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当空(出书版)(386)

月灵没好氯的瞄风过庭一眼,道:“我的庭哥儿?到他说出我的时辰八字,又唤我的名字才算吧!现在我要说的,关乎到最后的成败。你们和丹冉大鬼主,当有一定的关联,否则我不会在洱西集碰到你们。如果你们的目的是要杀宗密智,便该和我合作。”

万仞雨探手抓着风过庭,苦笑无语,三人心中明白,他们能凌驾于月灵之上的那少许优势,已在月灵新鲜热辣的婚嫁条件下,化为乌有。要猜中月和日,已属纯粹碰运气,但仍有个谱儿,时辰更只有乱撞,名字则是绝无可能。

觅难天瞧瞧月灵,又瞧瞧三人,摸不着头脑。

月灵像有点不忍似的,语调转柔,道:“庭哥儿凭的是他奇异的剑和没人可改移的心志,那是一个顶级剑手的修行,我当时已心中明白。可是统帅那一箭,我却完全没法捉摸,可以想象宗密智的惊惧,绝不会在我之下。”

转向龙鹰道:“你是我不明白的东西,处于我的灵应之外。庭哥儿介绍你给泽刚认识时,称你为龙神巫,该是事出有因吧!对吗?”

龙鹰讶道:“公主为何厚彼薄此,只肯唤庭哥儿,却不唤我鹰哥儿呢?”

万仞雨道:“龙鹰告诉她吧!”又向月灵道:“公主亦该向我们显示诚意,至少先证实庭哥儿是否已猜中公主的芳龄。”

觅难天插言道:“或许我是旁观者清,事实上月灵大鬼主早已清楚表明庭哥儿说中了她的出生年分,否则何需再重重设关口,加上新的下嫁条件,而只要一句‘错了’便成?”转向月灵道:“本人看错了吗?”

三人心中暗赞,觅难天毕竟是老江湖,故意兜个弯去问她,点出她既已默认了,何不加以证实,以显合作的诚意。

月灵轻柔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说出了口的话,我是没法收回来的。”

龙鹰微笑道:“我也没法向一个连我的名字亦不肯呼唤一声的人,透露我的秘密。”

觅难天以中立者的瓷态,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所谓,‘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大鬼主怎都该有点表示,让他们的心中可以舒服点,有台阶可下。出来走江湖者,很多时候争的便是这口气。换过是我,公主如此一步不让,早已拂袖而去。”

三人知他在助攻,换个方法,软硬兼施,都盯紧月灵,看她会否先拂袖而去。此女不论才智言行,总是使人难以测度。

月灵一双美目流光闪溢,异采涟涟,夺人眼目,幽幽道:“不要强人所难好吗?我已显示出最大的诚意,向庭哥儿说出了嫁他的条件,我从未想过会向一个男子吐露这个秘密。这是个有绝对约束力的约定呵!”

众人为之气结,要符合她设下的婚嫁契约,与摘取天上明月,难度上没有多大分别。

风过庭洒然笑道:“你不是从不唤别人的名字吗?为何又肯唤我做庭哥儿呢?”

月灵看着他的笑容,微怔一下,双目似蒙上薄雾,现出迷茫之色,道:“是我不好,当时我感到庭哥儿三字很耳熟,不由冲口说出来,破了口戒。唉!不要在此事上继续纠缠好吗?噢!你们有什么问题,干啥这样瞪着我?”

觅难天看看月灵,又看看狠盯着她的三人,茫然道:“发生了什么事?”

万仞雨仰望壮丽迷人的星空,喃喃道:“我的老天爷!小子服哩!”

龙鹰大力一拍风过庭肩头,叹道:“虽然尚有一关,可是人算怎及天算,其它一切,终可迎刃而解。”

月灵清醒过来般,皱眉道:“你们在说什么?是否疯了!”

风过庭送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双目射出可令任何女子心颤的深情,洒然道:“我们的确疯了,却是乐疯了。言归正传,公主只须晓得我庭哥儿和统帅均有扑杀宗密智的能力便成,何用查根究底呢?”

月灵狐疑的审视三人与前截然有异的神态,苦恼的道:“有些事是你们不明白的,可能导致功亏一篑,所以我必须清楚你们真正的情况,方可拟定计划呵!”

龙鹰压下因风过庭得偿大愿而来的兴奋。那是个多么漫长艰困的过程。从凭空猜想,茫无头绪;从希望到失望,又从绝对的黑暗看到光明,到现在不晓得自己是眉月的眉月,活色生香的坐在眼前,那哀乐在其中的滋味,只有他们三兄弟明白。

嘻皮笑脸的道:“公主放心,我们都忽然变乖了,变得听教听话。嘻嘻!可是公主也要乘一点,不要说话总是天一半地一半,使我们摸不着头脑。”

月灵落在下风,先瞄风过庭一眼,妥协的道:“好吧!让我先解释有关宗密智的情况。要真正杀死宗密智,必须于杀他的一刻同时杀死他附体的邪灵,否则仍是功亏一篑,因这可怕的邪灵,已透过宗密智取得强大的力量,会带着宗密智的思识,投胎转世,继续存在。”

觅难天道:“灵体无影无形,如何可以杀死呢?”

月灵沉声道:“本来是这样子的,可是从统帅一箭命中宗密智的法杖,竟可令宗密智吐血,正显示了丹冉大鬼主以死亡做出的咒誓,已神妙地约束了邪灵,令邪灵从无影无形,变为实体,邪灵从此受宗密智躯体规限,再不能拥有无远弗届的神通,大大削弱了邪灵的异力,也使宗密智从一个没法杀死的人,变成一个或可以杀死的人。”

觅难天长长吁出一口气,道:“世间竟真有此异事,教人难以相信。”

龙鹰三人则豁然而悟,掌握到眉月与宗密智两大神巫间,个中诡险奇谲,别开生面的长期斗争,牵涉到生死轮回、邪灵附体。而他们的战争,现在正抵达分出胜负的阶段。

看着月灵,那种朦胧迷离的感觉,是怎都没法清楚形容的。

她的冷漠和神秘,性感而诱人,透过她揉集着成熟风韵和少女情怀的奇异气质,呈现出千变万化、难以捉摸的风情,以前的风过庭曾离开过她,但现在的风过庭纵死亦不愿和她分离。

万仞雨道:“是否若杀的只是宗密智,丹冉对他和邪灵的咒誓将会失效,邪灵再不受约束?”

月灵道:“正是如此。”

风过庭道:“那如何可把邪灵同时杀死?”

月灵道:“问统帅吧!他曾和邪灵正面交锋,该比我更清楚。”

三人目光转往龙鹰,此子仍是喜翻了心儿的情状,闻言道:“邪灵只有一个破绽,就是与宗密智的‘一线之系’,这连接点会随邪灵不住改变,只要命中此一破绽,不论在宗密智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均可令人灵俱亡。那时庭哥儿便可载美而回,让公主不住为夫君大人生儿生女。哈!爽透哩!”

月灵嗔道:“说不了几句话,便没正经的。唉!但我得承认你是神通广大,我更感应不到此连接竟会不住改变,还以为固定在眉心之间。”

万仞雨骂道:“老毛病又发作了,记着公主是庭哥儿的未来娇妻,怎容你调戏?”

龙鹰哂道:“我对你万爷的芳华大家难道会守规矩吗?看!有影响你们的恩爱没有?哈哈哈!”

觅难天欣然道:“虽然我有局外人的感觉,仍能分享你们间真挚的情义和欢乐。”

龙鹰正容道:“说出来觅兄或许不相信,但你能坐在这里,绝不应只是个旁观者,而是老天爷一个巧妙的安排。我有一个直觉,你将会得到一直求之而不得,梦寐以求的某一事物。别忘了小弟是龙神巫。”

觅难天露出黯然之色,像在说自己已失去最珍贵的东西,怎可能有可以替代的,使三人记起他追到南诏来的原因。

月灵静心听着,没因他仍岔开话题现出半丝不耐烦的神色。不知是不是有着她是眉月的定见,总使人感到她有驾御一切的奇诡力量。

四人目光又落到她身上去。

月灵道:“在洱西集初遇你们,统帅是如何感应到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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