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在野(147)

龙鹰道:“比猜想的还要多上少许,每人可分得两千两黄金以上,爽透顶哩!”

符太道:“岂非每人要将百多斤金子挂在身上,怎受得住。哈!”

龙鹰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故而太少拒绝接受你那一份吧!”

符太凝望地平边缘道:“也差不多了,我一向的信念是不受物惑,何况身上还藏着几件非常值钱的东西,随便拿一件去变卖,足够挥霍几年,多两千两少两千两,对我没有分别。”

龙鹰笑道:“当然有分别,如果当日拓跋斛罗追杀你时,身上背着百多斤金子,早给他宰掉。”

符太叹道:“想起这个家伙我便不敢疏懒,还感到人生充满乐趣。你说我是你的福星,但对我来说,遇上你更是大大的福气,不时会有惊喜,多彩多姿。”

龙鹰道:“恐怕只有你不但不以为苦,还视战争为对抗乏味人生的灵丹妙药,你是天生爱四处征伐的暴君。”

符太有感而发道:“我确有可能成为不顾别人死活的暴君,但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日夕受你熏陶,早变成个大善人。哈!”

又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追杀无瑕的情况你两三句话轻轻带过,只知以你之能仍拿她无法,却是语焉不详,为何会这样子呢?”

龙鹰道:“不是不想说,而是有点不知该如何说,勉强去形容,她就是修成贵教‘炼灵术’而武功接近拓跋斛罗那个级数、精通媚术的绝色妖女。”

符太深吸一口气道:“太有趣了,我再不感寂寞。”

此时桑槐和雪儿来了,前者坐到龙鹰另一边,道:“要不要抽一口烟?”

龙鹰搂着雪儿探下来嗅他的大头,道:“明早走时才抽。咦!”

雪儿忽然仰头,双目瞪着前方,鼻孔“呼噜呼噜”地喷气,颈毛根根竖立。

龙鹰记起它可在自己察觉前感应到十多里外的马群,忙从怀里掏出烟花火箭,符太不用他提醒,早打着火折子。

火箭冲天直上,抵达近五十丈的高空,“砰”的一声化为往四周扩展的红色光花,夺去最后一抹夕照的光采。

龙鹰伸手向桑槐道:“卷烟!”

桑槐取出最后第三枝卷烟,燃着后自己猛吸两口,递给龙鹰,沉声道:“我回去取兵器和弓矢。”说毕返后方营帐去。

符太道:“多少人?”

由于松软的沙子吸音,即使是能听地的高手,在近距离亦难先一步听出对方人马的数目,何况对方仍未出现在视野之内。于一望无际的沙漠,似近实远,当看到敌人出现在地平的影子,没有一、两个时辰,仍没法赶至眼前来。

龙鹰道:“还未有感应。”

深吸一口烟后,道:“敌人该是白天结营休息,在日没前起程,好能保持人马的体力和锐气,如果我们没有防备,对方会于半夜时全面进犯,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符太道:“莫哥该晓得我在拿达斯外窥探他们,应是我前脚才走,他们后脚跟来。”

龙鹰道:“来了!”

地平处现出一点光芒,该是火炬的闪焰,不片刻是大片蠕动的影子。

龙鹰色变道:“该有三千之众,速度整齐划一,奔速极快,踏上沙子如履平原,可见这批战马非是常马,乃能挺得起荒漠风沙的异种,像柔然人的驼马。好险!”

桑槐回来了,带来七、八筒箭和龙鹰的接天轰,点头道:“确是非常险。”接过龙鹰递回来的烟。

两人明白龙鹰在说什么,他们今次行动的其中一个计划,是兵迫拿达斯,装出佯攻的姿态,然后忽然撤走,目下看到对方如此实力威势,想到于撤退时如被突厥人锲着尾巴追击,肯定逃不掉,后来因考虑到会大幅拖慢起出宝藏的时间,才打消此一念头,现在方晓得是明智之举。

雪儿停止喷气,却不住提起前蹄又踏下去,像敲响战鼓,又似在跳战舞。

符太向龙鹰道:“非常人有非常的马,雪儿如你般的神奇。唉!三千人!”

就这般的半盏热茶的工夫,敌方的人影马形,已是隐约可见。

桑槐看得倒抽凉气,道:“当是默啜的亲卫团金狼军,据传金狼军来去如风,神出鬼没,一夜可走近百里路,现在看来传言并没有夸大。”

龙鹰道:“成也拿达斯,败也拿达斯,默啜想以拿达斯为钓我的诱饵,令他最强大的部队落得有迹可寻,反为沙漠所制,试想如果‘大汗宝墓’是在天山之内,我们得宝的一刻,便是我们覆灭之时。”

蹄声在后方远处时现时隐,显示己方的百人应变部队正全速赶来,如果双方在平野直面对决,敌方一个攻浪可将他们淹没,幸好现在是得尽地利,如对方敢纵兵强攻,只是箭矢可放倒大批敌人,问题在敌方人数太多了。

桑槐道:“‘夜神金将’,等于金狼军另一个名字,‘夜神’乃莫哥的外号,因其被称许为大戈壁最擅打夜战的人。现在金将已死,只余夜神。”

说话间,敌军迫近了,已可见到对方的队形,以三人的久经战阵,打惯硬仗,亦看得心冒寒意。

敌军分为六组,每队五百人,各有持火炬的领路者,每军的战士固然队形整齐,组与组间更是先后有序,奔在最前的是两翼的队伍,合成一个巨钳战阵般朝他们的山岗包抄过来,即使他们的山岗上布满箭手,依对方的来势速度,或许能挡得住对方的中军,但肯定会被对方的两翼部队从两边斜坡,甚或后方攻上山岗来。

符太摇头道:“我们绝守不住。”

以符太的骄狂,亦低声下气说出这句话,是由于对方不论速度阵势,在在显示出雄师的气派,且人数上占着不成比例绝对压倒性的优势,除非他们有坚堡可恃,否则如何抵挡突厥金狼军的冲锋陷阵。

在最想不到会吃败仗的一刻,失败忽然成为了注定的命运。

龙鹰在战场上首次生出一筹莫展的沮丧,情况有如当年在龟兹城外遇袭,唯一的分别,就是现在即使肯放弃宝藏,亦逃不脱。

桑槐回头瞥一眼,讶道:“为何来得这么慢?”

龙鹰闻言,心神和注意力转往己方的援军去,愕然道:“奇怪!非但不止百骑,还有骆驼的蹄声和嘶鸣声,公子在弄什么鬼?”

符太容色转白,苦笑道:“就算公子知机领全军来援,敌方人数仍是我们的三倍,而照我看即使人数接近,对方的战力仍是在我们之上。”

山岗后方火炬光映入眼帘,己方兄弟终于抵达,在三人回头盼望下,风过庭一马当先,领着十多骑首先冲上山坡,大笑道:“不要怪我们来迟了,皆因马儿负重,没法跑快点,现在见你们仍安然无恙,终于放心哩!”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来到山岗上,目光自然而然投往正不住迫近的金狼军,动容道:“果如我所料的,敌人不来则已,来则必有足以将我们碾碎的兵力,莫哥确是名不虚传。”

觅难天、荒原舞、虎义、君怀朴、管轶夫等三十多骑,纷纷来到山岗可俯瞰敌势的位置,勒马停下来,竟无一人现出惊怵害怕的神色,仍是战志昂扬。

荒原舞第一个跳下马,将挂在马侧三把特大黑黝黝的长弓解下来,一把递给符太,另一把送到桑槐手上,欣然道:“情况危急,不得不临时征用‘荒月九弓’,太少和桑槐兄各一把。”

众人纷纷下马。

此时由战马和骆驼组成的庞大队伍,陆续抵达,聚集在山岗之下,精兵旅的兄弟来了九百多人,林壮和丁伏民正指挥众兄弟将货物从驼背上卸下来。

风过庭来到看得呆如木鸡的三人身旁,笑道:“驼背上不但有我们扎制的两百多个拒马,还有三百多个坚盾,能挡箭矢的头盔重甲,最厉害是三百多把弩弓,在近处发射,挡者披靡。”

三人看得目不转睛,眼前的情况就像一个神迹的发生,众兄弟将宝藏内的所有头盔、铠甲、脸甲、盔甲、胸甲、颈甲全装到身上去,就像各式甲胄的示范,充满金属和皮革感,个个威武万状,再没法认出谁是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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