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当空(出书版)(394)

龙鹰道:“幸好有滚石阵,如让敌人狂攻上来,势将变不成把戏。”

皮罗阁笑道:“我们还以为你们会偷进敌阵内淋火油烧东西,所以早将用剩的石弹以篮子吊往第二层,刚好及时派上用场。”

丁娜来到龙鹰另一边,双手紧挽他臂膀,半边娇驱挨着他。

觅难天,风过庭、万仞雨和夜栖野等,移至左右两旁,突如其来的成功,将局面扭转过来,使各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龙鹰道:“敌人肯定要退返壕堑之外,重整阵脚,但因清楚大批可转作守城用的器械,落入我们手上,所以会尽快调动生力军来攻打我们,希望趁我们阵脚未稳前,重夺底层的控制权。”

皮罗阁点头道:“敌人虽是死伤惨重,仍未伤及元气,至少尚有三万人能随时投进战斗去,而我们则一夜没睡,身疲力倦,恐难抵得住敌人的狂攻猛打。”

龙鹰道:“关键就在这里。我们已运来两台六弓弩箭机和三百支铁箭,就藏在桥底下的河床处。趁烟雾消散前,你们到河水里起出弩箭机和铁箭,毁掉索桥后,将拒马阵黄列石桥道一边,守以两台弩箭机,加上两座箭楼,今次是寸土不让,否则即使泽刚来援,最后吃败仗的仍是我们。”

觅难天讶道:“听鹰爷的语气,好像另有去处,不会与我们到石桥去。”

龙鹰道:“还记得那晚我们藉洪水突袭敌人吗?宗密智觑隙来犯,幸好得月灵公主提醒,我们留下足够人手,否则怎会有现在的风光?同样的事情会在日出前发生,当宗密智整顿军心,安排调配后,痛定思痛,会亲率鬼卒从后山捷道来犯。”

皮罗阁大吃一惊,道:“我已将把守捷道的人调回来参战,捷道现在是没设防的。”

风过庭笑道:“不用担心,对方是凭钩索等工具越岭过峡的潜来,有此本领者人数不多,只我和龙鹰两人便可两夫当关,万夫莫敌。哈!”

又问道:“公主没来吗?”

皮罗阁苦笑摇头。

龙鹰道:“就是如此,我们分头行事,希望可斩下宗密智的人头,那时只要将他的人头高挂石桥处,保证可吓退所有敌军。”

龙鹰和风过庭登上第三层,先各取几筒箭矢,然后朝下山快捷方式奔去,踏足一块巨石上时,从山石开凿出来,一级级依山势向下伸展的阶梯,出现下方。

两人肩并肩的坐在石边,均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风过庭朝王堡后望海亭瞧去,似要找寻月灵的倩影。

龙鹰道:“年分该猜对了,日是满月之夜,时辰又如何呢?她既在睡梦中过世,早上才被小宛发现,那便只有老天爷方晓得她的忌辰。”说时取出折叠弓,张开,放在石上,又解下四筒箭,挨石放好,便于探手取箭。

风过庭现出回忆和思索的神色。

龙鹰心中一动,问道:“眉月怎会无端端向你提及有关,‘梦乡’的事?”

风过庭道:“我完全记不起她是在怎么样的情况下提及,‘梦乡’,只说若在临睡前服下,‘梦乡’会随血液的流动,进入心房,令心房的跳动转慢,服毒者逐渐失去知觉,如入梦境,以后也不会醒过来,没有任何痛苦。”

龙鹰道:“眉月通常在哪个时辰入睡?她既和你同帐而眠,你该是唯一清楚的人。”

风过庭道:“她的生活很有规律,每晚准时入睡。唉!问题在那是洱西平原而非神都,既没有人报更,亦没有时辰那类东西。我只可说,入黑后两炷香的光景,她便入帐安眠。”

龙鹰道:“我们是模糊对模糊。幸好我看过几本医书,可根据服毒后血液中毒和运行的时间,做出时间上的判断。”

事实上这方面的知识,来自胖公公师父韦怜香著的《万毒宝典》,但当然不能说出来。

风过庭大喜道:“那究竟是何时?”

龙鹰神色古怪的凑到他耳边道:“肯定是一日之始的子时,绝错不了。你的未来娇妻来哩!”

第十一章 礼尚往来

美丽的公主来到山路另一边的岩石上,面披重纱,衣袂拂扬,宝石般的眼睛,投往黑沉沉的山岭。不论优美修长的身形和其娇姿妙态,均予人风韵成熟迷人的感觉,使人很难想象她的年纪只得十五岁多。事实上她从没有亲口证实自己是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女。

月灵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是怎可能办到的?石桥已重新落入我们的掌握里。”

龙鹰勉力收回欣赏她曼妙曲线的目光,风城著名的风令她衣衫贴体,美景无穷,但因是“朋友妻”,故不得不压下色心。道:“因为庭哥儿是老宗命中的克星。”

月灵道:“快天亮哩!你们在这里等他吗?”

龙鹰伸手从筒内拔出一支箭,另一手拿起折叠弓,将箭安置弓弦上。淡淡道:“公主到这里来,是否想看我们如何生劏宗密智?”

月灵道:“终有一天,你们或可以杀他,但绝不是今夜,今夜的他变得非常强大。”

龙鹰满不在乎的道:“那送他一份小礼物又如何?”

风过庭感到龙鹰正和月灵进行另一种斗法,他熟悉龙鹰的性情,知他不会无的放矢。唇角不由逸出笑意。刚好月灵朝他们瞧来,看到风过庭的微笑,双目亮起异芒,似记起某事般,轻柔的道:“庭哥儿为何笑呢?”

风过庭耸肩道:“没什么,公主是不是很想问统帅,要送怎样的小礼给老宗,但又不服气他故意逗公主去问?”

月灵尚未回答,龙鹰将弓拉成满月,往右方的山岭望空射去,如此角度,根本没可能瞄准目标,何况箭去处没有半丝动静声息。

“呀!”

惨叫应箭而来,接着声音转细,然后是微仅可闻的坠地声,光是声音的变化,即清楚地描画出中箭者从高处直掉往百丈下的崖底。

月灵道:“这是没可能办得到的,对方是在峭壁的另一边,从这里是看不到对方的。”

龙鹰道:“这支是碰巧的,来!试试另一支箭。”

月灵气得不答他。

“飕!”

第二支箭望高远去,投往山路右方奇岩异蜂起伏的山岭。

短促的惨哼声响起,离他们处至少有二百多丈。

月灵按捺不住,道:“你究竟是想宰宗密智,还是要他知难而退?”

龙鹰将折叠弓收起来,道:“问你的庭哥儿,他不像我般冷血无情,而是满腔热血。”

风过庭哑然笑道:“你这小子热情似火才真,更怕你帮得过了火,变成帮倒忙。”

龙鹰向月灵道:“一买一卖,公平得很,只要月灵肯亲口证实庭哥儿猜测的年分,我对公主的问题,自会一一如实作答。”

月灵叹道:“还有其它的问题呢?”

两人见她在这方面的坚持,至少口气上是松动了,无不心中狂喜,却不敢在表情神态泄露端倪。

龙鹰向风过庭打个眼色,着他说话。对风过庭,月灵是心软的。

风过庭从容道:“有关对付宗密智的事,我们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龙鹰在心里大赞风过庭,这叫对症下药,不论是对前世的她,又或今生的她来说,宗密智都是首要目标,作点牺牲既合情又合理。

月灵叹道:“好吧!庭哥儿的确猜中我的出生年分,而直到此刻,我仍不明白庭哥儿为何能猜中。究竟你们是不是晓得一些有关我的事,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呢?噢!你们在干什么?”

龙鹰和和风过庭正互相拥抱,互相大力拍打对方背脊,状似疯狂。

龙鹰放开风过庭,欣然道:“宗密智是不会被吓走的,因为他清楚,眼前或许是他能平反败局的最后一个机会。”

又探手抓着风过庭的肩头,道:“至于我要送宗密智的小礼,是可令他在短期内没法避过我对他的感应。”脑海浮现着端木菱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仙容,续下去道:“这是我从一位美丽仙子学来的仙法,当然来到我手上时,仙法变成魔法,公主若想追杀老宗,最好追随在你的庭哥儿左右,免致错失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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