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家的漂亮小人鱼(40)

作者:山山尔 阅读记录

魏鱼手一抖,险些叫唤出来。

他颤巍巍地掀起眼皮,确认真的是江饮冬把虫子放他手上的。

岂料江饮冬竟大大方方承认,嘴角扯着分不清心思好坏的弧度,威胁他,“给你带的小玩意,敢扔了试试。”

魏鱼手心托着蚂蚱,僵硬不动,讷讷出声,“我拿着,等你。”

江饮冬好似才满意,转身走了,“当心点,我从老远的田里拿回来,专挑最大的。”

手心里的长腿蚂蚱开始爬动,魏鱼举着手,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心里把江饮冬骂了八百遍。

他不怎么怕别的虫子,就怕这种田里多的数不清的蚂蚱。

上辈子小时候在姥姥村里生活一阵子,那时候也是正值农忙,大人都在地里拼命干活,赶在天好时把庄稼都收了,他一个人无聊,边在田边阴凉处,捉了田里的虫子玩。

玩的最多就是捉蚂蚱。

蚂蚱到处蹦跶。魏鱼便把他们捉了,放进一个用杂草围出来的小巢穴里,拿一根狗尾巴草逗蚂蚱,看着蚂蚱上蹦下跳,就是逃不出他的陷阱。

后来玩累了,他便靠在树底下,一阵清风吹来,睡了过去。

没多久魏鱼便感觉自己的脸上痒痒的,好像有什么带毛刺的东西在挠他,他睁开眼,看见一只大长腿蚂蚱,趴在他的鼻梁上耀武扬威。魏鱼手一挥,那蚂蚱直接掉进了他的衣领口,怎么都抖不出来,吓的他叽哇乱叫。

自此,魏鱼再也不想看到蚂蚱这种虫。

可眼下,江饮冬送他的“小家伙”,正牢牢蹲在他手心,让他想提前跑路都难。

魏鱼苦着脸,见那边江饮冬正和江二叔说着什么,间歇回头看了他一眼。

江立诚今日也不是来干活的,江饮冬先和交代身体情况,道无大碍,随时可以上工,帮着把这片油菜地给收了。

年轻汉子身体硬朗,恢复的快,江立诚也没推脱,告诉他明日开始收割,江连也来帮忙。

谈完了正事,江饮冬问江立诚,那日他们将他送回来时,屋里的情况如何。

江立诚听出来了,瞧他侄子一脸的认真,明显是在问家中小哥紧不紧张他,有没有照顾好他。

他远远望着田埂边上的魏鱼,笑的脸上皱纹弯起,“原我还不满意,如今看来,比那宁哥儿瞧着踏实,还对你紧张的很嘞。”

江饮冬就当没听见,问:“是他给你们开的门?”

江立诚双手背在身后,不赞同地看了江饮冬一眼,“从你兜里拿钥匙开的门,我都不好说你,再俊俏的小哥儿,也不该把人关在屋里,还能关一辈子不成?”

“这不是让人出来放风了。”

江立诚多说了他一句:“这回宁哥儿出了那腌臜事,你可别再他身上犯浑了,跟家里的小哥儿过日子,别管村子里咋说,叔还等着吃你们的酒……”

江饮冬忽地道:“叔,那日我碰到了婶子,她说她心里记挂着宁哥儿,拉了我去救人,你可别冤枉我。”

江立诚眉头皱成小山包,猛地一拍大腿,怒道“这娘们,净会添乱!”

“药钱我也给婶子了,这回劳您烦心了。”

江立诚神色又是一变,“你给了多少钱?”

江饮冬心说果然不是他二叔掏的钱,“六十文。”

他佯装不知:“不够?”

江立诚没多说,怒气冲冲地走了。

江饮冬没想破坏他二叔家庭和睦,但李秋兰那点子心思,不挨教训他心里头过不去。

田边就剩两人,魏鱼拿着那只蚂蚱往江饮冬手里塞,江饮冬也没再为难他,接过来捏住问,“这腿咋回事?”

魏鱼瞄了眼他手里只剩一条腿的蚂蚱,小声道:“就不小心的,断了。”

蚂蚱腿长,最会从一根庄稼跳到另一根上,但它那腿,也脆的很。头重脚轻,抓中它的两条腿,它就磕头,磕着磕着,腿就撑不住掉了。

江饮冬哼笑了声:“你腿也长。”

魏鱼的视线从江饮冬手里的断腿蚂蚱移到自己的腿上,同时也被江饮冬的灼灼目光打量着,他布鞋里的脚趾紧张蜷缩。

江饮冬不会把他当成了那长腿蚂蚱,给他点惩罚什么的,防着他出门蹦跶?

江饮冬从下往上打量他,魏鱼那双腿很长,看着比鱼尾拉直还要长,似乎尾尖那一点都没浪费,尽数长成了如今的身高。

他的脑袋到江饮冬鼻梁的位置,比村里所有哥儿都高,甚至比一些汉子都高,若不是他那张白皙精致的脸蛋,没人会把他当哥儿。

江饮冬忽地一顿,扔了可怜的断腿蚂蚱,拉起魏鱼的衣袖往上捋,手腕处露着的皮肤白的发透,蜿蜒着秀气的青筋。

看了魏鱼两个小手臂,干干净净的。

没有哥儿痣。

魏鱼不懂他意思,任他摆动。

江饮冬松开他,眼皮半开,睨着他道:“坐那,把鞋脱了。”

魏鱼一愣,旋即小脸染上些红,“在这里看啊?”

江饮冬大抵是不生气了,对他新生的脚好奇,等不及就要在这四下无人的田地里看。

也不知怎的,他一个大男人,想到江饮冬会用手握着他的脚细细地看,没由来的不好意思。

魏鱼坐下来,把脚上的布鞋脱,里头没穿袜子,俏生生的脚趾一出来便蜷缩起来。

江饮冬蹲下,握住他的脚踝往自己这边扯,动作粗鲁地很,魏鱼险些歪倒,一只撑在身后。

“磨成这样你不晓得?”

白嫩的脚跟被磨的发红,起了两个大水泡,寻常人看了都觉得疼,偏魏鱼还能和他面不改色地说话。

除了脚后跟,还要小腿,被杂草刮出来的密密麻麻的红痕,乍一看,还以为他受了虐待。

鱼尾化出来的脚,算不是那般嫩的走不了路,就如魏鱼能用尾巴在地上挪着走,他的脚也能正常走路。

但就怪没有合适的鞋子,再硬的脚跟也要磨坏。

江饮冬的脚很大,魏鱼穿他的鞋子走两步就被磨一下,没觉得疼是不可能的。

只是先前被江饮冬吓了那么一下,又坐着歇了好一会,忘了这事。

“嘶!”魏鱼伸手在脚跟上的红泡上碰了下,“疼死了。”

江饮冬:“……”

“我碰你一下,就晓得疼了?”

磨了脚后跟的魏鱼,趴在汉子宽阔厚实的背上,脸蛋蹭上了颈子上流的热汗,又嫌弃地往他肩头的衣裳抹了抹上,心里美滋滋。

江饮冬背着人,依旧绕了远路,当面没撞上人,远远见着几个往他这里瞅的,也瞧不清魏鱼的脸。

他们过了那个干河沟,江饮冬用手折断了杂草树枝,那些把魏鱼刺挠地乱钻的草,在江饮冬的大掌里,好像化了骨头的鱼,不经一折。

后院的杂草丛被两个人都霍霍一遍,开了道大口子。

但江饮冬院子后门这块地本就偏僻。河沟另一边的田地是他家的,在往西就是堵着路的山头,就是没了草丛的遮挡,也少有人从这儿过路。

两人一路无言,看着半开的后门,江饮冬便知鱼是怎么溜出来的。

看来后门也得配上一把锁了。

江饮冬背着魏鱼回到里屋,把人往屋里的长凳上一放,动作间多少有些不怜香惜玉,钝地魏鱼一个屁股墩卡在凳子边,还差点掉下去。

“江冬子!”

江饮冬还背对着他,闻言一顿,冷声道:“咋?”

那边魏鱼还在恃宠而骄,好似江饮冬摸了他的脚,看了他的伤,又背了他回来,两人便和好如初,他化了腿的事,江饮冬也默认地接受了。

“你这么凶的!”魏鱼大声嘟囔。

江饮冬转过身来,正面对着,魏鱼察觉到了江饮冬身上的气息变化,亦或是,江饮冬没变,只是那股气儿,他一直压着。

这会,许是魏鱼说的哪句话触着了他那根紧绷的神经,轰的一下,那股暴躁的沉闷的气息,便铺天盖地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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