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669)

谷倩莲哪会怕他,叉腰嗔道:“本姑娘欢喜吵醒你便吵醒你,小子你能拿我怎么样?”

虚夜月帮腔道:“你敢欺负小莲姊吗?”

韩柏涎着脸俯头细看谷倩莲两边脸蛋,故作犹豫地道:“究竟吻那边脸蛋好呢?”

谷倩莲立即败下阵来,跺足道:“那天只是闹着玩的,怎能认真起来哩!死鬼韩柏!”说毕脸红红地拉着诸女和小雯雯,逃往外厅去。

韩柏在后面追着大叫道:“你不当是真的,怎会收了老贼头的两个宝藏,竟想赖账!”

左诗和朝霞由后姗姗而至,挽着他的手臂,拉着他往厅堂走去,前者笑道:“韩郎你和长征、范大哥都最爱欺负小莲,晨早就吓得人家跑掉了。”

有点茫然的韩柏道:“今天是什么一回事?你们这么早起床。”

另一边朝霞怅然道:“行烈他们准备妥当,明天动程返无双国,刻下正在居庸关整装待发,所以派小莲回来,叫我们早点去相聚,今晚燕王要在居庸关上摆饯别宴呢!”

韩柏立时睡意全消、泛起满舍不得的惆怅滋味。

舂秋战国时,诸国为了对付外族和互相防御,在形势险要的地方修长城,秦始皇一统天下后,把秦赵燕参国的北方长城连接起来,以抗御匈奴。

到朱元璋创建大明,因北方蒙人不时寇边,东北又有女真族崛起,故命各镇边藩王加强防御,把部分土的城墙改为砖石结构,西起嘉峪关,东达山海关,蜿蜓万余里,沿城不但设有烽火台,更在险要地点建立关隘。顺天北郊八达岭上的居庸关,正是天下闻名的关隘要塞。

风行烈、戚长征、韩柏和范良极这四位肝胆相照的生死至交,并肩立在居庸关的墙垛处,遥望关外山峦起伏犹如碧波翠浪、延绵无尽、草木郁茂的原野,心中充满离情别绪。

长城在关隘两边如翼之伸展,又若一条巨龙,盘旋起伏于群山脊巅,依山而建,高低宽窄不一,使人叹为观止。

太阳高挂中天,大地辉闪灿烂。

风行烈不知在想着什么,欲言又止,终没有说出来。

范良极道:“行烈!是否仍忘不了靳冰云?”

戚长征探手按紧风行烈肩头,诚恳地道:“人生就是这样的了,我们谁不是得到一些东西,又失去了一些东西。定要珍惜眼前的一切,才不会使得到手的也失去了。”

风行烈苦笑道:“这道理我也明白,但在这离开中土的前夕,偏不能压下对她的思念,或者在很多年之后,我会回来,但已不知是否能再见得到她,又或有否那见她的勇气了。”

叹了一口气后,低声道:“小柏请代我向她问好。”

众人受他消沉的情绪影响,均默然无语。

好一会戚长征才振起精神道:“待天下平定后,我会和小柏老范两人来塞外探望你,听说要走三个多月才能到达无双国,嘿!真远哩!”

韩柏失声道:“那岂非要等上几年才可以去找行烈?”

戚长征冷哼道:“莫说我不先警告你,若你私自偷偷去了,回来后我定敲断你那双狗腿。”

韩柏投降道:“怕了你这江湖恶霸。”

风行烈稍有欢容,笑道:“你们一起来最好,那才够热闹。何况怎也要等待我们的儿女长得又壮又胖,小孩子们玩起来时才够劲哩。”

韩柏嘻嘻笑道:“嘿!我忘了向你们透露老贼头的一个大秘密。”

风行烈和戚长征望向范良极时,后者竟老脸通红,喝道:“闭上你的狗嘴!”

韩柏一闪飘了开去,大笑嚷道:“全天下听着,云清有喜了。”

范良极摇头叹道:“这小子有难了,我定要把他的骨头逐件拆开。”一溜烟般往韩柏追去。韩柏大吃一惊,翻身飞下城墙去,接着是笑骂激斗的声音,由近而远,可知战况之烈。

戚风两人摇头叹息,却是心中温暖。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何况有这么多好朋友呢?

只恨大家走的人生道路不同,不知何时才再有聚首之日?

韩柏和范良极打得筋疲力累,互搭肩头,摇摇摆摆地踏进居庸关城楼前的大广场,守兵肃然致敬。

一位身长玉立的美女,正与把关的将领在说话。见到韩柏他们,迎上来道:“两位好!有半年没见过面哩!”

原来是燕王的心腹女将,美丽的雁玲娜。

范良极椎了韩柏一把,道:“你们聊聊,我还有很多应酬。”怪笑一声,径自登楼去了。

韩柏难得虚夜月诸女没有缠在身旁,又怕给她们看见,使了个眼色,道:“我们到外面走走!”

雁翎娜欣然陪着他走出城门外,还主动拉着他的手,掠进一座树林后,转身把他搂个结实,献上香吻。

韩柏想不到飞来艳福,忙要飞擒大咬。

雁翎娜巳娇喘着离开了他,横他一眼道:“人家明天要走了,你有什么话和人家说?”

韩柏愕然道:“走?要到那里去?”

雁翎娜道:“当然是无双国哩,燕王派了人家负责领军,只有我才熟悉那处的情况,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了,有我的族人帮手,无双国还不是手到拿来。”

韩柏恍然道:“有你助行烈,我就更放心了。”

雁翎娜吻了他重重的一口,双手搭在他脖子上,娇躯往后微仰,尽显美妙的曲线后,再扑回他怀里,媚笑道:“你不嫉忌吗?他长得那么帅,我们朝夕相对,说不定我会移情别恋,爱上了他哩!唔!搂着你真舒服。”

韩柏听得目瞪口呆,搔头道:“我倒没想过这问题,原来你是一直爱着我吗?”

雁翎娜放手飘掠开丢,骂了声“呆子”后,一溜烟跑了。恨得韩柏牙痒痒的,只好走回关内,步入城楼的大堂时,只见人头涌涌,燕王虽未至,但陈令方、谢廷石、庄节夫妇、沙天放、向苍松和儿媳,宋楠等与及大批七派在顺天有头有脸的高手全来了,济济一堂,非常热闹。

韩柏想不到竟有如此场面,一路向各人打拱作揖,挤到岳父庄节之旁,脸目祥和的庄夫人立即眉开眼笑道:“柏儿你到那里去了,连你的老朋友范先生都说不知道呢。”

正和向苍松谈笑的沙天放瞪着他道:“小子的功夫又见精进了,我们想不认老也不行了。”

韩柏心中有鬼,暗喜向苍松改变了话题,连忙谦让一番,谨守后辈的身份。

庄节一声告罪,把韩柏拉到一旁,欢喜地道:“霜儿有了几个月身孕,你要好好照顾她。”

韩柏忙点头答应。

庄节大生感触道:“全赖贤婿提点,否则我西宁派定遭劫难,因着你的关系,燕王对我派关怀备至,刚回到顺天便把自己一个府第赠予我们设立道场,现在声势比前更盛,将来顺天成了新的京师,我更容易把西宁派发扬光大了。”

韩柏知这岳丈最热中名利事业,也代他高兴。正要说话时,燕王在僧道衍、张玉、雁翎娜等一众大将陪同下,进入大堂。

坐着的人均肃然起立,向这大明未来的君主致礼。

燕王笑道:“今趟是家常小宴;不用执君臣之礼。”

韩柏乘机溜回去找风行烈和各个娇妻美婢,当酒过数巡,想起离别在即,韩柏、风行烈、戚长征和范良极都喝得酩酊大醉。

韩柏一觉醒来,正不知身在何处时,才发觉身旁躺着的赫然是金发美人儿夷姬和虚夜月的爱婢翠碧。

两女均身无寸缕,显是刚和他欢好过了。夷姬当然没有什么问题,翠碧却因害羞一直在躲着他,兼之只是侍候虚夜月诸女已无暇分身,想不到酒后反有机会首次占有了她,脑海中开始腾起残留的温馨印象。

他小心翼翼爬起床来,岂知仍是惊动了夷姬,一把搂紧了他,累得韩柏跌回床里。

一番缠绵后,韩柏道:“这是什么地方?”

夷姬以她带着外国口音的迷人声线咬着他耳朵道:“这是居庸关内的宾馆,昨晚你喝醉了,我和翠碧扶你回来,岂知你──唔──夷姬和翠碧都开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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