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烟雨落金陵+番外(77)

作者:扶盏 阅读记录

左朷跟着随舟一起往外走,这人是楚逸轩的下属他是清楚的,苏念卿将楚逸轩的人带到了军营,再看她这些天那少见的神态,左朷想问问这两个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毕竟这桩婚事皇帝当初打的是什么主意大家心知肚明,他有心跟眼前这人套个话,可这人嘴上跟沾了牛皮糖一样,如无必要绝不开口,就连平常说话做事也是独来独往刻意避着他们似的,弄得左朷这话痨郁闷极了。

扰人的终于走了,苏念卿这才缓缓拆开那信件,本以为是楚逸轩写来的,可看到上面狗爬似的笔迹,不由得蹙了眉,这字写的让人怎么认?

她花了小半个时辰,看的眼睛都疼了,将那些个能认的字一个个摘出来,勉强凑出个大意来。大概就是楚逸轩这段时日老实本分,没有出去拈花惹草,就连那不自量力敢往他身边凑的也被他顺手处置了,最后则委婉的表达了因她不在,楚逸轩闲来无事将整个按察司上下折腾的苦不堪言,让苏念卿管他一管。

苏念卿看的失笑,提笔飞快的回了封信,她犹豫了下,带着些逗弄的意味,将‘远呈楚督主’改成了‘吾夫亲启’。

信抵京师已经是一旬之后了。

楚逸轩刚刚下朝,金吾卫统领的推选虽然中间出了不少波折,但好歹最后还是定下了梁霄。他琢磨着有些事的可行性漫不经心的迈进按察司府的大门,这一个个的带着笑意打量着他,他不免有些奇怪,自他上次大刀阔斧将按察司上下整治一遍之后,这些人见了他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今日怎么突然就转了性了?

他不以为意的继续往里走,甫一坐下来终于看到桌案上那封显眼的信件。

‘吾夫亲启’四个大字让他拆信的手都微微失稳,胸腔的跳动让他呼吸急促,酡红漫上了耳尖脸颊。

他指尖有些发颤,刚拆了蜡封就从纸皮中滑出一个小纸包来,裹挟着沁人的清甜,他凑在鼻尖嗅了嗅,应该是茶叶之类的,他将纸包放进衣襟中收好,这才展开了那信纸。

符津倚在窗外偷看,见他一会傻笑一会跌进那圈椅中打滚,心知这回楚逸轩总不会再找自己麻烦了,正想偷偷溜走,不妨他正好读到最后一句,冲窗下那人影喊话道:“滚进来。”

他这会正高兴,符津胆子也大了起来,随意往那桌案上一坐:“督主有什么吩咐?”

“你跟你嫂嫂告状,说我整治的你们叫苦连天?”

“按察司上下那么多人呢?督主凭什么认定就是我?再者那信又未署名……”符津不打自招,忙以手掩唇,讨巧的笑:“哥哥。”

好在他今日心情不错,只是将他从桌案上推下去:“你那狗爬似的字就别拿你嫂嫂面前丢人现眼了,丢我按察司的人。”

他负手往外走,符津紧跟着道:“督主,还没到下差的时候呢?”

“身体不适,替我告个假。”

楚逸轩哼着小调,心情极好,连着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风有约,花不误,待北疆诸事了结,岁岁年年再不相负。

他心想:“再不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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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犒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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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封来信,楚逸轩连日来的心情都松快了许多,没再去刻意找谁的麻烦,就连下朝的时候对着那些参自己的御史也是报之以一笑,可把那人吓得不轻,回去就发了高热,又这般过了三四日,见楚逸轩确实没来找自己晦气,这才略微安了心。

可是如此这般心情极好的过了数日的楚逸轩,终于察觉出不对味了。

自己好像被人给画了张大饼。

待北疆诸事了结,岁岁年年再不相负。往远了说,苏家在北境同离林耗了二百来年了,往近了说,苏念卿启程去北境也有两个月了,诸事了结?什么时候能了?苏念卿给了自己一个完全看不到期限的甜头。

意识到这一点,他这些时日说话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符津拿了别人的请帖来请示,他看也没看就应了下来,直到晚间载着满腹心事的马车在醉情楼外停了下来,他看到那红袖招招彩带飘飘的靡醉方回过神:“怎么到这来了?”

“楼大人设宴,宴请国师大人和一众同僚,也给您递了请帖,您不是应下来了吗?”

应了吗?好像是有人递了帖子,可他压根就没看那帖子上写了什么,晚上莫名其妙就被马车载到了醉情楼,他撂下车帘:“掉头,回府。”

符津尚未及反应,不远处楼璋已经看见了来人颠颠迎了上来:“下官恭候楚大人已久,大人快请上座。”

这个时候再走,未免太过于拂人脸面了,楚逸轩无奈应承下来,不少人皆已落座,见到他不免有些意外,还有那位国师,不知倒腾的什么邪魔外道,拿一枚黑乎乎的泥丸应付皇帝说能长生不老容颜永驻,楚逸轩向来是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的,可谁让皇帝笃信呢?将这人奉为国师,虽还没有什么实权,可如今在朝堂,倒是炙手可热。

那国师倒是有心同楚逸轩卖好,只他一直不大热络罢了。楚逸轩原还好奇,他同这些人向来不大对付,怎么今日特特请了自己来?现下想来,未免没有从中牵线搭桥的缘故?有意思,这国师仗着自己那一身忽悠人的本事,在皇帝面前也算是有求必应,专门跑来同自己攀交情?多此一举。

那国师话里话外流露出攀附之意,只楚逸轩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的,倒是弄得那青袍老道尴尬的紧,席间不是没人尝试着活跃气氛,但是这人向来只按自己的心意办事,软硬不吃,众人讨了个没趣之后,犹自抱着自己怀里的温香软玉饮酒作乐,也没甚心力在二人当中搅合了。

场中唯二的清醒者便是那国师和楚逸轩了。一个说自己是修道之人,戒酒戒色,楚逸轩闻言不免轻嗤,既受了戒还选在这风月场宴请宾客,修的哪门子邪魔外道真不怕降下个天雷来劈死这招摇撞骗的;楚逸轩就更难评了,自坐下来开始,人不碰一个也就罢了,酒盏都不见他端一下,久而久之那些一同入宴的便有些不自在了,谁能受得了自己沉醉放|荡的时候有个人神智清醒的盯着你看?

所以当楚逸轩借口离席的时候众人象征性的阻拦也无,那青袍老道殷勤的又要起身相送,楚逸轩当即惹火:“没完没了了是吧?我不管你今日请我过来打什么主意,再这么缠着我,我让人烧了你的道观砸了你炼丹炉,看你的无量天尊能不能救得了你。”

这老道被人劈头盖脸的一骂也呆愣住了,自己本就是个江湖混混靠着坑蒙拐骗起家,因缘际会之下入了皇帝的眼,帮他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稀里糊涂就混了个国师的头衔,结果爬到这位置才知高处不胜寒,原想着对楚逸轩伏低做小,日后若出了什么事也有他回护自己一二,这才大费周章的设宴想请,哪料这人这般不留情面?

“什么狗屁国师,充其量也就是个欺世盗名的混账,督主若看不惯他,我带人揭了他的老底,看他怎么在皇帝面前招摇撞骗!”

“别多事,”他本也是想给皇帝身边再安插几个人手的,有这么个欺世盗名的在,倒免得自己再费心思了。

“督主,我听说那老道炼的药丸里面丹砂的成分极高,能不能长生不老我不清楚,但皇帝再这么吃下去说不定真要永享极乐了?”

吃死了才好,他倒真担心吃不死他。

“别多管闲事,也别跟那老道走的太近,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也跟咱们无关。”

马车悠哉悠哉又绕回了府邸,自苏念卿回北疆后他少有歇在府里的时候,这会到了门前管事的早打着灯笼迎他入府,他简单洗漱了下,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

窗外寂静的很,连虫鸣也不闻,倒不知是几时了。他心头好像挟裹了层烈火,而且今晚实在是压制不下了,他想着在这张床上二人曾做过的那些事,缓缓将指尖探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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