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在野(246)

韦妃是故意离开,置身事外,让龙鹰去犯错。从此龙鹰等若有把柄落入她母女手上,先不说与有夫婿的郡主私通该当何罪,只是将此事传出去,虽不致身败,但肯定名裂。

他奶奶的!

两母女不单狼狈为奸,且是同流合污。

诸般想法以闪电的速度在脑袋内发生,龙鹰从色欲的泥淖脱身,回复一贯的洒脱轻松,别过头去,刚好揩擦她的香唇,趁机送她小注的魔气。

李裹儿如若触电,“呵”的一声离开他,回复原来的坐姿,像不胜酒力般脸泛桃红,还以为自己抵不住丑神医的亲热,不知龙鹰的魔气可催她气血的运行。

对魔气的运用,龙鹰臻至得心应手、出神入化的境界。精彩处在于魔气并非真气,而是在其他人知感外的能量,处于静态之时,高明如女帝亦没法察觉其体内的魔气。

于正常的情况下,催发她气血会收行气运血的正面效益,但在她肉诱丑神医的非常时刻,却起着催情的作用,来个火上添油,使她的假意发为真情。

扰敌,乱敌,然后制敌。

幽美的庭院立即化为男女攻防的战场,让龙鹰感受到像符太和柔美人间的滋味。

李裹儿不堪魔气的突袭侵体,张开小嘴,闭上美目,急促地喘息着。

龙鹰大感快慰,轮到他俯身过去,先吻她耳珠一口,兼再赠魔气,令她轻颤一下,才凑着她小耳道:“‘医者父母心’,郡主勿要怪小人无礼,鄙人须着手检查,‘闻’之后来个‘问’,请郡主赐准。”

话毕后也觉得自己是顽皮抵死,还可以饱餐她迷人的情态,主动落入手里,故能以旁观者的心情去欣赏。

李裹儿勉强睁开些许眼睛,媚眼如丝的娇喘道:“太医很坏,裹儿任由太医诊理。”

龙鹰再吻她脸蛋,探手下去抓着她小腿,温柔抚摸,笑嘻嘻道:“那便由郡主的双足开始,保证手到病除,郡主好好睡一觉后,醒来时将不药而愈。哈!”

※※※

龙鹰从轩内昂然步出,在外守候的月明、月影看呆了眼,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龙鹰从容道:“医好哩!郡主想睡一觉。”

两女心中肯定在奇怪,既没有病,何来“治愈”可言,不过苦在没法出口反驳。月明向月影打个眼色,着她进去看望安乐郡主,自己就追上急着离开的龙鹰。

安乐郡主的声音从轩内传出,懒懒地道:“扶我上榻子,很困呵!”

月明放下心,玉臂穿入龙鹰肘子去,情如火热。

龙鹰心中暗庆,幸得及时脱身,否则会变得“证据确凿”。从今天开始,他再不敢低估韦妃的心计。

从头想起,之所以惹起韦妃的警觉,是因他龙鹰在宁采霜面前逞英雄,强出头,暗责韦妃戕害李显的健康,触怒了这个毒似蛇蝎的悍妇,犯正她的大忌。

从此点观之,韦妃早在当年为后之时,已有效法“前辈”武曌之心,故迫不及待的要将乃父捧上相国的位置,不过那时想的该只是如武曌般“二圣临朝”的格局。到丈夫被武曌赶下龙座,放逐房州,武曌自立为帝,她方想到女人也可以当皇帝的可能性,并以此为最高目标。别的她学不来,但论卑鄙无耻、心毒手辣,肯定不在女帝之下,故凡成为她异日登基的障碍者,她一是清除,一是收买,无所不用其极。

当她发觉王庭经的丑神医,有可能成为她“长远之计”的最大障碍,不对付王庭经才是怪事,可是王庭经不单是女帝的宠臣,且得李显真心敬重,言听计从,很难凭搬弄是非能离间,遂出动“杀人不见血”的“美丽武器”,就是要使丑神医坠进李裹儿的色欲陷阱去。此事背后极可能有武三思在推波助澜。

韦妃厉害之处,是故意不在场,并猜到会惹起汤公公的警觉。在这样的情况下,汤公公虽没法直接干涉,却可如现在般于指定时间内来接丑神医离开。

厉害处就是在这关键上。

只要汤公公半个时辰后重临,而王庭经仍在后苑为李裹儿“治病”,出来时又一副“大战过后”的神态模样,汤公公立成人证,且会对丑神医失去以前的尊重。

整条毒计一环扣一环,凌厉至极。

计成后韦妃对丑神医进可攻、退可守,哪到他不乖乖就范,被她收之为己用。

想到她或会毁了自己的“丑神医”,对这个丝毫不念情义的毒妇,龙鹰有深切的体会。

他不敢用手法弄晕李裹儿,反是真正的“对症下药”,就是以魔气调节她体内气血,理顺百脉,使她自然而然进入完全松弛的状态,欲火全消,只想好好睡觉休息。

在宫廷内,说错或说多一句话,均会惹来不测之祸。

他太不谨慎了。

月明媚态毕露地道:“神医呵!何时让月明来伺候你呢?”

龙鹰正犹有余悸,哪来心情应付她,提醒道:“汤公公来了吗?”

月明道:“尚有一刻钟嘛!谁想过神医看症看得这么快。”

龙鹰道:“我还有很多事急着去处理。哈!本太医长于认路,月明姐不用送哩!我会安排送两服药来,一是郡主的,另一就是给大姐你。”

月明不依道:“神医仍未答应奴婢呵!”

沿主堂外的半廊绕过前堂,抵达碎石径,汤公公的马车刚好在小径弯尽处转出来,比预定时间早上一刻钟。

月明知机的放开他。

龙鹰有逃出生天的感觉,刚才一个把持不住,面对的将是“丑神医”的另一个“人生”。

龙鹰故意先随汤公公去见李显,装模作样为他把脉诊症,只是看着武三思惊疑不定、奸计成空的神态,已是不虚此行。

李显和在场的几个近臣都没想往那方面去,见他减去来回的时间,一盏热茶工夫治好安乐的“怪症”,个个赞不绝口。

汤公公听过他避重就轻的描述后,心领神会,没有寻根究底,却显出心情沉重,说话不多,神态上对他愈发尊敬。

逗留片刻后,龙鹰藉辞离开,李显虽谈兴颇浓,只好放人。

汤公公送他出殿门,问道:“神医何时动身到南诏去?”

龙鹰立在台阶处,送他离开的马车在广场等待着,由宇文破和十多个东宫护卫护驾,非常大阵仗。

他感应到车内有人。

心忖后晚翠翘楼开张,应道:“是大后天的早上。”

汤公公以充满感慨的语调道:“祝神医一路平安,早去早回,有神医在,公公才可放心。”

龙鹰向他投以了解的眼神,下石阶去了。

※※※

龙鹰登车,坐到宁采霜身旁,欣然道:“还以为在出使前再见不到夫人,怎知这么快又见着了。”

在宫内,贵女肯和你共乘一舆,关系实非比寻常。曾与他并肩坐车者有妲玛和宁采霜,前者是奉韦妃之命,故没人敢说闲话;后者属张柬之一方的人,故宇文破特别予以方便,亦不会使人认为牵涉到男女之私。

只有妲玛和宁采霜各自晓得,双方的关系已逾越了正常情况。

宁采霜美目投来,仔细打量他,语气则保持平静,神态冷似冰雪,淡淡道:“采霜和太子妃回来后,方晓得太医为治郡主的急症到东宫来了。通常太子妃到宫外庙宇拜神,我们会早几天知道,今趟却是到晚膳时方获知会,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说得含蓄,但清楚点出她感到事情的异样处。

龙鹰心想这个该不是她向宇文破交代与他同车共话的理由,而是其他事,不过却是她最关心的。

微笑道:“郡主想得到的东西,得不到决不罢休,不过她太累了,哄她几句便眼困安眠,现在该仍是好梦正酣。哈!夫人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大后天鄙人要走了,顺道在此向夫人话别。”

宁采霜保持平静地道:“祝太医一路顺风。”

又忍不住似地道:“听说太医是一个人上路,没有任何随行人员,不怕遇上危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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