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明环(580)

龙鹰心忖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不怀疑老子便成。道:“想不通的,莫费精神,能逼死老田更好。嘻!我们很久没亲热过。”

无瑕立即杏目圆睁,生气道:“还要说,你这几天滚到哪里去了?再也不准提亲热两字,给过你机会,却不懂把握,以后都没有哩!”

看她一幅旧恨新仇的模样,龙鹰笑嘻嘻道:“那就一切重新开始。噢!”

无瑕把娇躯转过来,劈手抓着他的襟头,恶兮兮的道:“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

表面上属男女间问罪算账、耍花枪的话,内里并不简单。

先前无瑕说过,因接到线报,知田上渊入城,故赶往芙蓉园去,由此可知,大江联正在西京,重整情报网,由无瑕统领,或至少重要的消息须上报无瑕。

大江联注意监视者,就是像田上渊、范轻舟般的人物。过去几天,龙鹰为读《实录》,大部分时间足不出户,昨天更是整天在金华落内,于龙鹰乃前所未有的情况,等于在无瑕的探子网上消失了。

无瑕当然不认为他待在家里,只认为故意隐蔽行藏,实则去干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龙鹰拍手道:“在家睡觉不行?”

没想过的,无瑕香唇凑上来,送他火辣的热吻。

唇分。

无瑕轻轻道:“胖公公、方阎皇和康老怪三人间,是否有关连?”

龙鹰差些儿后悔告诉台勒虚云胖公公赠《万毒宝典》予“王庭经”的事,刚才台勒虚云为向她解释因何九卜女会在老田的船上,说出昨夜王庭经破了九卜女的其中一卜,顺带道出王庭经在解毒上如此了得的原因。无瑕一听下立即心领神会,晓得王庭经的真正来历大不简单,故有此联想。

龙鹰一呆道:“怎会忽然扯到胖公公身上去?”

心忖这一关怎都要守住,否则兵败如山倒。

最明显的是符太当年凭背后的胖公公吗,逼香霸交出《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以遂追求柔夫人之愿,他的“康老怪”适时出现,还和无瑕尔虞我诈,斗个不亦乐乎。

隐隐里,胖公公和“两大老妖”似有千丝万缕的瓜葛,亦只有像胖公公般辈分的魔门元老,可得到两大老妖的尊重。

远的不说,说近的。

不论争夺五采石,或恶斗九卜女,“两大老妖”均适逢其会,他们与丑神医的关系,更是若隐若现。如丑神医真的与“两大老妖”有不可告人的关系,那这个关系,必是因胖公公而来方说的通。

无瑕咬着嘴皮,摇摇头,似要挥掉某些模糊又扰人的念头。

龙鹰谨记欲盖弥彰的硬道理,不放心上的吻她的香唇。无瑕柔情似水的反映着。

龙鹰知机的抛开一切,投进去,天才晓得无瑕肯让自己一吻再吻,是否要籍此窥看他内心的真正情绪。

刹那后,无瑕化作一团烈焰,清香四溢,拥抱她,等于拥抱一切,龙鹰生出焚烧的激烈感觉。除她外,容不下其他任何事物。

他抛开一切,也抛掉一直对她的防范、克制。

下一刻,无瑕挣脱他的拥抱,坐直香躯,脸红似火,急促娇喘着,酥胸不住起伏,惊心动魄至极。

龙鹰回过神来,心呼好险。自己确失控了,魔种失掉提点警示的作用,幸好无瑕好不了多少,但至少该比他高上一线,懂悬崖勒马。

邪帝、媚后的较量,以不分胜负告终。

“玉女心动”,是否就是无瑕现时的动人模样?

龙鹰凑过去,亲她热辣辣的脸蛋。

无瑕闭上一双明眸,呼吸逐渐平复,体香收敛。

到此刻,龙鹰方领受刀“玉女宗”第一高手的“媚术”功驾。更想到,她虽“玉女心动”,却仍可保持灵台的一点清明,可知在魔种庞大的冲击下,仍未能粉碎她的“玉心”。

无瑕轻轻道:“人家给你害苦哩!”

龙鹰奇道:“亲个嘴,竟就害了你,算什么娘的道理?”

无瑕张开美眸,朝他瞧来,眼里藏着龙鹰不明白的神情,微摇首,道:“不是指亲嘴,是指你。”

龙鹰大讶道:“小弟有何问题?”

无瑕双眸回复平常的清澈深邃,乌黑眸珠在云层低垂的暗天里闪闪生辉,道:“你令人家很矛盾。”

龙鹰不解道:“我不明白!”

无瑕道:“你不是在人家的位置,当然不明白。每次,人家像小可汗报告你的状况,不但不敢将心底里真正的想法坦白说出,即使说一般的事情,总要这处某处的为你修饰,否则有出卖你的感觉,令人很不好受。”

龙鹰心里唤娘,苦笑道:“原来你一点不信任小弟。”

无瑕幽幽道:“这与信任没有关系,而是对你的感受。表面上,或该说是事情的表象上,你的敌人或盟友都抓不着破绽,故此不是信你又或不信你的问题。”

龙鹰抓头道:“那小弟究竟在哪方面出岔子,令大姊须为小弟左瞒又瞒,不敢如实道出?”

无瑕挨过来,肩碰肩,凑在他耳边道:“敢问范当家,怎晓得田上渊在三门峡截击你们?”

无瑕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如将他送入寒冬,感到彻骨的寒意。怀疑他是龙鹰,该自那刻开始,故有后来无瑕的亲身验证。

这仍是可解释的。

龙鹰道:“没这点能耐,小弟不知死了多少次。要杀小弟、王庭经、宇文朔任何一人,必须于绝地布局,三门峡乃出关后道洛阳前唯一险地,老田岂肯错过?”

无瑕坐回去,仰望低垂着、层层叠叠的云朵。

一群乌鸦在附近一株老树上,发出“嘎嘎”争闹的叫声,凄厉刺耳。

无瑕沉浸在当时的情景里,自言自语的呢喃道:“可是呵!无瑕真的很享受与范当家共历生死的感觉,每一刻都没齿难忘。”

龙鹰开始有些儿明白她芳心内的矛盾,是感情和理智的冲突。

无瑕叹道:“你对人家是有敌意的,因此,当你在入峡前进房来关怀人家,尤令无瑕感动。”

龙鹰心生感触,她房内出浴,露出裸露的香背,其线条之优美,乃龙鹰毕生难忘的奇景,多么希望可每天看一次。

道:“在那种敌我难分的情况里,大姊又是不速之客,教小弟该如何对付?”

无瑕似没听到他的话,径自说下去,道:“不采人道,采神道,放火焚舟,已超越了一般江湖大豪的经验和身份,而是计算精确的军事行动。见微知著,当人人不解为何你去参与河曲大会战,并取得骄人战果,无瑕却感理所当然。”

龙鹰听的头皮发麻,无瑕说的“破绽”,是自己从未想过的,难怪她要走一趟南诏,看龙鹰是否“范轻舟”。

幸好发觉龙鹰正在洱海过着幸福的生活,享受妻儿的天伦之乐,乐不思蜀,此时她芳心内龙鹰的位置已经逐渐被“范轻舟”取代,主因该是三门峡之役太过深刻难忘。

龙鹰一时想的痴了。

无瑕有着摄人心神般魅人特质的声音钻入耳鼓,悠然响起道:“范当家与王庭经、宇文朔的关系耐人寻味。宇文朔为关中世家领袖,属统领群雄的人物,王庭经更从来不卖任何人的帐,可是对范当家呵!唯命是从。”

龙鹰苦笑道:“没那么夸大吧!实情是我们有商有量,最后的决定,是在一致同意下作出来的。”

无瑕道:“如人家先前说的,三门峡之战,具有军事行动的本质,不容费时失事的探讨商量,需要的是一个能当机立断的统帅。无瑕一直在旁默默留神,那个人就是范当家。你告诉人家呵!他们两人和你究竟是怎样的关系,纯粹因为龙鹰吗?宇文朔根本与龙鹰不相关。”

龙鹰道:“你问我,我问谁?”

无瑕“噗哧”笑道:“死小子!又来耍无赖的一套,显然理屈词穷,无以为继。”

接着道:“郭元振为何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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