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在野(183)

如此的“入侵”,确令人防不胜防,明明清楚是怎么样的一回事,仍是毫无阻止的办法。

至此龙鹰方明白为何以武攸宜的权势,不但没法一亲香泽,对着她时还诚惶诚恐,惟恐唐突佳人。

龙鹰移开搭在玲莎香腕为她把脉的手,还站起来,向坐在一角的符太道:“徒儿你来试试为律大家把脉,看与为师的想法会否有出入。”

说毕坐入武攸宜和万仞雨中间去,还向武攸宜使个眼色,着他放心。

律玲莎在上层的舱厅见他们,一袭雪白绣彩边的连身衫裙,外加黄色的披肩,任由乌黑的秀发垂披肩背,没有装饰,不施脂粉,可是被她天真火热的大眼睛瞄来,以龙鹰的定力也心中一热。

武攸宜更不用说,入舱后神魂颠倒的嘘寒问暖,模样既可怜又可笑。反是万仞雨这个不欺暗室的真君子丝毫不为她所动,看她的眼神锐利洞透。

龙鹰特别留意符太,这小子竟像万仞雨般没有心动,但又和万仞雨的不感兴趣有分别,双目邪芒闪闪,像视玲莎为一个对手而非生出爱慕的美人儿。

符太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移到玲莎旁坐入师父刚才的椅子去,探出三指搭上玲莎搁在椅臂、捋高香袖的玉腕去。

三个男人都全神注视玲莎,武攸宜是没法移开目光,龙鹰和万仞雨则在留心玲莎对符太的反应。

玲莎似乎对符太特别有感觉,不是男女之间的感觉,而是高手间微妙的触感,美目不时现出异样之色,到符太的三指搭在她的腕脉,娇躯没由来的微微颤抖。

龙鹰和万仞雨看得心领神会。

白清儿之所以能创出玉女宗,很主要是得力于落入她手里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配以魔门的“姹女大法”,因而能绽放异彩。

符太则为将《智经》修炼至登峰造极的异人,由于底子和心法与“玉女功法”异中有同,两人间有莫以名之的奇异气机相应,乃理所当然的事。

玲莎的反应,是在万仞雨和龙鹰的预料之内。

故此符太听到柔夫人的声音,已非常有感觉,生出征服此女之心。现在看符太对玲莎的木无表情、冷漠的态度,一副视绝世美色如粪土的样子,便知玲莎道行未足,难惹起这邪异高手心中的涟漪。

武攸宜见符太不为玲莎的美色所动,反对这个怎看也有点不顺眼的神医徒儿生出些许好感,误以为他因晓得玲莎是他的禁脔,故规行矩步,不敢逾越。

符太沉吟片刻后,抬头向龙鹰瞧过去,漫不经心地道:“师父在上,如果徒儿没有看错,律大家该是修炼道功练出岔子呵!”

武攸宜失声道:“练功?”

玲莎亦娇躯一颤,自然而然朝符太望去。符太像早猜到她的反应,别头迎上她的目光,双目邪芒遽盛,玲莎猝不及防下垂下头去,避开他逼人的眼神,假如此为奇门高手间的不须动刀刃的较量,美丽的天竺女可算是输了第一场。

因着符太眼神敛而不露,武攸宜的注意力又集中在玲莎身上,没有察觉两人间的情状。

龙鹰和万仞雨交换个眼色,心中都有着难以形容,没法具体说出来的意想。符太和玲莎该是在心法上有奇异的克应,故会出现如此情况。

龙鹰哈哈笑道:“不愧我王庭经的徒儿,从律大家的脉象看出病因。”

接着向武攸宜道:“要治好律大家的怪病实容易不过,只要律大家停止练功三天,待脉气经三百周天后自动归位,可不药而愈。”

武攸宜仍是目瞪口呆,瞪着天竺美人儿,因从没想过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符太收回把脉的手,离座而起,没兴趣再多望玲莎一眼。

万仞雨朝龙鹰微一颔首,后者知机地站起来,道:“如果律大家三天后症状如故,庭经会开一服重药给大家。哈哈!”

这句话等于警告玲莎,若敢再装神扮鬼,坏他丑神医的声名,会以“重刑”伺候。

玲莎盈盈俏立,娇声沥沥的施礼道:“多谢神医和贵徒于百忙里仍抽身来为玲莎治病。”又向万仞雨道谢。然后道:“玲莎病愈后于神都举行的首个雅集,务请三位赏面光临。”

武攸宜此时才如梦初醒的送三人出舱门下船,随便找个借口便溜回去伴佳人,一副置正事于不理的态度,看得万仞雨摇头叹息。

三人一道离开,沿着漕渠朝洛水的方向举步,时间刚过辰时,路上车来人往,愈接近横跨洛水的旧中桥,愈是热闹,似是神都的人口比一年前增多了。

万仞雨微笑道:“现在本应由在下请客为两位老哥洗尘,但因晓得神医尚要到珍古斋去见香霸,只好改为陪两位走一段路。”

龙鹰笑道:“现在不论老子干什么,除非揭起丑脸,即使大声疾呼自己是龙鹰,亦没人相信。既然如此,就是百无禁忌,一切可放手去做。哈!我和万壮士是不打不相识,当然不是对打,而是一起去打敌人,香霸该比任何人更清楚我们的关系是怎么来的。不如索性一起去踢香霸的店,方显得神医和天下第一刀手大家惺惺相惜之情。”

符太道:“师父之言,甚合徒儿之意。”

龙鹰哑然笑道:“这算什么劳什子的徒弟,太少的心情很好。”

符太欣然道:“怎会不好呢?观其徒知其师,玲莎已是这个媚样儿,柔夫人可想而知。师父在上,徒儿终于心痒了。”

万仞雨开怀道:“你们这对活宝贝再一次证明了‘有其师必有其徒’,两个都是那么混账。”

又向符太道:“和杨清仁交手了,对他有何评价?”

符太道:“徒儿谨遵师父指示,游移渔船之上,不让他的气机死锁,交换过几招,只可以深不可测来形容,否则他的手下恐没有一个人能活命。真爽!”

三人步上旧中桥,下方洛水船来舟往,车马道则车如流水马如龙,两旁通道行人如鲫。

龙鹰忍不住止步倚桥栏朝东眺望,不远处是跨洛水的另一主桥,神都名闻天下的大浮桥。

朝左岸瞧去,华宅林立于承福和玉鸡两坊,洛水北岸的土地特别矜贵,王公大臣众居于此,家居愈接近皇城,愈能显出身份地位。

狄仁杰以前的宅第坐落南岸民房中间,正显示出这一代名相亲民之意。

龙鹰问万仞雨道:“芳华为何不随你返神都呢?”

万仞雨道:“你道我回来是游山玩水吗?你的征西之行漏掉在下,已令在下非常不爽,幸好尚有个大江联来给我下火,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龙鹰哈哈笑道:“老子是为你着想,看你的神气便知你过了一段甜似蜜糖、神仙眷侣般的好日子,还想来骗老子。他奶奶的!还有九天我便要动身到飞马牧场去,你若真够朋友,便代老子去追求商月令,免致她落入杨清仁之手。比起小弟,你的条件好多了。”

万仞雨苦笑道:“请恕在下严词拒绝,我心里实再没法容纳另一妻子,请拣些容易点的事让在下代劳。”

符太兴致盎然听着两人的对答,目泛异芒。

龙鹰沉吟片刻,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做,却没法分身去做,而除你之外,又没有人可为我去办。”

万仞雨道:“又想卖关子吗?”

龙鹰“哈”的一声笑道:“又被你这家伙看穿。”

压低声音道:“我想你去见老子的岳丈,报上小魔女的喜讯,并向他说出神都现时的情况。”

万仞雨道:“你想他老人家回来吗?但我看他对当官已是意兴阑珊。”

龙鹰道:“他老人家智深如海,对张柬之等有庞大的影响力,他绝不会回来,但自有影响张柬之等的方法。最重要是让他晓得神都正被大江联全面入侵。”

稍顿续道:“在飞马牧场不论成败,事后我们一起到岭南去,将香霸在该处由符君侯主理的邪恶事业来他奶奶的一个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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