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不当王(544)

作者:羲和晨昊 阅读记录

阳虎见卫国人竟是这般认怂,于是,他便自作聪明,准备是另有一番打算。

他一方面是派人前往卫都帝丘,慰问卫侯。而另一方面,则是命季氏和孟氏的大军,擅自从帝丘的南门而入,又从东门而出,并驻扎在不远处的豚泽之上。

阳虎的意思其实也很明显,借道之事是因为战事危急,所以没有来得及提前告之。

这的确是我阳虎疏漏了。

但是呢?这个僭越的军队,可根本就不受我阳虎的控制。

这些部队都是插着孟氏和季氏的旗帜的,是他们在鲁国跋扈惯了,这才破坏了原来的规矩。

而另一方面,阳虎所率领的鲁国公室军队呢?并没有走这条道。

试想一下,卫国上下,在听了他的这一番言论,又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呢?

阳虎自以为,他的这一番骚操作,足以引起天下人对于鲁国三桓的厌恶。

但其实呢?阳虎的这一番自作聪明的举动,完全就是在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毕竟,现在全天下,又有谁不知道你阳虎才是鲁国真正的话事人?

所以,卫侯元听了,自然也是勃然大怒。

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为卫国国君,竟是被鲁国给占了便宜。更是因为,他对于阳虎这样“陪臣执国命”的现象级小人是深深的不齿。

所以,他当即要自己的宠臣弥子瑕领兵去追责阳虎。

卫国卿大夫公叔发,当他得知了这一消息后,不免是忧心忡忡。只因为他年事已高,行动不便,让只得是让人推着车子把他送到卫侯元的面前。

卫侯元见到公叔发到来,倒也是很客气,说道:

“公叔卿,你年岁已高,多有不便,究竟是何事,竟是惊动了您老人家?”

公叔发咳嗽了一声,随后是叹息道:

“咳……老臣是特意为了鲁国借道一事而来的!”

卫侯元闻言,不由是怒气冲冲:

“哼!鲁国行事,简直便没有把我们卫国给放在眼里,寡人正欲追究其责!尤其是那阳虎,竟还下令入我帝丘!是可忍孰不可忍?!”

公叔发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君上,怨恨别人而效仿他,这也是不合乎礼的。想当年,鲁昭公有难之时,君上曾打算拿出先君文公的舒鼎、成公的宝龟、定公的鞶鉴,并宣称如果有谁能让鲁昭公回国复位,就会选择其中一件作为赏赐。”

“而且还说,如果有诸侯能为鲁昭公操持公理的,就愿让君上自己的公子,以及几位臣子的儿子作为质子!”

“当年君上的这些话,可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

“君上的贤名如此,难道是打算只因如此鸡毛小事,而冲抵掩盖掉过去对鲁国的恩德吗?恐怕不应该吧?更何况,鲁国乃是周公之后,而我们卫国则是康叔之后,在当年太姒的儿子之中,也只有鲁卫两家是最为亲密的了。君上是要仿效小人而弃掉这天底下已为数不多的亲情吗?”

“这样做,恐怕是要轻易将自己给置于是非之中的,还请君上三思……”

公叔发的这些话,终于是让卫侯元也是稍稍冷静了下来,但是还是不忿道:

“只是……鲁国此举,也实是欺人太甚!寡人又岂能一忍了之?此事事关我卫国体面,总得是有一个说法才行!”

“呵呵,还请君上放心,阳虎此人身为家臣,自掌权以来,却一直不肯安守本分。似他这样的人,就是上天准备增加他的罪行,待他满溢之后再降下罪罚予他。君上就姑且再等待一阵就是!鲁国必将自取其祸,君上根本不必为此事忧心。”

第五百六十六章 祭乐的执念

就在阳虎率领着鲁师讨伐郑国,李然一家人也终于是得以团聚,享受着一段只属于他们的甜蜜时光。

只不过,其实所有人都清楚,祭乐的身体一直是每况愈下的。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究竟会哪个先到来。

深夜

李然将祭乐和光儿给安顿着熟睡之后,李然只觉心情郁闷,便是独自来到了杏林内饮酒。

他痴痴地眼看着杏林,联想起这里白天的嬉笑哄闹,又对比起此刻的幽暗萧索,李然心中不免更是惆怅。

这时,秦医医和则是突然来寻李然:

“少主,医和有一言,却不知当不当讲……”

李然已是喝得有些微熏,但是依旧是保持着清醒。他知道医和特意这时候来找他,那定是有十分要紧的事情。

“哦?是医和先生呐!此刻正有闲暇,先生若是有事,正可据实相告。”

李然起身,并是躬身一礼,以示敬意。

医和还礼,并是继续言道:

“还请少主恕老朽直言,夫人其实……已是病入膏肓了……”

李然听罢,不禁是合眼低头。

他其实又何尝不知?关于这个,医和其实已经是几次三番和他说过了。所以,即便是他再不想面对,但也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的。

“不过……医和尚有一法,或许可以救得夫人!”

李然闻言,不由得又是抬头看向医和,并是显示出一脸的惊讶之色来。

“莫非……先生果有妙手回春之术?”

医和却是摇了摇头:

“非也非也,医和不才,无有此等的技巧。只不过,远在西土秦国之地,那里倒确是留存着不少的戎狄之术,或可帮到夫人。依医和之见,若在下能将夫人送至秦国,或可令其有得一线生机也未可知!”

李然听罢,不由起身,并是一脸激动的握住医和的手。

但是旋即,他又转念一想,不禁又是慢慢松开了:

“只是……秦国相去甚远,即便是坐车,只怕亦需得数旬!况且还如此的颠簸,乐儿她……定是耐受不住的!”

李然说罢,便又甚是无望的坐了下来,并是举起酒樽便一饮而尽。

而医和,则是上前进一步道:

“医和所想要说的,便是此事!”

“如今夫人体弱,必是守不住车马劳顿的。而医和尚有一门绝学,或可助夫人前往秦国!”

李然闻言,又是一个侧目,并是将手中的酒樽放了下来:

“哦?先生是有何主意?”

医和则是进一步道:

“在下曾习得一法,名曰‘止息术’。可暂闭活人七窍,使其不生不死!只不过,此法需得每三天复苏一次,方可保得无恙。而且……”

李然听得聚精会神,只听医和是继续道:

“而且……此术虽好,但也同样是凶险异常……夫人保不齐,也会因此而丧命于中途。”

李然听了,却是沉默了。

显然,这是一个极为艰难的抉择。

现在的祭乐,虽然身体每况愈下,时日无多。但起码,在现在的日子里,他们都还是能够相守在一起的。

而如果让祭乐去了秦国,虽是有一些渺茫的机会能够让她继续活下去,但是最坏的结局,或许这便是一条不归之路,而祭乐甚至就有可能要客死他乡了。

李然犹豫了。

他好像还从来没有过如此的犹豫过。

无论他是在鲁国,郑国,亦或是在楚国。

所有的国家大事,都不曾让他如此的操切踟蹰,使他完全是没了主意。

“我……我愿前往!”

这时,从他们的身后,竟是突然传来一个女声。

李然和医和回头看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祭乐!

原来,祭乐因为身体不舒服,她根本就不曾睡去。她之所以装睡,纯粹是为了好让李然安心。

而且,祭乐也还想再多看看李然,所以,她其实早早的就跟在李然身后是来到了杏林内。

所以,李然的惆怅,李然的无奈,李然的悲伤,这一幕幕,她其实都看在了眼里……

祭乐曾无数次想上去安慰他,但是,她又是十分的惧怕。

她怕,她的出现,会让李然更加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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