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欲成瘾(25)

作者:尚书大人 阅读记录

“这件事不许告诉旁人。”何之州下令,“你先走吧。”

关婮一愣,忽然想问一件私事,但想想似乎与自己没多大关联,便又把话咽回肚子里。

“哦。”最后,乖乖地打开门,先离开。秘密告诉何之州,关婮不放心,担心他转身告诉万绵阳,那可就惨了。

为此,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白日里看见万绵阳,仿佛老鼠见到猫,呲溜一下,便躲了起来。

每每如此,当真引起万绵阳的注意。

“姑娘,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关娘子总是故意避着你。”某日,婢女忍不住告诉万绵阳,然后再肆意揣测,“莫不是因为何护卫吧?”

“你不说,我也发现了。这死胖子,居然敢动我的男人。”万绵阳几次三番求何之州入赘,都没能如愿,心中正郁闷,无处发泄呢。刚巧看见不顺眼的关婮神神秘秘的,正好收拾一下,以泄私愤。

“这死胖子最近在干什么?”万绵阳鄙夷地问。

“据说死胖子最近在厨房忙着瘦身的事,听王妈妈说,认真着呢。有时候连晚饭都不吃,姚家那死胖子怎么劝她都不听。”

万绵阳嬉笑两声,自信地扶着自己的柳腰枝,得意地说:“何之州喜欢的女子,是我这样的,可不是她那种死胖子。”

“再说她与姚娘子之间丑事,听着便让人觉得恶心,何侍卫只怕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呢。”

“呵呵,走,我们去看看那个死胖子。”万绵阳大声嘲笑。在自己房中,笑得肆无忌惮。

到了厨房,摆架子,嘲讽关婮,然而,汪默告诉她,关婮去了东头杂货间。她倒不嫌累,屁股一扭,继续前进。没想到,关婮先她一步,已从小仓库折回厨房。气得万绵阳怒火中烧,边走边骂,必然气喘吁吁。

如此反复被戏弄,直到天黑,她准备的满满的嘲笑话,无处发泄。

关婮神出鬼没,其实并非偶然,而是故意安排。与万绵阳躲猫猫,也是够累的,再加上近日克制饮食,瘦身的确有成效。

“你真瘦了。”回房路上,身后忽然有人夸她。

还未回头,她便笑了:“还不是为了躲你的绵阳吗?”

何之州敲她额头,轻声嗔道:“今晚韭菜炒鸡蛋略微咸了些。你是故意的吧?”

“韭菜壮阳,我特意为你做的。”关婮笑道,“我弟幼年时,每回吃韭菜炒鸡蛋,他都会流鼻血,所以,我也想试试,你会不会流鼻血。”

何之州忍俊不禁,靠过来,侧头低语:“关翠华的尸体,我找到了。”

“在哪?”关婮一惊,总觉得冒名顶替这件事被他知道不是件好事情。

“跟我来。”何之州在她耳边轻轻丢下一句,他便负手先走了,脚步轻快,越走越远,越走越快。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关婮并未多想,立刻小跑着跟上。

第二十二章 他的故事

西侧门外树下拴着一匹黑马,若不走进,很难发现它在哪儿。这匹马似乎很有灵性,听见脚步声,轻轻哼了下,像是朝来人打招呼。

何之州伸手摸它:“乖,别出声。”

“我竟不知,你还有这么好看的马儿。”关婮笑着夸马,她想骑它,长这么大还没有骑过马,精神有些兴奋,就怕马主人并非如此想。

“天色这般黑,你如何看出它好看的。”何之州冷冰冰地打趣,一边说话,一边翻身上马,动作轻便,仿佛轻功附体一般。

忙着欣赏美男子上马,关婮略有些迟疑,回过神着急问:“我呢?”她这般肥胖,想自己上马,一个字,难。

何之州逗她:“自己上来啊。”

“我……”明摆着欺负人,关婮噘嘴,瞅着马上男子。站了会,他依然没动静,她只好靠近马屁股,努力往马上爬。

今晚,无论如何也要爬上这匹马。

然而,挣扎许久,她依然站在马屁股旁,手足无措,显得无比笨拙,往日在男人前的那般优雅,已经荡然无存。

何之州回头望着,嘴角扬着笑。

“哼!”关婮生气,瞥他一眼,太欺负人了。

“你就不能说一句,帮帮我吗?”何之州的忽然开口,听上去有点欠扁。

关婮不忿,回怼:“你就不能主动伸手扶我一把吗?”话音还没落下,何之州的手臂已经亮在眼前。

“这次可是你主动的。”她故作矫情,慢悠悠地把手搭在他手心。本以为如此上马会有些吃力,未料,何之州用力一拽,她整个人腾空而起,踉跄地跌坐在马背上。重心不稳,急忙抱住何之州的腰。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何之州再次打趣,“抱紧了,当心摔下去。”

“哦。”关婮乖巧。

马儿奔起来,关婮当真死死抱着何之州,问他这么晚去哪儿,他也不说,只顾着策马奔驰。

深秋夜风打在脸上,又冷又疼。关婮索性把脸贴在何之州背上,如此她便感受不到寒冷的夜晚了。

马儿颠簸,不知过了多久,她竟晃悠着睡了。直到何之州用胳膊肘顶她的腹部,她才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苏醒。

“这是哪儿?”漆黑一片的陌生树林横在路前,即便没有月色,也能感受到这片山野的荒芜,夜风吹拂,竟是荒草味。

何之州先她一步跳下马,又扶着她下马,一边回答:“关翠花的尸体就在这。带帕子了吗?”

“带了。”关婮茫然,但还是安排何之州的指示,拿出帕子,蒙住口鼻,由他牵着手,走进山林里。

“虽然刺鼻,但我能承受。”

“不是担心你能否承受,而是担心尸体上的虫子钻进你口鼻。”何之州淡淡地打趣身后的女子。

关婮听了,忽然想起上回偷墓中梨的事,她可是亲手从腐臭的棺材里摸索宝贝的,莫说刺鼻的腐臭味,就是尸骨她也曾碰过。

但此事,她不敢说。

走了一段,何之州松开她的手。点亮火折,半蹲身子,伸头看了看地上,又往前走了两三步。

“跟着我。”

关婮紧随其后:“关翠花的尸体,暴露在外?”

“已经被吃了大半。我带你过来,是想让你确认一下,因为你见过她。”何之州忙于案件,便不顾一切。

“哦。”关婮点头,可她又说,“我虽然和她待了一整晚,但那时她已经断气,我没靠近看她。”

“她左胸上有伤,你只要看一眼伤口位置就行。”在来之前,何之州已经做足了大量准备,其实基本上已经确定尸体是谁,只是为了万无一失,再次确认一下,“尸体身上这件喜服,你应该也认识。”

这倒是提醒了关婮:“对,我记得很清楚。那晚她穿着大红鸳鸯喜服,安静地躺在床上,喜服我看了几眼,绣工精致,领口是用金色丝线绣的,特别好看。”

“你过来看。”何之州扶着她手腕,让她往前,仔细辨认。

关婮凑近尸体,面目全非的尸首爬满虫子与蚂蚁,腐臭味弥漫四周,尸身上的喜服破损脏乱,但绣工与丝线颜色不难辨认。

“是她。怎么会这样,张继儿分明跟我说,等我上了花轿,就会好好的将她安葬。他们怎能把人扔在荒山里!实在太过分了。”

“所以张继儿被杀。”何之州道,“两人的死,应该是同一人所为,但并非衙门抓获的那个凶手。”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关婮亲眼见了两人尸体,觉得凶手是同一人。

何之州道:“目前我还不知道。”

“她的尸体,你还需要吗?”关婮问,“我想把她葬了。抛尸荒野,魂魄定然不能得到安宁。”

未料,何之州居然做好了准备,只需等关婮辨认,便能入土为安。

为此,关婮觉得他似乎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冷漠。两人合力,将关翠花尸体入土,好生安葬。

尸体入土前,何之州从她身上取一块衣料,为以后翻案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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