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629)

作者:肥鸟先行 阅读记录

在阮淦死的那一年,郑检就找了理由诛杀了阮淦的长子,也就是他的大舅子阮汪。

如今已经是东南新历三年(公元1565年)了,郑检已经取代阮淦执掌后黎二十年了。

莫朝靠着北方山区苟延残喘,后黎占领了安南最精华的红河三角洲冲击平原,也就是东汉设置的交州地区。

原本安南南北朝之间已经和平了很久了。

郑检执掌后黎大权后,已经不需要军功来证明自己,对北方莫朝的征讨也没了兴趣,反正打下来的都是贫瘠的山区,还需要花费大量力气去消化,还不如就好好经营现在手上的地盘。

莫朝内部的王位问题不断,靠着北方山区地形苟延残喘,已经成了一个割据一方的小势力。

两边已经维持了接近十年的和平,但是现在和平的均势被打破了。

打破天平的就是东南崛起了。

安南是个小地方,时时刻刻受到中原的影响。

当年后黎打到了清化,眼看着就要统一安南的时候,明廷就在后面出手,宣布支持莫朝为正统。

这才有了杨执一先叛莫朝接着又叛后黎,毒杀阮淦的事件。

这之后郑检就没有再组织过对莫朝大规模的进攻,开始不断和明廷接触,希望能够得到了明廷的认可。

而善于使用权术的嘉靖皇帝,就利用安南的问题,将明廷的册封当做鱼饵,平衡安南南北朝势力。

可随着明廷衰退,东南崛起,紧接着东南的军队杀入广西,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藤峡叛乱,杀的广西参与瑶乱的叛军首领人头落地。

莫朝和后黎再次意识到了中原王朝的强盛,现在东南的军队已经在广西了,如果这支军队介入安南的战局,就有可能打破现在这个脆弱的均势。

莫朝和后黎都派出使者,想要和东南接触,获得东南的册封成为安南正统。

乘船前往广州的后黎使者,是当今执政的后黎权臣郑检的小舅子,也就是阮淦的二儿子阮潢。

在父亲暴毙,家族的权势被姐夫郑检继承后,阮家两个儿子的反应各不一样。

长子阮汪立刻拉拢父亲留下的势力,起兵对抗郑检,最后兵败身亡。

而阮潢在兄长起兵后,没有跟随兄长对付郑检,而是赶到前线向郑检通风报信,协助郑检击败了自己的亲哥哥,并且将阮氏残存的权利都交给郑检。

接着又靠着姐姐的枕边风,阮潢在兄长被诛后活了下来,虽然郑检对这个舅子依然十分的忌惮,将他囚禁在西京城中,但是一直都没有杀他。

如今郑检已经执掌后黎二十年了,对于阮家的势力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对阮潢也不再忌惮。

这一次阮潢主动要求出使东南,郑检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不过和东南谈判这么重要的事情,郑检也不是完全信任这个恭顺的小舅子,还派出了自己的二儿子郑松作为副使,实际上控制了使团抵达了广州。

而另一边,莫朝的使者则从陆地上进入广西,求见了广西巡抚汪道昆,请求归顺东南。

得到了消息的苏泽,就从京师召回了沈一贯,让他担任鸿胪寺行人司主司,带领东南的使节团前往广州,先接见一下后黎的使者。

在广州港口的迎宾馆中,后黎正使阮潢,正在一脸谄媚对自己的外甥,也就是使团副使郑松说着话。

虽然自己是郑松的舅舅,虽然自己是名义上的使团正使,但是阮潢在姐夫郑检面前装了二十年的孙子,也不在乎继续在外甥郑松面前继续装孙子。

阮潢说道:“明日东南的使者就要抵达广州了,明日我们要好好拿出诚意来,让东南册封我后黎为正统。”

郑松刚刚饮了酒,他酒气熏天的说道:“阿舅你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金银珠宝和美女,只要等那东南使者一来,立刻送上去,到时候东南一定会册封我们后黎的!”

阮潢立刻说道:“金银可以送,美女还是别送了吧,我看这东南官吏为政清廉,万一适得其反,得罪了东南的使者?”

郑松却不在意的说道:“哪有人不喜欢美女的?这东南的官员也是人,阿舅你不要再说了,这事情听我安排!”

阮潢立刻就软了,他点头说道:“那就听您的!”

第440章 大人说的对!

后黎使团的正使阮潢,副使郑松,在广州港口恭敬的迎接东南的行人司主司沈一贯。

沈一贯从飞剪船上下来,阮潢立刻上前,用流利的汉语向沈一贯见礼。

沈一贯先用汉礼应答,接着用安南语问候了两人。

站在沈一贯身后的迟弘谟都惊了,主司大人你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安南语?

出发之前,沈一贯还专门从鸿胪寺同文司带上了一名精通安南语的翻译,那时候他还是一句话安南语都不会说。

这些日子在船上的时候,沈一贯没事做就和那位翻译说话,难不成就这样学会了安南语?

这也太妖孽了吧?

其实沈一贯的年龄并不大,现在也才三十五岁,只是在相对官员比较年轻化的东南官场上,并不显得非常突出。

如果放在大明那边,这个年纪就是能做到四品的当真是凤毛麟角。

而迟弘谟在一众新科进士中也算是平均年龄,他今年也才三十岁,也就是说沈一贯其实只比他大五岁罢了。

明明只大了五岁,凭什么你这么妖孽啊?

等到沈一贯用安南语和后黎两名使者交流了片刻,就带着他们向迎宾馆而去。

等到了迎宾馆,沈一贯不再用安南语交流,而是对阮潢说道:

“在下临时在来的路上学了两句安南语,会的那几句话已经说完了,贵使汉语说的不错,我们还是用汉语交商谈吧。”

迟弘谟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主司大人还没这么变态,只是强行记忆了几句常用语。

阮潢立刻说道:“在天朝上国谈事情,当然应该用汉语,又怎么能让沈大人用我们蕞尔小邦的乡下俚语呢。”

阮家是安南的世族,他是从小都接受了完整的贵族教育的,对中原文化非常精通,能够流利的使用汉语交谈,甚至对汉语典故都非常了解,完全听不出外国口音。

在这个时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安南和朝鲜这样的国家已经脱离中原直接控制很久了,但是他们的文化依然深受中原文化影响,高层几乎都能写的一手好字,熟读儒家经典。

阮潢和沈一贯相谈甚欢,但是副使郑松的眉头却皱起来。

郑松的父亲,如今把持后黎朝政的权臣郑松,在上位后号称自己是后黎朝开国功臣郑可的后代。

可实际上郑检在发迹之前不过是个基层的军头,靠着军功得到了阮潢的父亲阮淦看中,将女儿嫁给了郑检。

后来郑检赘婿上位,给自己认了祖宗,但在家族教育上依然和阮家这种大族比不了。

郑松身为郑检的二儿子,却连汉语都不会说,更别说是写汉字了。

所以沈一贯和阮潢谈笑风生的时候,郑松皱着眉低着头,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这一切自然都被沈一贯看在眼睛里,他看向阮潢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第一天的交谈自然也没什么有用的结果,沈一贯和迟弘谟就在迎宾馆住下,等待第二天的会谈。

沈一贯敲开迟弘谟的房门,将一本书递给他说道:

“这本《安南话源》,你要在我们前往安南之前看完。”

迟弘谟是鸿胪寺的观政进士,《话源》是苏泽下令鸿胪寺同文司编写的外语学习教材,已经陆续修订了二十几本,涵盖了和东南来往的诸多势力的主体语言。

《安南话源》厚厚的一本,看得迟弘谟头皮发麻。

他忍不住问道:“主司,我们堂堂天朝上国,真的有必要学习安南语吗?今天您和阮潢用汉语交谈,不是也很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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