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家的漂亮小人鱼(8)

作者:山山尔 阅读记录

热乎乎又紧实的肉垫,烘热了魏鱼在冷水里泡的透凉的小身板,虽他也没觉着冷。

魏鱼埋头蹭了蹭,江饮冬脚步一顿,低头看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张嘴一句,“娃吃奶呢。”

走两步,胸口又被冰冷的软肉蹭了下,凌乱蓬松的头发在身上刺挠地搔着,几缕发丝擦过小山丘上的石砾。

江饮冬抱鱼的手骤然收紧。

他奶奶的!

他尚未如何,身上的鱼发出变调的一声哼,闷着脑袋道:“别掐我屁股。”

江饮冬:“……”

他单手抱魏鱼,一手拎着水桶,匆匆到院里,暴躁地把鱼扔在空地上,让他自己洗。转身时,江饮冬还是停了脚,一脸烦躁:“你是不是男人?”

尾巴曲卷的人鱼坐在地上,皎洁月光衬得他皮肤比月色莹白,墨蓝鱼尾好似月下深海,波光粼粼,幽暗神秘,透着鬼魅。

而人鱼俊俏面孔上的疑惑打破了他周身的气息。

江饮冬换了说辞:“男鱼。”

魏鱼拨开挡在身前的长发,低头瞅自己扁平的身板,嘴里嘟囔:“这还不明显?”

虽不曾细细摸索,性别是第一时间能感受到的。

江饮冬顺着他的动作看,又是一阵语塞。

虽然周遭月光难视小物,他还是别开目光,彻底放下心来。

是男人,不是哥儿。

突兀地,脑子里这时候冒出村子成了家男人的荤话。

不止一个人说过,哥儿的胸膛和男子的相差无二,却也别有滋味。

村里人娶婆娘和哥儿的都有,相比之下,哥儿的彩礼比姑娘少上些许,但不乏例外。

普通哥儿能干,身体和男子的无差,除了以供识别的哥儿痣,普遍比男子身量小,长相比五大三粗的汉子清秀好看。

江饮冬拎着自己的热水和人鱼隔了小半个院子冲洗。

因着方才那段诡异的小插曲,他冲澡时穿着亵裤,着实没有以往洗着干脆利落。

任由魏鱼那边磕磕碰碰的动静,江饮冬目不斜视地洗完,迅速回到灶房将里面的水缸搬出来,人鱼泡澡的水倒掉,打水洗缸,把空缸抱进屋里,来回一桶桶地注水。

江饮冬忙活完人鱼睡觉的鱼缸,魏鱼也艰难地洗完澡了。

“你睡哪?”这回魏鱼先发制人。

“睡我屋里,”江饮冬上前俯身,握住魏鱼腋下拎起,三两下把他带到自己屋,放进准备好的缸,“你也睡这。”

倒不是别的原因,还是得搁眼前看着,省得这鱼半夜跑了。

关了门,小屋黑咕隆咚,看不清里面摆设,魏鱼觉得比灶房仅大了一点。

再次加深了对这个家贫穷的认知。

江饮冬闭眼躺床上。

魏鱼垂涎地盯着床的方向,只见床上的黑影被缓缓转个身,捞起腰上的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魏鱼悻悻收回视线,睡床无望。

昨夜折腾半宿,翌日,江饮冬依旧天蒙蒙亮就起了。

起床第一眼去看床尾两步远的水缸,人鱼睡觉的姿势怪异,鱼尾半露在缸外,上半身倚在缸沿,一条雪白的胳膊弯曲,支撑无处安放的脑袋。

也不知是怎么睡着的。

长发垂落,江饮冬想起昨夜听见的人鱼仔细揉搓头发的声响。

墨发如瀑,乌黑有光泽,被捋顺打理了铺在背上,遮挡了大片的背部光景,时刻如那将浴未浴的美人。

柔软的发尾浸在水里,湿漉漉地贴在尾椎和鱼尾相接处,和上方干燥的发比起来,看着不怎顺眼。

江饮冬脚步一转,离开了屋子。

他先去热了昨日的剩饭吃,没动那几块肉,三五下垫了肚子,留足一人饭量放在锅底的热水温着。

回房时人鱼睡的熟,姿势没变过。

江饮冬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去一旁的木柜取出一只绣了青竹的旧荷包,里面装着他所有的积蓄。江饮冬倒出铜板,细数了两边,眉头深锁。

拢共六百五十文,算上自己隔山差五去山上布置陷阱猎野味,以及码头做工的收入。他一个不喝酒未成家的汉子花销少,想也知道挣了钱攒不下来是为何。

这两年花在纪宁身上大大小小竟有十两银子,着实是脑子给驴踢了。

江饮冬取了些钱去镇上。

辰时,门外有人试探性地敲了敲江家的门。

魏鱼睡得不安稳,半睡半醒间听见声响,意识一时没转换过来,闭眼拉着惺忪的调子应:“谁啊——”

敲门声戛然而止。

“江大哥,是我。”门外人回,“纪宁。”

作者有话说:

小鱼:你不是老实人吗,为什么掐我屁股呀?

冬子:……

小鱼:我是不是挠到你小石头了?

冬子:(沉默)(低头)(以牙还牙)

第6章

魏鱼只知有人敲门,脑袋没睡醒,身体自发挣动,要出去开门。

“砰”地一声重物落地响,整条鱼栽到地上,他登时清醒了。

魏鱼揉揉胳膊肘,怜惜地看着自己被摔红的手臂和沾上灰尘的尾巴,拍拍灰,往昨夜觊觎已久的床边爬。

虽然是张又小又硬的木板床。

“江大哥,你还好吗?”门外传来担忧的声音,温温柔柔。

外头有人他都给忘了。

魏鱼紧张地停了动作,趴在地上闷不吭声。

身材结实有料的穷汉子姓江?

魏鱼等人走,虽然他叽哩咣当弄出了不少动静,开门是不可能开的。

听着不像有急事。

江穷汉走时定是给门上了锁的,连这间小屋的门都关严实了,何况院子的大门,这时候还有人敲门,奇了怪。

不过对来这里遇见的第二个人,魏鱼还是很好奇,盼着这人少点眼力见儿,多说几句。

“怪我没看清门上有锁,原来江大哥外出了。”

魏鱼眨眨眼,这人听声音年纪不大,和他差不多。

“约莫是野猫窜了进去偷吃,”纪宁垂着眸子,将装有蘑菇的竹篮放在门边地上,回想着他听见的那道好似才睡醒的慵懒少年音,“江大哥回来了得和他说上一声。”

身形纤瘦的青衣小哥儿站在门前,敛眉沉思。

他当然看见了门上挂着的锁,觉得稀罕,本就是来找江饮冬,没人也敲了两下。

未曾想敲到了意外的收获。

村里人家很少落锁,家里总有人,像江饮冬这等独身汉子,一般外出了也只是关着门。村野的人胆小朴实,没人做那偷鸡摸狗之事,就算做,也偷不到江饮冬头上。

一来是他生的牛高马大,小山一样的块头,不笑时很唬人。

再者,村里人人都知道江饮冬死了爹娘欠了债,手头还存不住钱,有十个子花八个,余下两个指不定随时买了零嘴讨好人,能偷着什么。

今日许是上了镇上,家里锁了门,不晓得里头是不是藏着好东西。

果不其然,藏了个人。

纪宁看不上江饮冬,准确的说他看不上茂山村的每个朝他献殷勤的汉子。

若不是听闻昨日江家烧了好肉,江饮冬没有第一时间端给他,纪宁也不至于主动来吃个闭门羹。

他将装着卖相不好蘑菇的竹篮子往门口一扔,面色难看地走了。

门外的人走了,坐在地上的魏鱼反应过来,江穷汉独自生活,能收留他一只无家可归的人鱼已十分难得。

人和外人总有往来,万一门外那人或村子其他人上门拜访呢。

又或是想的长远些,江穷汉娶了媳妇呢。

虽然这种几率很小,因为他穷还欠债,但凡事有万一。万一哪天有个识货的小姑娘,被那身结实肉迷晕了眼,非要嫁给江饮冬,那他这个灯泡鱼会被立马踢出去。

想要异世活的好,魏鱼须做到个鱼独立,有钱有势……

想远了,当务之急是先有腿。

又想远了,腿不是他想又就能有的。

要先好好补个觉。

房子不大,里面摆设一眼能看尽,靠窗边放了套旧桌凳,旁边是木柜,在放水缸空地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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