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不当王(394)

作者:羲和晨昊 阅读记录

然而,李然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依旧是充耳未闻,只一味的哄着怀里的女儿。

孙武看到如此情况,也是有些呆然,知道眼下是全然指望不上李然的了。但是这些流民又不能不管,总是要妥善安置才是。

于是,孙武便是找到了叶戌,叶戌乃是当年在巢邑之战中,被孙武发现,并得以幸存下来的吴人。

那时,这叶戌只有十来岁,因为惧怕自尽而迟迟不敢下手,正巧这一幕是被孙武发现了。

而孙武因对于这场大战,多少是有些负罪感。而看到了叶戌,便顿生怜悯之心,于是就将其是带在了自己的身边留用。

后来,孙武授封为叶公,叶戌也就此时安排到了叶邑,并以地为氏,取名为“叶戌”。

而叶戌在叶邑这些年,成长得也很迅速,并在孙武不在叶邑的这段时间,叶戌凭借着自身的能力,硬生生在这纷乱的楚国局势中,守得叶邑这一方的安宁下来。

孙武由此,也觉得此子确是可造之材,便是直接提拔其为叶邑邑宰,并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日里是全权处理叶邑的政事。

而叶戌也是不负重托,将叶邑是管理的井井有条。这也让孙武是十分的满意。

而叶戌在听到孙武的话后,不禁沉吟道:

“叶公,在下目前有上中下三策,还请叶公裁夺!”

孙武点了点头。

“嗯,那就说来听听!”

“其一,叶邑这地方虽然不大,但也是南北沟通之重镇!既然如今主公在这些流民当中是颇有声望,那就理应全部收纳进来!给他们分配田亩,便让他们在叶邑落户安宅。”

“叶邑也可得以扩充,从此以后,叶邑便是背靠楚国,北望中原,成为一方诸侯,可称霸一方!此为上策!”

孙武想起李然的状态,不由的在心里苦笑不已,不动声色的问道:

“那么中策和下策呢?”

“中策,乃是纠结这些流民,加上叶邑的兵甲,趁着郑国内乱未歇,以清君侧之名,自取郑邑,如此丰段可除,祭氏大仇可报!只是凶险不小,也稍显仓促!”

“下策,便是劝返这些流民,守拙待命,面郑而和楚,但是这样只能争取暂且的安宁!并不长久,且还丧失人心,此举实为下策。”

孙武细思,开口道:

“这上策和中策,一时倒也令人难以抉择,而这下策确是不值得考虑的!”

叶戌只知道夫人昏迷,还不知道李然丧志,于是说道:

“那可让主公来抉择!”

孙武正感到为难之际,门外有人禀告:

“叶公,邑宰大人,夫人醒了!”

孙武和叶戌听到此言,一起站了起来,孙武更是面带微笑,心道:

“夫人既已醒来,那么先生自当会重整旗鼓,一如往常一般了!”

于是,二人立刻是赶到祭乐的屋处,却见李然正和祭乐抱在一起。

只不过,祭乐依旧是双手垂下,眼神虽然和以前一样明亮,却是无神,不似以前那般伶俐。

原来祭乐虽然醒了过来,但是身体还是十分的虚弱。并且,最糟糕的是,祭乐居然还失忆了!

祭乐面对李然,只觉得亲切,但是并记不得他究竟是谁了!所以,对于他的拥抱,虽然不觉得抵触,却也并没有什么回应。

而她,对于孙武则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她颇为有些好奇的看着孙武和叶戌。

“你们是何人?”

叶戌本来跟祭乐就不熟,但是孙武却是不同,他可是一直跟随着李然的,祭乐对他理应是极为熟稔的。

孙武有些愣神,上前行了一礼:

“夫人,在下是孙武啊!孙长卿!”

祭乐很显然对此并没有影响,李然低声道:

“乐儿,没有关系,慢慢的你都会想起来的。”

祭乐眉头一皱,随后是四下寻找起来: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祭乐虽然失忆,却依旧是挂念着自己那刚出生的孩子。李然急忙是让下人将女儿抱来,待李然接过来,给祭乐细看。

祭乐见到女儿,匆忙想要去抱,却双手无力,只得是将脸颊凑了过去,在女儿的脸上蹭了蹭,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李然看到祭乐如此,心中稍安,试探的询问起祭氏一族的事情。而对于这灭门惨案,她似乎也是一点都记不得了。

甚至连父亲、兄长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然暗道:

“她能忘却过往,倒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若是将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难免是又要伤心欲绝了吧……”

祭乐现在两靥生愁,眼中含泪,每一个举动如同弱柳扶风,令人心生怜意。

……

第四百一十章 何为大丈夫

李然对于祭乐现在的情况十分心疼,内疚之情亦是更甚。所以他一直陪在祭乐的身边是寸步不离。

而祭乐虽然不记得了过往发生的事情,但好在她还记得她是有这么一个女儿。

记得女儿,那自然也知道自己是该有一个夫君的,而在看到李然的那一刻,她不由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所以也并不排斥。

李然对于那些个烦心事,皆是不管不问。而祭乐因为失忆,自也不会催促他去如何如何。李然陪在祭乐身边,待到她身体稍好,便常常驾着马车,走出郊外,以此散心。

在李然的精心照顾下,祭乐的情况也是一天好过一天,只是因为之前失血过多,她那面庞还是显得有些清瘦苍白。

而李然的这一副悠然自得,乐得清闲的模样,反倒是把孙武是给急得满地打转。

原来鸮翼是从郑邑又传来消息,只说郑国方面的危情已是越来越严重,郑国新君因是受了丰段的挑拨,子产大夫已然被其明令禁足。

而祭氏一族,也因为那场大火而几尽绝了宗祀,其势力也大不如前,已完全被竖牛完全掌控。

随着那些本就看不惯竖牛的族老也都是相继离世,竖牛在祭氏一族中也可谓是只手遮天。

与此同时,竖牛还帮着丰段是通过祭氏的子钱资本,强行摊派高利子钱,变相的大肆掠夺郑国的民间资财。一时间,郑国曾引以为傲的商贸也遭到了极为严重的破坏。

而丰段则是如同是与竖牛演绎双簧一般,通过这种近乎恐怖的手段把控朝野。

非但是直接严禁了此前民间的子钱借贷,甚至还公然驱赶客商,打压郑国内的一切商贸活动。且将“民生凋敝”的大锅是直接扣在了商人身上。

而竖牛在其中非但是与之狼狈为奸,中饱私囊。而且还是扮演急先锋的身份,冲在了最前沿。

子产大夫的改革方针也由此几乎被全部否决,郑国一派萧索之相,一时可谓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孙武情知事态紧急,也顾不得主仆之别,直接是抓住李然的手,急道:

“先生!眼下郑国的乱局,唯有先生才能解决!先生怎可如此隔岸观火?难道非要等到火烧到身边了,才知道着急吗?”

李然却依旧是显得十分淡然。

“夫天下之事,合该在于天子,在于诸侯,我李然不过一宵小之辈,又待怎样?李然隐退之意已决,长卿不必再说。”

“先生!大丈夫既抱经世奇才,又岂能空老于林泉之下?先生曾亦是心怀天下之人,今日怎能如此消沉?难道你当真忘记了当年自己所立下的誓言了吗?”

李然身子也是微微一颤,但是很快恢复了过来。

“长卿,所谓抱负,或是镜花水月,或是昙花一现,又何必执着?为兄现在只想珍惜眼前人,别的事情都不想再去顾及!长卿,你之才胜愚兄十倍,亦有经天纬地之材。若是有心,便可尽管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孙武闻言,撤手后退,反是变了声调,并作高声道:

“主公!若是武有作得不对的,届时惹火烧身,这叶邑只怕也难有主公的立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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