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不当王(644)

作者:羲和晨昊 阅读记录

孔丘所说的这些,也大都是正常的外交礼仪。鲁侯宋欲立越女为后,那越国方面自然也是需要提前知晓的。

在这件事说定后,孔丘则是继续言道:

“另外,还有一件喜事要告知君上,齐侯已经决定归还夹谷之会上所答应的那三处地方,这些鲁国之地如今能够失而复得,实是君上之福啊!”

鲁侯宋听到这话,亦是不由大喜过望。

毕竟,能够从齐国的嘴里把肉给夺回来,这对于积弱已久的鲁国来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而这一天大的“政绩”居然就这样又是白白落在鲁侯宋的头上,这又怎么可能不让他欣喜呢?

所以,鲁侯宋也是不住的点头,就连冠冕上的珠子都在那晃得是叮当作响:

“好!好!此事确是可喜啊!”

这时,孔丘则又是谏言道:

“君上如今乃是双喜临门,臣提议,可以议定君上大婚之时,行大赦之举,以示君上之恩。”

鲁侯宋闻言,自也是不会拒绝,挥手道:

“嗯,一切便由孔卿操持即可。”

“诺!”

孔丘应了一声后,随后躬身闪入一边,直接又入了席。

这时,鲁侯宋便又是唤道:

“不知诸位可还有事需要禀告?”

只见季孙斯这时又出列道:

“君上,臣还有一事,需得君上裁夺!”

鲁侯宋开口道:

“哦?季孙大夫请讲。”

季孙斯闻言,便继续说道:

“只因前不久,郈邑发生叛乱,直搅得我鲁国是朝纲大乱。臣以为,我三桓的大邑已渐成尾大不掉之势,不得不有所警觉!”

“更何况,我三桓的这三处城邑,其建制均不符合古制。臣今日提请,望君上应允我们三家,各自堕去这三座城邑的城墙!”

孔丘听到这话,虽是心里有所准备,毕竟这一切他都是早就知晓了的。

但是,现在季孙斯居然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斩钉截铁的直接主动提及此事,却还是让他感到颇为惊喜。

而鲁侯宋,也万万没有想到,今日这可谓是“三喜临门”。

他也没想到,这季孙斯居然会第一个跳出来,并主动要求拆除自家费邑的城墙。

其实,要说费、郈、成这三座城邑,也确确实实都是远超了周礼所规定的范围。

正所谓“王城方九里”。按照周礼,天子、诸侯、大夫筑城的高度、广度都是有定制的。

只不过,如今礼乐崩坏,渐渐的也就没人再把这种规定当回事了。

而如今,季孙斯作为三桓之首,竟是主动提出要堕去三都。

鲁侯宋在惊奇之余,又岂会拒绝?

只不过,他也有些摸不清楚这季孙斯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所以,他也只是先行试探道:

“这……季卿所言虽是有理,只不过……此三邑,皆是鲁国境内的大城,是否有必要拆去城墙……此事恐怕还需从长计议啊!”

而季孙斯这时又岂能不懂得鲁侯宋的顾虑,只听他却又甚是斩钉截铁的回道:

“还请君上勿疑!”

鲁侯宋眯了一下眼睛,不由是望向了叔孙州仇和孟孙何忌。

他二人也是心领神会。

这时,叔孙州仇则亦是出列言道:

“君上,前者郈邑之乱尚历历在目,所以臣也不敢因私而害公,臣附议!还请君上,准臣先行拆去郈邑的城墙,以示诚心!”

孟孙何忌见状,也自是不敢落后,便亦是赶紧出列言道:

“臣亦附议!”

第六百六十五章 堕郈邑

鲁侯宋不由是看了一眼孔丘,而孔丘这时也给鲁侯宋是点了点头,并与他是使了一个眼色。

由于孔丘在这之前也要已是与鲁侯宋吹过风的。所以鲁侯宋也知孔丘之意,于是这才说道:

“诸卿皆为我鲁国之股肱,既然诸卿主动提及此事,那么寡人又岂有不准之理?此事便让孔卿相助诸位,日后也好有个商议!”

随后,季孙斯等人自是一通感恩拜谢。只不过,这其中的真真假假,却也是谁都说不清道不明的。

好在隳三都之事,也算是正式被提了出来,并且是被定为了国策。

等到朝议过后,孔丘便让礼官是领着经过挑选的越国才人是入宫觐见鲁侯,又是将齐国来的使节给安排住下……

在料定完正事后,这才和季孙斯、叔孙州仇、孟孙何忌是又见了面。

季孙斯和叔孙州仇是面朝孔丘作揖行礼,孔丘也是一一还礼。

唯有孟孙何忌,则是朝着孔丘是行了一个稽首大礼,并是言道:

“弟子何忌,拜见尊师!”

其实,自从孟孙何忌当年是受季孙意如所胁迫,与之是“狼狈为奸”后,孔丘对孟孙何忌便一直都不怎么上心了。

这其中,表面上看,好像是因为孔丘对孟孙何忌略有失望之感。但其实更多的,依旧还是因为他们二者之间身份和地位的差距。

当时的孔丘还是白身,而孟孙何忌也不过是孟氏的子嗣,二者之间虽也是天差地别,但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彼时孔丘倒反而是更端得起老师的架子。

但如今,二人都是同朝为官,这多多少少都使得孔丘是有些忌讳。所以,孔丘在其面前也很少是端出老师的模样。

所以,眼看今天孟孙何忌反而是主动行此师徒之理礼,孔丘便赶紧是上前将其搀扶起来,并是作揖道:

“何忌不必多礼,你我虽有师徒之名,但何忌如今毕竟是一国上卿,说起来终究是位高于为师的。”

而孟孙何忌则是连忙说道:

“何忌当初曾问师父,何谓‘孝’。师父曾言‘无违’。何忌知道,师父这是为了点醒弟子。昔日先父让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弟子又岂敢再有违背?”

孔丘闻言,一时倒也是颇为感动,不由是点头道:

“何忌能够如此尊师重道,实乃孟氏之幸,鲁国之幸啊!”

孔丘将孟孙何忌扶起,随后便又是与他们三人问道:

“不知三位大人,如今可有计划?”

这时,只听叔孙州仇是率先言道:

“如今郈邑正一切待命,只等司寇大人一起前往,堕去城墙!”

孔丘见叔孙州仇如此说,不由是捋了一下胡须,并点了点头。

“郈邑刚刚经历侯犯之乱,此事确是刻不容缓!既如此,在下便先行随叔孙大人一起,前往郈邑!”

这时,季孙斯也是言道:

“斯也这便准备下令,让公山不狃早做准备,听候命令!”

孟孙何忌也是说道:

“何忌也这就下令,让公敛阳照做!”

孔丘闻言,稍加思索,随后是正色道:

“郈邑或许不难,至于费邑和成邑,还需得二位大人费心。公山不狃和公敛阳,此二人究竟如何,丘在此也不便多言。但依在下之见,为以防万一,二位大人措辞还需得注意一些才是,以免激变。”

季孙斯和孟孙何忌闻言,皆是一个作揖,以示应承。

于是,在众人议定之后,翌日,孔丘便是随同叔孙州仇一同去往郈邑。

而郈邑也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堕城倒也是极为顺遂。叔孙州仇甚至还答应居住在郈邑的国人们,在拆除城墙后可规划外拓,以另立新居。

这对当地的国人们来说,自然也算得上是件大好事。于是都纷纷响应起号召。

……

一段时日过后,李然是听了范蠡对于此事的汇报,又同样是了解到郈邑城墙的拆除已接近尾声,他不由是点了点头:

“郈邑能够如此顺遂,倒也不足为怪,对了……费邑和成邑那边,可有消息?”

范蠡却是摇头道:

“他们两家,尚且还没有动静!”

李然闻言,不由是微微一笑:

“呵呵,按照公山不狃的做派……只怕也是能拖则拖吧。至于公敛阳,我们之前对此人的情况知之甚少,不过如今看来……也绝非易于之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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