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不当王(482)

作者:羲和晨昊 阅读记录

待鲁侯稠一阵捶胸顿足过后,李然却是拍了拍鲁侯稠的肩。

是的,就如当初在祭氏别院那样,李然又再一次是提振起精神与鲁侯稠言道:

“君上莫慌,眼下或还有解救之法!待李然届时再细细盘算一番,其中定有关窍可以为我所用,君上就且在此安心等待便是。”

李然的这一番话,亦是让鲁侯稠的精神也不由为之一振。

他自是知道李然的本领,李然从不会轻易许人,但只要是他想做成的事情,那就鲜有是做不成的。

“阿姊,你们远道而来,阿稠这边也无法招待周全。如今还请阿姊和先生暂留在此,阿稠也好略尽一些地主之谊。此地虽是偏鄙,但好在也尚有一些野食可享,待明日我们三人便一起用个膳如何?”

李然却是摇了摇头:

“李然还得先回去和长卿商量一下,眼下情势危机,乐儿是想先留在此地照看阿稠,还是且先与我一同回去?”

祭乐稍作了一番思量,觉得留在这里也是徒劳,可能反而会成为鲁侯的累赘。

于是,祭乐便是起身道:

“我跟你一起先回去吧,反正来日方长,待商量出个结果来,阿姊也好再来与阿稠言说。阿稠,千万保重,既是过去了,便也就过去了,莫要再作胡思乱想……”

鲁侯稠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又袭来一阵猛烈的咳嗽,而且竟是咳得愈发厉害。

祭乐见状,急忙上前轻敲鲁侯稠的后背。

鲁侯稠咳嗽了许久,这才算是停了下来。而当用来捂嘴的巾帛从嘴边拿开,竟然突然呈现出一滩嫣红色来。祭乐看见后不由是大吃一惊:

“阿稠,你……”

鲁侯稠摆了摆手。

“阿姊不要担心,我没事,只需休息片刻即可。”

李然亦是上前查看,见得巾帛上的深红血渍,仅凭着自己的经验,都觉得鲁侯稠这身体的情况只怕是不容乐观。

“君上可有看过医者?医者如何说?”

鲁侯稠叹道:

“确实是无甚紧要,医者也是这么说的。”

“跟随我们一起前来的,有一位秦医,其医术堪称天下翘楚。届时便让他来给君上诊治看看吧。无论如何,君上务必是要将身子调养好。如此日后才能再有所作为啊!”

鲁侯稠闻言,不由是沉默了一阵。

“看看倒也无妨,咳咳……只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并无大碍。只因今日见到了阿姊和先生,阿稠实是高兴极了,故而一时有些气急罢了。”

第五百零四章 还得是晋国

告别了鲁侯稠,李然和祭乐只得是且依依不舍的回了官驿,依旧是由仲由一路护送。到了驿馆,李然赶紧又让子路是护送医和,趁着夜色未明,前往鲁侯稠的藏身之地,替鲁侯稠是里里外外诊断了一番。

子路也是身强体壮,来回奔波,竟亦不知疲惫。

医和也没有停留,当即便随着子路去了。

随后,李然当即是召集孙武、孔丘等人商议接下来该如何谋划。只因祭乐也甚是关心鲁侯稠的安危,所以也跟着他们是一起商量着……

刚商议了没一会儿,医和也赶了回来。

李然当即问道:

“鲁侯的情况如何?”

医和犹豫了一下,瞧见这一片可谓人多嘴杂,故而似是有所隐瞒的答道:

“还好,并无大碍,在下已经替鲁侯开了一个药方,届时只需记得按时服用,便可无虞……”

李然总觉得医和似乎是没有把话说明,但鉴于祭乐就在身边,也不便是问得过于详实了。

“好,那就有劳先生了。”

医和则是躬身作揖回礼道:

“此乃医和分内之事,理所应当,理所应当。”

就在这时,孙武又开口言道:

“鲁侯既然无碍,那如今唯一需要解决的,便是那季孙意如!先生,子玉曾跟武说过,鲁国如今的祸根,皆是集于季孙意如之身,只要季孙意如一死,一切祸事,当可迎刃而解!”

其实,这个提议,当时观从就已经向李然提出过了,只不过,他对当时的这个提议就已经否决了。

更何况在与医和的一番畅谈过后,他又岂能不识鲁国真正的祸根?又岂是一个季孙意如这么简单的?

而孔丘亦是对此也颇不以为然:

“丘以为,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季氏如今把持鲁国朝政,已历三世,早在当年季文子和季武子之时,季氏之于鲁国便已成盘根之状,难舍难分!”

“而如今,季氏更是早已经将自己与鲁国之国运捆绑在了一处,这也是为何叔孙氏和孟氏当初亦不得不支持于他的原由。若是冒然动了季孙意如,纵是季氏从此一蹶不振,但恐怕鲁国届时也将遭到更大的灾祸!”

孔丘出生于鲁国,又在季氏下面做过事情,虽然也是看不惯季氏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季氏和鲁国,早已成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状态。

所以,想要妥善解决季孙意如,就必要先妥善处理鲁国上下的朝政!

李然对孔丘的话也是颇为赞同:

“仲尼所言甚是!季孙意如虽是需得解决,但也需得是稳定了朝政之后,才能缓缓图之!”

李然言罢,不由得是多看了一眼坐于身旁的祭乐,并是继续言道:

“季孙意如眼下虽是不易解决,然而奉送鲁侯归国一事,却是刻不容缓的。”

依照李然想的,先借助外力让鲁侯回国。待其名正言顺之后,再行联络与季氏不对付的各方势力,来一同来制衡季孙意如。

祭乐闻言,亦是点了点头:

“夫君考虑周详,就依夫君之意便是!”

李然随后又低头一阵沉思,并是标志性的将食指和拇指在那反复挼搓着:

“嗯……此事,恐怕还得是从晋国入手才好!鲁侯出奔,晋国身为天下盟主,此前并无所作为,实为不该。近闻晋顷公于前不久刚刚薨逝,而鲁侯由于出奔在外,故而尚未派人去往晋国吊唁。”

“既如此,我等不如就以鲁侯之名义前去吊丧,待到了晋国后,可再伺机而动。”

李然这般说着,这时在门外候着的仲由不禁是朗声道:

“尊师,伯牛师兄送来密报!”

孔丘急忙说道:

“哦?是冉耕来了?既如此,便快请他进来。”

只听门吱呀一声打开,进来一个年纪不到二十的小年轻,一见得孔丘,便是跪拜在地。

“弟子冉耕,见过尊师!”

孔丘让他起身,并向在场的人是简单介绍了一番。原来,这个冉耕乃是孔丘前不久新招的弟子,字伯牛。

此人言行举止温文尔雅,待人接物亦是颇为得体大方。与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只见他朝众人行礼,而李然等人则是一阵还礼。

随后,冉耕便对众人言道:

“尊师,季氏那边似有军情!”

“哦?是何军情?此间无有外人,但说无妨。”

孔丘见他稍有疑虑,显然是因为不知道是否该当着这么多人说起。

于是,孔丘便只管是让他说了便是。

“季孙意如得知鲁侯如今藏身于郓邑,便邀孟氏一起,以为孟氏夺回失地为由,派其家宰阳虎,以及孟孙何忌,准备兴兵前来讨伐郓邑!不过,季孙意如为了能够师出有名,亦是且向晋、齐国等国是递送了文书。所以,可能还需得一段时日!”

郓邑原本是鲁国孟氏的领地,只因齐国那时候为了帮助鲁侯,才是强行将其夺了过来。现在季孙意如以替孟氏索要失地为由前来攻打,倒也可谓是名正言顺。

李然十分清楚,现在王子朝之乱刚刚尘埃落定,南方楚国暗弱,如今布于天下的暗行众,其势力可谓是达到了鼎盛。

季孙意如肯定是要趁此机会,想着如何除去鲁侯稠以绝后患的。

事态紧急,如今郓邑的守兵并不多,撑死不过三四千,而且大部分还隶属于齐国。就算是加上鲁侯身边的亲卒,以及李然的私兵,满打满算,也就五千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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