赞你都不成吗?”

虚夜月看着韩柏手上唯一的酒壶,喜道:“这就是清溪流泉吗?来!让月儿也尝尝。”

韩柏奇道:“我还以为你试过呢?浸万年参的便是这酒,你爹竟没给你喝吗?”

虚夜月怨道:“爹都不知多么吝啬,说月儿的体质不宜进补,我看他是不想月儿和他分享极品吧。”

韩柏想起浪翻云说过她和庄青霜都是天赋异禀的女子,登时色心大动,暗忖才不信她能扺得住自己的挑逗,招手道:“这是最后第五壶清溪流泉,想品尝的话快过来讨好我。”

虚夜月笑吟吟站起来,轻移玉步,坐入他怀里,吻了他一口后道:“这样满意了吗?”

韩柏探手搂着她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小腹,把酒壶嘴凑到她唇边,温柔地服侍她喝了一口。

虚夜月闭上眼睛,俏脸迅速红了起来,娇躯一颤道:“噢!月儿整个人都滚热了,竟然有这样好喝的酒。”

韩柏见她的反应异于常人,更无疑问她有独特的体质,暗想只是为了梦瑶的伤势,今晚便不可将她放过。

何况她是如此娇媚动人。

不由想起了陈贵妃。若挑起了虚夜月的情欲,她定会比陈贵妃更逗人。

成熟了的虚夜月,会是什么般的美样儿呢?

虚夜月再喝了两口后,忽地唱起歌来,只听她甜美的声音唱道:“雨过水明霞,潮回岸带沙。叶声寒、飞透窗纱。”

左诗亦歌兴大发,接唱道:“寂寞古豪华,乌衣日又斜。说兴亡燕入谁家?”

正在下棋的柔柔和朝霞,均为两人歌声瞿然动容。

朝霞道:“难怪陈公对诗姊的歌声赞不绝口,真能绕梁三日,月儿的歌声竟亦能平分秋色,相公!我们以后都耳福不浅了。”

韩柏瞪着左诗,正要责她为何以前不唱给他听,掌声响起,只见范良极春风满脸,沿着通向小亭的长堤走来,脚步有力兼且有气魄。

左诗三女脸脸相觑,都不明白这么夜才回来的大哥,为何像变了另一个人以的。

虚夜月“噗哧”一笑,不胜酒力的俏脸更红了。显是猜到了她和韩柏离开采花的现场后,发生了什么事,那妩媚娇痴的女儿家美态,真是无人见了能不心动。

范良极速度加快,倏地来到韩柏面前,忽低头在虚夜月脸蛋吻了一口,然后劈手抢过韩柏手上的清溪流泉,咕噜咕噜喝个一滴不剩,任由美酒由嘴角流到衣襟里,喝完后,随手把酒壶抛到莫愁湖里,仰天大笑道:“痛快!痛快!我范良极从未试过像今夜般的痛快。”

虚夜月抚着被吻的脸蛋,和众人一起呆瞪着这天下最负盛名的大盗。

韩柏忍着笑道:“老贼头,是生米还是熟饭?”

范良极伸展着四肢,长长吐出一口气,打个哈哈!傲然道:“当然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可口热饭。”在后腰拿出烟管,坐到韩柏对面的石栏处,呼噜呼噜抽起起来。

醉草的香气充盈亭内。

虚夜月不依道:“大哥愈变愈坏,竟偷吻月儿。”

左诗等二女都莫明其眇,呆看着范良极。

范良极舒服得差点要死去般,吐出一个烟圈,再吐出一口烟箭,在烟圈扩散前穿了过去,斜眼兜着满脸娇嗔,但又不知如何是好的虚夜月嘿然道:“若非大哥把小子扯到鬼王府去,你月儿哪有今夜等待变成熟饭的快乐光景,何况能成为第一个被我范良极吻过的女人,应是你这刁蛮女的荣幸,嘿!”

左诗等终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一起欢叫起来。

朝霞最着紧这大哥,眼睛都红湿了,走了过去温柔地在他的老脸吻了一口,低声道:“恭喜大哥,朝霞真为你高兴得想哭了。”

韩柏叹道:“霞姊的荣幸更大,因为成了第一个和唯一一个主动吻老贼头的女人,以后再也不会有的了。”

范良极把口中的烟全喷了出来,笑骂道:“去你的韩淫棍,不要以为你有什么功劳,全赖你走了,我才能全面发挥老子的调情手段。”

众女见他愈说愈不堪,均俏脸飞红。

虚夜月酒意上涌,转身伏入韩柏怀里,低念道:“韩淫棍,老贼头,月儿今次糟了,遇上的全是淫棍。”

韩柏和范良极对望一眼,终忍不住捧腹狂笑起来。充满了真挚深刻的友情和胜利的意味。

范良极再深吸了两口烟后,淡淡道:“云清告诉我,西宁派的人开始怀疑我们两人的真正身份,叶素冬这头忠心的狗,可能告诉了朱元璋,免犯上欺君之罪,形势对我们颇为不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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