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不当王(202)

作者:羲和晨昊 阅读记录

竖牛要对自己下手,这个计划可能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制定了,就算老爹在一个月前也得到了的消息,可是要安排下去,吩咐人手提前过来布置,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毕竟,从鲁国到秦国,再从秦国到郑国,消息往来都甚为不便。

换句话说,李然由此是可以料定,他老爹是绝不可能在得知竖牛即将行动以后,才将此事给布置下来的。而应该是在竖牛有所行动前,他就已经有所行动了!

那么这一看似悖论的问题便又来了,他老爹李耳到底是如何料到这一切的呢?

“呵呵,老阁主他一向是神机妙算,无有不准的。”

“少主啊,你这点道行,却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哩!少主或许走一步能料敌十步,但老阁主他却是可以料敌百步在外的!”

“好了,还请少主自己好好保重。眼下却还有很多事等着您去做呢。”

老猎户并未直接回答李然的问题,而是在清理了这些黑衣刺客后便领着其手下便匆匆离开了。

李然一时也不禁有些纳闷,毕竟,在得知了自己的算计如今竟是一直都处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这种滋味,实在是叫人不怎么好受。

他并未见过自己的这个老爹,至少是从他记事开始便一直未见过。

但是,从他的一番布局来看,他的这个老爹,可当真就犹如他所传于后世的《道德经》一般,可当得上“神通广大”四个字。

运筹帷幄之中,预知千里之外。而且最关键的是,似这等的“知白守黑”之理,也的确是很像“李耳”给后世所留下的印象风格。

……

回到庄园,天空已是蒙蒙亮。

然而,李然与祭乐却都没有睡意。李然正默不作声的在替她脚伤处悉心敷药,并是将其包扎固定住。

祭乐看着李然一脸肃然,又毫无表情的脸庞,祭乐一时是愧疚到了极点,并又是禁不住又抽泣了起来。

她未曾想到,今晚只因自己的一个恶作剧,竟会无端生出如此之多的事来,还险些让两二人就此命丧郊野。

“夫君……对不起……”

她一边看着李然,一边是呜咽着轻声道歉,声音低得跟蚊子似的,生怕大一点声就会惹怒了李然。

“乐儿不必这样……”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为夫啊。”

李然闻声一怔,而后脸上顿时又浮现出惭愧之色。

“夫君后来其实也知道了乐儿的心思,只恨未能早一些领会,也没能早一些做出反应。要说起来,又何尝不是为夫的错呢?”

“好在今晚终究是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祭乐听得李然如此说,更是禁不住后悔和愧疚,眼泪顿是流淌了下来。

“不是这样的……今晚若不是乐儿胡闹,又哪里会生出这许多的事来?都是乐儿不好……都是乐儿不好……呜呜呜……”

说着,祭乐泣不成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放声大哭了起来。

李然急忙起身,又将她是揽入怀中不断的安慰着,又过得好一阵,这才让她是少许的平复了下来。

“其实为夫知道,乐儿你只是想让为夫多一些陪伴与你。”

“为夫向你保证,以后为夫一定会多腾出一些时间来陪你的,好吗?”

生逢乱世,儿女情长自来显得矫情。

可是,李然却又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其他人,他其实比任何人都珍惜眼下这一段感情。

祭先不曾知晓,祭乐或许也不能完全领会,甚至连他那个神机妙算的老爹,只怕也算不到他对这一段奇妙姻缘是有多么的在意。

人活着,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

也只有在这个基础之上,再去谈所谓的“仁”,才会显得更为顺理成章。

而眼下,他所爱之人便是祭乐。

祭乐紧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眼泪逐渐停歇,劳累一夜之后的倦意也渐渐是涌了上来。

最终,祭乐就这般,缓缓的睡熟了过去……

而当她睡着以后,李然这才将她放倒在榻上,自己则出门来到院中。

此时,鸮翼与褚荡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那也是自然的,毕竟老板都没睡,他们又哪里敢睡?

“查过了吗?到底是什么来历?”

李然单手紧紧攥着拳,一边问着话,一边是望着天上那一轮倔强的,始终不肯坠落下来的银月。

第二百零一章 丰段又要搞事了

就在李然因遇刺而彻夜未眠之时,是夜,距离祭氏庄园不远的郑邑城中,其实还有一位大人物也未曾睡着。

“伯石大夫,这件事您可无论如何也得要出手管一管啊!”

“是啊,这像什么话?!咱们封邑内的庶民都去开垦了私田,公田反倒荒芜了!难不成,咱们还要指望这帮庶民微薄的赋税来养活吗?”

“狗屁的新政!分明就是那国侨想逼死我们啊!”

丰段府内,一大帮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封邑邑宰们,都纷纷向丰段大倒着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苦水。

随着子产新政以及子钱法的推行,因为庶民们都去开垦自家的私田了,所以这些个封邑内的“地主”们,他们手上的公田便是全都无人打理的了。

他们无奈之下,虽也能去招募到不少的流民填补空缺,可比起流失掉的庶民,这些流民的数量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长此以往,他们这些邑宰以及封邑内的“地主们”,自然而然的,是要收成锐减了。

不过,虽然明面上,这些“地主们”的确是欠了收成的。可是背地里呢?这些封邑的邑宰们,单靠着子钱一项,可也没从少获利的。

这就好比是买彩票,有人中了一千万,但当他去领奖时,却被告知只中了九百万,然后他就不干了。哭喊着是别人吞了他一百万。然后在那死皮赖脸的就是死活不走,非得要把另外一百万给要到手不可,甚至是恼羞成怒,还一把火直接烧了整个领奖中心。

而如今这些个邑宰,以及他们封邑内的“地主们”,显然就属于这种状况。

可是,新政毕竟是子产提出来的,也是子产一手推进的,面对而今郑国朝堂之上的局面,又哪里有他们这些邑宰说话的份儿?故此,他们就只能是前来求助于他们的宗主——丰段。

“诸位莫慌,此事老夫也已是早有耳闻。”

“子产矫枉过正,竟是一心只为庶民着想,全然不顾国人的死活,真可谓是舍本而逐末啊!”

“不过,老夫如今已是在想办法了,还请诸位是耐心静候。”

丰段嘴上虽是答应了李然襄助子钱法的推进,可那说穿了也都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的。毕竟,就算他不玩,想玩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不过,子钱归子钱,新政归新政。一旦子产的新政触及到了他的核心利益,他又岂能再容忍?

此番见得如此之多的邑宰前来向他求助,他自是要表态一番的。

不过,又碍于之前在熏隧盟会上,他的确是向子产服了软的。倘若眼下直接在朝堂之上与子产硬碰硬,那显然也是不明智的。

所以,这件事只能是从长计议。

“不行啊,伯石大夫!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是啊,如今便已是火烧眉毛了啊!”

“子产新政,万万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啊!再这样下去,难不成是要我们真去给那国侨也一齐服软不成?”

这些个邑宰那叫一个急啊。

非但是因为庶民的流失,导致他们各自在自己的封邑里,明面上的利益锐减。

而且,更为紧要的是,在子产“作封恤”的利益链上,一旦封邑的收入乃是直接与公室的总收入直接挂钩起来,那地方上的势力便很有可能都会径直倒向以子产所代表的公室利益一方。

更何况,既然你这个保守派的头子都是已经向子产服软了,那他们这些邑宰也向子产服软又有什么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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