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番外(103)

作者:枕明生 阅读记录

小姑娘不高兴地撇着嘴,有些委屈地站原地不走了。

江在水平时很注重自己形象,跃玄观那么多针对她和少观主的课程,只有礼仪课她是认真学了的——为了保证自己蹦蹦跳跳时也能保持满脑袋珠钗不打架。

在大街上乱了头发,她简直想拎着罪魁祸首下油锅。

祝江临没想到真把人惹哭了,看着她泛红的眼圈慌了一瞬,回过身哄她:“教你个新术法。”

江在水眼泛泪花地瞪他,话都不想说了。

祝江临掐了个诀,念了几句,手上被取下的珠钗有灵性一般飞了起来,江在水只感觉三千青丝被轻柔地带起,珠钗穿插几下,叮当作响地固定回了头发上。

罪魁祸首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面镜子,试图将功补过:“看看,这样可以吗?”

江在水不太情愿地看了一眼镜子,瞬间被吸引,“你从哪里学的?”

镜子里的女孩明眸善睐,眼里还带着水光,神情却亮了起来;她头上盘着双环飞仙髻,珠钗点缀的错落有致,晃一晃脑袋,发髻也跟着灵动地晃晃,像是两只圆耳朵。

这发型新奇,她还未曾见过呢。

“应该是我妹妹教的吧。”祝江临也不太记得自己怎么会这种没用的术法,但刚刚就是莫名想起来了,见小姑娘好像是被哄好了,松了口气。

江在水“哼”了一声,边捧着脸照镜子边抱怨,“那她肯定也是你这双破手的受害者。”

祝江临顺着她:“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是我的问题。”

“原谅你了。”江在水唇角扬起,眼睛弯弯地问他,“这术法怎么做的?我要学!”

祝江临把手诀教给她,“这个术法算是一种既定的‘路线’,只能做出这一种发髻。”

“那也很厉害了。”江在水拉着他走出巷子,松开手,兴致勃勃地练起手诀。

她理到第三步,卡了下壳,转过头问身后默默跟着的祝江临:“这步的无名指要放在哪里?”

“食指和中指中间。”祝江临把手诀又做了一遍。

他走在后面,看着江在水满心术法的样子,突然道,“对不起。”

江在水一愣:“怎么了?”

祝江临认错态度诚恳,“我不知道你那么不喜欢别人弄乱你的头发,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他这话简直像总角幼童打完架被按头讲和,江在水“啊”了半晌,终于道:“好的,没关系。”

而后她想起什么,歪了歪脑袋,带着浮光掠影般的笑意道:“我给你养只兔子吧,下回你再手痒,就去摸它。”

祝江临目光掠过她头顶那两个竖起的“耳朵”,也笑了一声,抬手轻飘飘地拂过,在江在水警惕的目光中甩出扇子,“唰”一声展开,悠然走在了前面。

“走吧大小姐,我们回客栈后厨,挑兔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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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寥寥(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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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当然是没去挑的。

江在水刚回到客栈,就被数日未见的师父叫住了。

“泱泱。”

“师父?”江在水应声,有些诧异,“好些天没见着您了,您上哪去了?”

江照然挑了下眉,“为师在雍都城转了转,你找过我?”

“找过两次。”江在水道。

她先前想问问师父那天去雾绡阁的事,顺便打听一下五公主容寻双,结果每次上门都无人应。

江照然平素就神出鬼没的,不到逢年过节别想见他一根毫毛,江在水也习惯了此人不打招呼就跑的行事风格,去了两次就放弃了。

“那么巧我每次找您您都不在?”江在水每次上门可都是挑着时间去的,谁家大忙人早中晚三个点都不在自己房间里呆着啊。

江照然默了一下,迟疑道:“我好像每晚都会在房门上贴隔音符。”

并且没有一天记得撕下来。

师徒两人对视无言。

江在水无语道,“您真省心。”

江照然咳了一声,借助一边安静呆着的祝江临转移话题,“你们做什么去了?”

江在水拿他的话回他:“去雍都转了一圈。”

祝江临礼貌一笑,站在一边安静地充当装饰品。

“就你们两个?”江照然不太喜欢这个散修,总认为人家会拐带自家徒弟,他问道,“你最近怎么都不跟与明一起玩了?”

“阿弋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江在水觉得此事解释起来容易露馅,“师父,我有点事想问您,您现在有空吗?”

正好,通过两边“供词”辨别一下容承镛有没有坑他们。

江照然本来也没什么正经事,点头答应。

江在水便同祝江临道了个别,跟着师父一块商讨去了。

祝江临微笑着把人送走,心里琢磨着事,不知不觉溜达到了客栈后厨。

来都来了,他朝着一边的店小二招了招手,“你过来。”

包下了天字楼一整个顶层的大客户,又和丞相府关系匪浅,客栈老板早召集了全客栈的人员耳提面命地培训了一通,哪怕是管采购的长工也得认识这几张脸,生怕不小心哪里得罪了人。

小二是来后厨端菜的,闻言放下菜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客官是有什么想吃的吗?您喊我们说一声就行,不用亲自来厨房这腌臜地。”

祝江临:“你们这后厨有兔子吗?”

“兔子?”小二愣了一下,“有,您想吃兔肉吗?”

祝江临抽出扇子摇了摇,面上摆出温润如玉的笑意,“并非,是我家小友想养只长毛的宠物,托我来问问。”

小二“嗨呀”一声,“做宠物的兔子哪能来后厨挑,您稍等,我把菜上上去,带您去市集上走一圈,兔儿啊狸奴啊都有,您看哪个顺眼就买哪个。”

祝江临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二手脚麻利地上了菜,用抹布一擦手,同掌柜的说了一声,便带着祝江临出了客栈。

小二边领路边絮絮叨叨,“咱们自在阁同金平长街就隔着一道琳琅街,主打的就是清净又便利。这金平长街上什么都有,您来这些日子,想必也看过不少。从长街往东进春晓街,走不了两步就能看见一家宠肆,小的就领您上那挑去。”

祝江临有意装相时,总能给人留下君子端方的好印象,他只偶尔应上声“好”、“有劳”,小二就有种自己被认真倾听的错觉。

这边兵分两路,各自寻了事干,再说容承镛那边。

四皇子殿下甫一回宫,便觉出气氛不对。

大庆朝的规矩,皇子五岁后搬入东西两所居住,容承镛生母早亡,刚满一岁便被送入了东所重华宫,由向氏的母亲入宫带大。

向老夫人并非修士,她向圣上求了恩典,亲自把外孙抚养长大;如今年纪大了,又没有其他亲人,皇帝念其对皇子一片爱护之心,便把人留在了宫中颐养天年。

管事姑姑守在重华宫门口,见他来了,小跑两步迎上去,压低声音道:“殿下,陛下来了,正在宫内与老夫人说话。”

容承镛眼神一冷,轻笑一声,“稀奇。父皇都多少年没来过我这重华宫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正赶上我出门。”

管事姑姑眼神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没事。”容承镛提起长袍,迈过门槛,瞥了一眼殿内,转头嘱咐了一句:“袁姑姑,一会儿你先帮我把外祖母带走,让她别操心。”

管事姑姑只好应了声是。

容承镛入了殿中,先给皇帝和老夫人见过礼,而后淡淡道:“父皇今日怎么想起来到儿臣宫中了。”

容帝眯起眼睛,看不出喜怒,“怎么,你这重华宫朕还来不得了?”

“儿臣不敢。”容承镛不卑不亢地和他对视,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

容帝打量了他片刻,转过头放缓声音,对向老夫人道:“老夫人陪朕聊了这许久,也该累了,来人,带老夫人下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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