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不当王(407)

作者:羲和晨昊 阅读记录

这时,又听一旁的范蠡是自告奋勇道:

“先生!蠡愿前往!”

李然闻言,回过头来又看向范蠡。

的确,孙武不合适,而褚荡这脑瓜子也不能成事。眼下算来算去,也确实是范蠡最为合适,而且他是生人,竖牛他们也并不认识他。

“只是……少伯啊,此行危险重重,你……”

“先生放心,范蠡知道该如何做!”

“好吧。少伯既如此有心,那今晚你便潜入郑邑去刺探情况,务必搞清楚他们此番退兵的原由。或许这事的背后便是我等的致胜之机!”

“另外,祭氏宗祠往西走三百步,有一处民宅围成的小巷,小巷尽头有一酒肆。届时只管找一人名唤‘鸮翼’的,且带上此信物,只报上名号,酒肆的人自会带你去见他!待你碰上鸮翼,可只管向他打听城中的情况。”

范蠡一边听着,一边是双手接过信物,并是回道:

“只是……若非情况紧急,蠡觉得还是不要与之碰面为好!以免是坏了先生的大计!”

“倒是无妨的!不过,一切还是少伯自己见机行事吧!”

……

夜幕降临,于是范蠡便立刻换上了普通的民服,潜到城墙附近,观察城墙之上的巡视规律,寻得机会,凭借矫健的身手,越过城墙,进入到了郑邑之内。

范蠡弯腰躲过守卫,当走到郑邑菜市附近,忽地一阵怪声顺着清风拂过,范蠡胆大心细,一个矮身躲在一矮墙后面,随后探身望去。

夜幕中的狭小过道,一个身影飘过,却是一个穿着甲胄的人!

范蠡本以为可能是城中的巡守,便是在那一直蹲着,但见那人却是一直纹丝不动,范蠡只觉得有些怪异,便又探头定睛看去。

只见此时月光照印在其甲胄之上,闪闪发亮,手中的长剑始终是离了鞘的,月光之下,寒光逼人。

范蠡再定睛看去,却不由得浑身汗毛竖起,后背一阵凉意——这个人竟是个没有头的!

范蠡见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且那具身影似是慢慢朝他这边靠来,还似脚不沾地的这样挪着。

转眼间,已经只距离范蠡不过几米,犹胜鬼魅,而且其腹部发出喋喋怪声:

“杀丰段!壬寅日!丰段死!”

范蠡打小就不信邪,一脚挑起身边的一根木棍,木棍携带着劲力,直朝那无头人飞去。

那无头人竟然如同能看见一般,手中大剑一个挥舞,竟将木棍是斩为两截。

那无头人朝范蠡这边的方向看了一眼,竟然不管他,自顾自的飘走了……范蠡见到这一切,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夜幕中,一个无头人就这样飘然远去。

他想追去,但双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伯有鬼魂杀人事件

范蠡虽是也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的。但如今他亲眼所见,腿脚也不免有些发软。

这可是他这辈子从来都不曾遭遇过的事情,眼看着那无头人径直从眼前飘走,自己被这一幕吓得是完全动弹不得。

“无非……无非是些装神弄鬼之人,我范蠡乃大丈夫,岂能被此吓到!”

范蠡倒是很快就冷静下来,随后又细细想来,这无头人明明是发现了他的,却对他是不管不顾。且口中还喃喃自语的,说什么要杀了丰段,这究竟是何意呢?

范蠡稍稍是整顿了一番自己的衣衫,随后便大摇大摆的走在了街巷上,并是找了一处避所安顿下来。只因他现在所穿的,其实和寻常郑邑百姓并无二致。

待到天缓缓放亮,他便又来到菜市,眼看这菜市却显得极为冷清,几乎都不见有什么商贩来往。

只因在丰段和竖牛的恐怖统治之下,整个郑邑都一时好似陷入死寂一般,就连寻常的贩夫客商都不敢轻易出摊经营了。

更何况,不久前发布的佈告,那各种“斩斩斩”的言辞,简直是令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如今,又时常能见到官兵四处抓人,所以郑邑的百姓更是不敢轻易出门了。

而范蠡在跟其中一名年迈些的商贩进行交谈之后,才得知,原来郑邑之所以如今死寂,除却官府横暴之外,却还有着另一个原因——伯有鬼魂杀人了!

要说这“伯有”是谁?

此人便是之前提到过的,郑国的前执政卿良霄。只因其为人极为偏执,二十几年前,与当时还只是下大夫的驷黑发生了争执,最后竟为驷黑领着的私兵所讨,最终被害死在了自家的马厩之中。

要说这个良宵,照道理死也死了几十年了,如何近日又开始活跃起来了呢?

就在前几日,整个郑邑就一直在流传着有关他的鬼魂时常出没于菜市羊肆的传言。

更甚者,居然还有人看到过无头的伯有手持大剑,身着亮胄,公然在大街上出现,并是说得活灵活现,有板有眼的。

鬼魂夜半在街上行走,已经是让人足够害怕的。而前天晚上所发生的一件大事,也将民众的恐慌是拔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那便是时任正六卿之一的驷氏宗主驷带,竟是直接离奇暴毙而亡了!

头几天夜里,便早有街巷里传出了“伯有欲杀驷带”的流言,只是众人都未曾当真。

但谁知,未过得两天,那驷带竟是直接惨死在了自家大门处,且胸口之上还插着一把匕刃。而且是面带恐惧之色,双目瞪的圆大,嘴巴也是半张着的,甚至从耳朵里都渗出血来。

要说这驷带,原本就是丰段的亲信,这段时日在郑邑的权势也可谓是如日中天。

岂料竟然会遭如此横死,百姓们固然对他是同情不起来的,但是一想到他竟然真的是被伯有的鬼魂所杀,那也一时都是惊惧不已。

如此一来,在丰段的高压统治之下,如今又添了莫名的“鬼魂杀人”,郑邑的国人们也因此而感到更加惊怖。战栗之余,自然就很少有人再愿意出门了。

而范蠡听闻这些消息,也就大致明白了,那驷颛为何会突然选择撤军?

原来就是因为他的父亲突然暴毙而亡了!而驷颛身为其子,听到此消息自是不能再战,于是,就匆忙收了兵,立刻赶回了城邑内。

而驷带作为驷氏的一家之主,却遭了如此离奇的死法,他们驷家人自是不肯罢休的。

所以,驷颛便向丰段表明,希望丰段能够替他们主持大局,早日侦破大案,替他们驷家是讨还一个公道来。

但是,丰段在下令查遍了全城后,却还是一无所获。

丰段在得知了此消息后,也当即是召见了竖牛。

驷带的死,不免让丰段也有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最为关键的是,那伯有的鬼魂,在杀了驷带之后,却依旧是不愿消停。现在坊间又来了新的传言,说是伯有下一个要杀的,便是他丰段!

饶是丰段再不信这些鬼话,却也不免是心中生惧。

竖牛见丰段在厅房内来回踱步,心急如焚,于是说道:

“伯石大人!对于这些个无稽之谈,大人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老夫岂能不放在心上,驷带作为驷氏一宗之主,竟还能直接惨死于自家门口,而且死状如此凄惨恐怖。关键是,时至今日,竟是查不出半点蛛丝马迹!……这鬼魂之说,固然不是真的,那也必然是有人于暗中所为!如今竟还如此堂而皇之的扬言要杀了老夫,老夫又岂能坐以待毙!”

随后,竖牛亦是在心中思索了一阵。

“伯石大人,这些年来我们掌握局势,树敌颇多。若有人欲针对驷氏和伯石大人,其实也很是正常。小人以为,只需加紧防卫,大人这几日都尽量减少外出,待平稳度过了这段时间,便也就无碍了!”

丰段闻言,却不由是冷笑一声。

“此人既能如此装神弄鬼,轻易便杀死六卿之一的驷带,你以为老夫只顾深居不出,便可以安然无恙?事情若是能这般的简单,那老夫还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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