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欲成瘾(44)

作者:尚书大人 阅读记录

邵刚低着头,沉默。

“这些事,我已知晓。”李桦清严肃地盯着万荇之,“如今,我只想知道我女儿在哪受苦?你们的家事,我并不想过问。”

“哎——”万荇之叹气,实则心下放开,松口气,垂下眼睑,“某又何尝不想呢。”忽又抬起眼睑,看向李桦清,“王爷寻找郡主,某定会尽力帮忙。某也希望郡主是冤枉的,希望她沉冤得雪,早日归来。”

说完,忙转身走向厅外,大声命令家中小厮前往衙门,为寻找关婮做戏。

何之州担心他跑,立即跟上。

未料,万荇之说完便转身回到厅中,摆手邀请李桦清同行:“王爷若愿意,即便我们便出门寻找郡主的下落。”

“何公子,走。”李桦清递给何之州一个暗示的眼神。

一行人走后,重获自由的邵刚松了口气,扭头看向万绵阳,嗔怪地道:“大姑娘,你糊涂啊。”

“我……”万绵阳蠕动下嘴唇,想反驳,又把话咽了。想起关婮的真实身份,气又不打一处来,“哼!”

“关婮如今是郡主,那何之州便配不上她了吧。”想想这些,她心里忽然觉得平衡了不少,“哈哈——这可是太好了。关婮,她竟是郡主!王爷的女儿,圣上的亲侄女。难怪……她长得那么好看……哎——烦死了!”

“她最好已经死在大牢里,可别让她爹找到!”万绵阳自言自语,恶毒地诅咒关婮,“即便找到,那也只能是具尸体。王爷……那人真的是王爷吗?都说六王爷没有实权,是个不中用的王爷,今日见了,倒是不假。罢了,这种爹,不要也罢。”

的确如万绵阳所说,李桦清是个低调之人,在朝没有实权,素日只与妻子恩爱相伴,不喜与旁人茶来酒去,是个清静之人。

然而,得知女儿消息,他便不再清静,又因思女心切,没再顾及旁的,一路南下,大张旗鼓,途径之处,皆知他来江南接女儿。

那些梦想发财之人,纷纷上前献计,恨不得自己化妆成失踪的郡主,前去认亲,好圆富贵之梦。

何之州曾说过一句话:“郡主与王妃长得非常像。”他半月前去过王府,见过王妃,自然晓得。

第三十七章 未得圆满

有万荇之跟随左右,李桦清等人很快找出关婮的下落,得知她被押去临县开垦荒山,做苦力。

听闻女儿受苦,李桦清心疼,眼泪直滚,连夜快马加鞭,赶到目的地。夜间不便寻人,便等在山旁,盼着女儿。

次日天明刚出现,衙役们便赶着一群脚带镣铐的犯人前来,一路上大吼大叫地骂,不当人看。

都知关婮身子肥胖,可一眼瞧上去,队伍里哪有肥胖女子?皆身穿灰色囚衣,低头慢腾腾地走路。

“何公子,可有见到雅雅?”李桦清红着眼眶,扫视迎面而来的囚犯,别说胖子,就连个女子好像都没有。

可何之州认得心爱之人:“来了。”见关婮脚带镣铐,灰头土脸,满脸憔悴且瘦弱不堪的 样子,甚是震惊与心疼。

一别两月,她竟成了这般模样。等不及,他大步流星似的冲上去,直奔低头的关婮。

“关婮!”脚下石子踩得沙沙响,立刻叫醒死气沉沉的队伍。

听见喊声,关婮缓慢抬头,旭日阳光蓦然刺向她的双眼,一阵晕乎乎的不适感猛然而来,头晕眼花,脚下不稳,两腿一软,身子轻飘飘的,无法支撑。

“雅雅——”李桦清慌忙大喊女儿小名,虽认不出女儿,但见何之州如此这般着急,心里多少也就明白,忙奔过去。

何之州眼疾手快,伸手便将体力不支的关婮搂入怀里。脸色苍白,身子又轻飘飘的如一团棉花,不知她这段时日受了多少苦。

心疼!

万荇之也忙跟上来,微微蹙眉,紧握拳头,见关婮依然活着,他心里烦躁得很,当初真不该萌生恻隐之心,留她一命,就该狠心杀之。

好在,时至今日,关婮依然不知他的老底,这便是他萌生恻隐之心的原因。

“若她知晓那晚长蛇山的人是我,以她的性子,定会将我送入大牢。”看着命悬一线的关婮,万荇之只盼她早死。他眯了眯双眼,往前伸头看。

“你们是什么人?”看管囚犯的衙役们怒斥,不许何之州等人靠近囚犯。还扬言要将这行人全部抓起来拷打,李桦清随从三两脚便让他们安静。

“关婮!”何之州搂着关婮,含泪笑着喊她的名字。

这是关婮一月多来梦寐以求的画面,她还听见身旁有人喊她什么雅雅,不过没力气去看那人,只想摸一摸心爱男子的脸。

“我能在死之前看到你,真好。”费尽力气,也要表达这句心里话。

“你没死,我不许你死。”眼泪滴在关婮脸上,何之州笑了,“对不起,我耽搁太久,回来晚了。”

“没关系,我挺好的。就是……”关婮努力笑笑,抚摸何之州的手移到腹部,勉强挤出几个字,“有了。”

何之州没明白:“有了什么?”

“先别说了,”李桦清心疼女儿,“雅雅如此虚弱,得尽快看郎中。”

“快!”万荇之虚情假意,安排上车。

关婮是囚犯,衙役们说什么也不让她走。无奈之下,李桦清只好亮出身份,强行将病弱的女儿带走。

衙役们斗不过,便将此事告诉县老爷,让他们斗去。

躺在客栈床上,关婮昏昏欲睡,身下软软的,屋内明亮,一切都像幻觉,身边有个上了年纪的陌生郎君,待她极好。

不清晰,不真实。

恍惚间,她想起了养父,便喊了声:“阿爹。”

没想到身旁那人居然狠狠地“哎”了声,紧接着红了眼眶,亲切地攥着她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别着急,郎中马上就来了。”他很急切。

合上眼,关婮便睡了。

不时,郎中来瞧。

“我女儿怎样了?”李桦清着急,生怕刚寻来的女儿又因为某种病而去。

郎中捋须良久,似笑非笑地瞅一眼李桦清,接着继续切脉,又皱了皱眉,微微点头,自言自语些什么。

看得李桦清心急如焚。

“你姑娘有了两个月的身孕。”郎中说道,“身子太虚了。心事郁结,整日忙碌,得不到休息,当心滑胎。”

此前李桦清许了何之州的求亲,听闻女儿有了身孕,倒也没有多么惊讶,以他的实力,接回家举行仪式便是。

“只是累了?”他只担心女儿身体健康,“你可要看仔细了,可还有别的情况?如若不然,我定不饶你。”

“老夫行医数十载,连这点小毛病都把握不住,还如何抬头做人?”郎中也是个直爽自信之人。

李桦清忙拱手致歉,表达自己只是担心女儿,冒失了。

郎中客套两句,开个安胎补身的方子,收钱走人。

照顾好女儿,李桦清心情荡漾,深呼一口气,放下悬着多年的心,坐在床沿边细细看女儿,越看越觉得像自家孩子。

看了半晌,笑笑,回想这些年饱受的思恋之苦,又觉心里不舒服,眼泪再次湿润眼眶,眨了眨眼,收了泪水。

这才想起何之州不在房中:“何公子呢?”

身后随从回道:“小人也不知。刚才郡主回来时,那个万荇之鬼鬼祟祟地溜了,何公子发现,跟了出去。”

李桦清听了,微微颔首,并没有往别出想。此时此刻,他只想女儿快快醒来,和他说话,早些相认。

“雅雅你醒了。”关婮刚动弹一下,他便急忙笑着喊她。

睁开眼,关婮仍觉不真实,茫然地看着坐在床沿上的陌生郎中:“请问你是哪位?”如此坐在她床边,是否有些不当?

她忙坐起,拿被子遮住嘴巴以下的身体。

此举惹得李桦清忍俊不禁:“你果真还像小时候那样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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