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当空(出书版)(99)

接着两掌相击,发出震耳掌声。

龙鹰故意现出讶异之色,目光投往舱厅后门。

后门张开,一个千娇百媚,身穿夜行劲装,尽显她玲珑浮突曼妙身材的突厥美女推门进来,那双媚眼儿漫不经意的扫视龙鹰,然后来到格方伦身后活色生香的站着,含笑不语。若非龙鹰晓得她是与自己有杀夫之恨的花简宁儿,还真的以为她爱上了自己。

不过只要想到她与池上楼缠绵时的浪荡,龙鹰顿感她对自己诱惑力大增,因与她欢好不会有任何责任上的问题。

龙鹰故意以色迷心窍的目光扫视她。

花简宁儿嘴角现出嘲笑的神色,像在说很快你便知道味道。

格方伦对龙鹰的反应非常满意,道:“花简宁儿是你的引路明灯,她会教晓你所有应该知道的东西,领你到该去的地方,在正式滴血仪式前,你必须严格遵从她的命令,否则会被认为是背祖忘宗的叛徒,那时不论你逃到多远,仍难避我帮执规杀手的追捕。”

花简宁儿道:“我说的话就是命令,不准反问,不准怀疑。你肯听我的话,我也会听你的话。明白吗?”

最后几句声音转柔,以她的容姿温柔婉转的说出来,纵然龙鹰知她口不对心,亦不由怦然心动。自美修娜芙后,他久未近女色,与玉倩在蜀王府那次是止于亲热。若与眼前异族美女欢好,又知她与自己有杀夫之仇,在那样的情况下逢场作戏,真不知是何滋味,但又特别感到难以言表的刺激。

龙鹰吞了口口涎,扮足好财好色的范轻舟,淡淡以突厥语道:“我范轻舟从不怕被人威胁,今次肯加盟大江联是念在大家同属神狼的子女,不要以为可随意摆布我,惹起我范轻舟的性子,天王老子我也不怕。”

这番话是早想好了以突厥语表达的说词,既表现出范轻舟的个性,更是以进为退,令对方不怀疑他一心打进大江联的真正意图。

花简宁儿一对秀长媚眼立即杀机大盛,包含着对杀夫仇人的恨意。

格方伦表现出一方霸主的气魄,举手阻止花简宁儿说话,谅解的点头,表示明白龙鹰对花简宁儿专横说话的自然反应。仍以汉语道:“现在我们是同族同帮,大家亲如兄弟。不过帮有帮规,必须恪守。轻舟你走惯江湖,该深明此理。花简宁儿不会故意刁难你。对吗?宁儿?”

最后一句是向花简宁儿说的。

花简宁儿无奈的道:“该是这样吧!”

格方伦喝道:“宁儿!”

花简宁儿勉强挤出点笑容,轻轻道:“轻舟放心,我或会令你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我并没有说只是着你听我的话呵!”

只看她说出这番违心之言,龙鹰猜到她另有对付自己的毒计,而这几句话是安他的心的权宜之计。顽皮心起,不解道:“真古怪!我和你顶头大姐不是初次见面吗?为何我总感到顶头大姐像和我曾有过节的样子呢?”

格方伦和花简宁儿齐露出掩不住的惊异神色,显然被龙鹰的敏锐所震骇。

格方伦道:“不要多心,宁儿只是公事公办。入帮的第一规条,是要完全服从上级的安排。现在我必须离开,下一步怎么走,宁儿会告诉你。”

说罢长身而起,与龙鹰进行拥抱礼,再嘱咐几句,离舱而去。剩下花简宁儿和龙鹰两人,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花简宁儿打量他片刻,大有感触的轻叹一口气道:“怎会忽然钻出你这么一个人来呢?”

她说的是突厥语,不知因她人美声甜,还是咬字清晰,比格方伦的突厥语易听多了。兼之龙鹰对她的了解比对格方伦深入,猜起上来较容易。心忖借她来练好点突厥话,实是当务之急,否则将来见到突厥人在中土的最高领袖小可汗,不露馅才怪。以突厥语回答道:“我老爹死后,已近十年没说突厥话,请顶头大姐说得慢一点。否则我会听不懂。”

这几句也是预先想好的!本用来应付格方伦,现在是不想浪费掉,拿来用在这突厥美人儿身上。

花简宁儿没好气兼不友善的瞪他一眼,转身便去,送一句话回来道:“随我来!”

龙鹰跟在她身后,离开舱厅,经旋梯来至两边是舱房的廊道,遇上几个人,均是少数民族的好手,只向花简宁儿施礼,像看不见龙鹰的样子。

龙鹰借机展开魔种级的探索,几下子弄清楚船上的情况。约有三十多人在船上,其中两个是女子。

抵达尾舱,花简宁儿推门入内。

房内充盈花简宁儿的体香,使龙鹰晓得这是她在船上的闺房。

花简宁儿立在房中央,面对房内唯一的床,道:“关门!”

龙鹰顺手掩门,靠门而立。

船身猛颤,竟是启碇起航,顺流而下。

龙鹰暗吃一惊,如此航向,岂非不久后会经过险绝大江的虎跳峡么?

第四章 虎跳之峡

花简宁儿移往唯一的舱窗旁,探身外望,然后在靠窗那组几椅一边坐下。向龙鹰冷冷道:“坐!”

龙鹰开始有度日如年的感觉,原来应付一个心存仇恨的女人竟是这么费力的事,不过已骑上虎背,还有什么可说的?来到她另一边的椅子和她隔几对坐,与她四目交投,不知该如何打开话匣子。

花简宁儿细看他的眼神,现出惊异的神色,以突厥语道:“你的眼神很怪异,练的是什么功法?”

她或许因仇视汉人,所以不爱说汉语。

龙鹰很想以汉语回答她,因要表达较复杂的事,他的突厥语是力不从心的。可是如此下去,不但惹她怀疑,且永远学不好突厥语。只好避重就轻道:“我的内功心法是集多家之大成,很难说是某种功法。”

花简宁儿现出深思的神色,龙鹰怕她想多了,扰她心神道:“我睡在哪里?”

花简宁儿漫不经心的道:“睡在这里!”

龙鹰失声道:“睡在这里?这不是顶头大姐的闺舱吗?”

花简宁儿白他一眼道:“不是正中你的下怀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龙鹰摊手无语。

花简宁儿道:“以后不要叫什么顶头大姐,怪难听的!我的汉名叫宁儿,职级是内三堂的香主,你一是叫我作宁香主,一是唤我宁姑娘,明白吗?还有,我是因时间紧迫,怕没时间盘问你过去的经历,又要写报告,所以和你同床夜话。休要想歪了,今晚你绝不可以碰我。过了今夜,你要多少女人陪你睡都可以,却仍不可打我的主意。”

龙鹰本听得心中有气,不过想到她虽不守妇道,自己怎么说都是干掉她丈夫的人,气已消掉大半。道:“既然时间无多,为何我们仍不上床?”

花简宁儿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淡淡道:“因为你尚未通过考验你的第一关。”

龙鹰暗叫不妙,道:“第一关在哪里?”

花简宁儿道:“第一关就是前面的虎跳峡,由你掌舵,若过不了此关,船给你弄翻了,还有什么床可上呢?”

刹那之间,龙鹰明白过来,首次清楚掌握到自己对大江联的重要性。

上次大江联以三船之力,顺流攻击乌江帮的客货船,仍落得三船沉没的结果,误以为他龙鹰精于水战。突厥人屡犯中原,于平野战汉人实非其敌手,可是深沟高墙再配以控制河道的综合战力,总能令突厥大军无法扩大战果,最厉害不过是掳人掠货,肆意破坏,且是只限于北方诸地,南方则夷然无损。

突厥人痛定思痛,重新部署,先以内部颠覆之法,不择手段的去控制大江联,且卓有成效,惹起大周皇朝的警觉。突厥人在这方面是采以汉制汉的手段,只要能在某些非常时期取得大江诸城的控制权,征服中土的大计等于成功了一半。

若要控制大江,造成南北分裂的局面,必须庞大水师的支持,在这方面突厥人仍未有成绩。其主基地位于海南岛外某处,正基于这种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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