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番外(36)

作者:枕明生 阅读记录

祝江临挥手把东西都收起来,看着他在空荡荡的房间内摆阵。

现有的储物道具,能开拓空间最大的是乾坤袋,大多能开拓两到三厘的空间,如果只是出个远门,基本是足够了。

但如果是一次性装下一个房间的家具……一个空乾坤袋倒是可以做到,但是且不说常人出远门会不会浪费宝贵的储物空间让它空空荡荡——祝江临身上,根本什么饰品都没有,更不用说乾坤袋了。

顺带一提,储物道具所能储存的物品有特殊性,不可以储存开了灵智的存在,也不可以放置其它储物道具。

若是寻常修士在这里,大概眼睛都要瞪出来。

风袭玉却连眼神都没多分一个就开始设阵法,显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海宫珠内的魏桃只能模糊听到外界话语,不能看到外界场景,于是关于龙凤这类神兽的一大秘密,就这样悄声继续藏匿。

祝江临语气平常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封印自己的记忆?”

“那自然是有道理的,”风袭玉笑得舒怀:“我可不能告诉你。”

“和你的病有关?”祝江临语气平静,虽是疑问,语气却肯定。

怎么这么聪明。

风袭玉暗叹一声:真是奇了怪了,这老蚯蚓不会已经拿到一份记忆,在这儿耍我呢吧。

他抬眼佯怒道:“你才有病!本公子是和人打架一时不察落了套,才被小大夫揪着灌药扎针,身体好着呢!”

祝江临点点头,像是信了。

他们心有灵犀地跳过了这个话题,祝江临接着问:“既然如此,放在你那里的记忆呢?”

风袭玉将一块上品灵石摆在乾位上,完成主要灵气供应源的摆放,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拿出灵粉开始填线。

他的手很稳,洒灵粉时半点不抖,不像江在水,每次洒完还要另行纠正。

“谁出门游山玩水还带着你的记忆啊。”风袭玉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我扔在云绯楼了——就是如今的四大门派之一,我是他们的长老,怎么样,比你厉害吧?”

祝江临挑眉:“云绯楼的人知道他们的长老是只鸟吗?”

“本公子是凤凰!不是鸟!”风袭玉画完这一笔,义愤填膺地直起身,顺手掏出枚灵石就往他身上砸。

祝江临接住,从善如流地改口:“好的,凤凰鸟。”

这个龙为什么这么恶劣啊!风袭玉发出了和江在水同样的疑问。

“烛玄揽是我从前的名字?”祝江临接着问。

风袭玉撇撇嘴,将线连接成闭环,用他的话敷衍他:“嗯,是,你不是马上就要解开封印了吗?到时候自己看呗。省得你和我在这猜来猜去还不信我。”

祝江临忽略后半句,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这么个有问必答的好友,实在不多见,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只可惜抛出记忆的所在后,风袭玉就不再透露什么有用的信息。

祝江临也不气馁,就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他闲聊。

到阵法画完,风袭玉也被问烦了,挥苍蝇一般冲他摆摆手:“防护大阵画好了,再来十个我一时半会也冲不开,你自己进去开启阵法解开封印就是了——这你放心了吧。”

“有劳了。”祝江临谦逊有礼地微一颔首,敲了敲海宫珠把魏桃叫出来,让她在阵法外守着。

风袭玉挑眉,看了一眼灰黑麻布衣的夫子,朝祝江临做了一个口型。

祝江临站在阵法里面,十指结印引动阵法,轻轻一笑。

“对了,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他道。

风袭玉用手抚过腰间假装储物道具的玉佩,捞了个蒲团出来坐下,闻言警觉地抬眼,“什么事?”

“其实我最开始打断你,是想说——”

“你装腔作势的时候,特别像一只炸毛的小鸡崽,羽毛黄澄澄的那种。”

早早施加好空间法阵的天字房客栈沉默须臾,蓦地爆发出一声愤怒的大吼:“烛!玄!揽!”

祝江临撩拨完成,满意地盘腿坐下,任由风袭玉在外骂骂咧咧,将自己的意识沉入了海宫珠中。

“这种环境下冥想,你也不怕走火入魔!”风袭玉边骂边把声音放小,气得踹了防护阵两脚。

祝江临要收回记忆,不光要解开封印,更要在冥想中接取海宫珠内的信息。

而这种冥想,和突破时的运转周天一样,是很忌讳周围环境的安静与否的。

不过走火入魔的概率还是比突破时小许多,若是被强行打断,大多是记忆错乱,最坏可能会痴傻一阵子。

待风袭玉慢慢消气,重新坐回蒲团上,一旁站着的魏桃开口了。

“您就是凤凰大人吗?”

“我不是。”风袭玉眼也不眨的否认。

魏桃被他噎了一下,有些无奈道:“好吧,但能在短时间内画出这种复杂法阵,总归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这回学乖了,赶在风袭玉之前开口:“您明明有实力也有自己的势力,又对龙神大人这么不满,为什么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龙神大人妥协呢?”

风袭玉嗤笑一声:“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有实力有势力的?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散修,好不容易看到龙这种传说中的物种,当然得好好供着。”

魏桃沉默了。

风袭玉嫌蒲团坐着不舒服,又从玉佩里拿出凉丝靠垫,向后一仰。

祝江临有句话说得没错,他们这种东西,失忆了以后谁都不会比谁大意。换做自己,也许是生人勿近,死也不会信任所谓“以前的记忆”吧。

在这点上,他还是很佩服祝江临的,所以不介意稍稍忍受一下他过分的谨慎。

虽然这条龙无论是暗自质疑、试探、还是最终表达信任的方式都很讨人厌吧。

“魏夫子,看你长得好看,我给你讲个故事。”他漫不经心道。

“从前有个小丫头,和哥哥相依为命,住在大山里。有一天,大山里来了一位客人。”

“小丫头很淘气,计划了一个恶作剧,打算捉弄客人,但是很怕被哥哥发现,抓起来打屁股。”

风袭玉挑起嘴角,笑里带着邪气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怀念:“小丫头不知道,其实她哥哥早发现了,正兴趣盎然的准备看热闹,并且打算添一把火,拿她当挡箭牌,省得客人找自己麻烦。”

他描摹着玉佩上的纹路,没抬眼,语气中带着些懒散的笑意:“讲完了,魏夫子觉得好听吗。”

魏桃没说话,半晌,她道:“这位姑娘和她哥哥、以及那位客人,关系一定很好吧。”

“是很好。”风袭玉眼带赞赏的抬眸,凤眼微弯,笑意不达眼底,“所以,还请魏夫子以后说话时,多加斟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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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桃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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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玄观的师兄师姐要次日清晨才能到渡城,一路担心小师妹自己莽上去莽出事来,前前后后丢了不知道多少只传信的纸鸽儿。

江在水回客栈第一件事,就是一边给师兄师姐回信,一边安抚担忧地问这问那的栖谷。

当然,全都是有所隐瞒的。

没有隐瞒的那封“全貌”,早在回客栈之前就以灵力写过一遍,发给远在龙门岛的观主夫妇了。

“嗯嗯,他就是拿我的身份当挡箭牌……是的,非常没良心,我也觉得……真的没受伤,对面一听是大小姐驾到,立马吓得弃械告饶了。”江在水不走心地瞎编。

游与明是个养生人,到了客栈留下一句“有话明天再说”就回房休息了,江在水的房内此时只有主仆二人。

栖谷哭笑不得地听她敷衍自己,叹了口气:“总之,你没事就好。”

江在水写完了信,把笔递给她,拎起信纸欣赏:“放心,我命大着呢,他祝江临折钱府里我也能毫发无伤地出来。”

栖谷一边涮笔一边摇头,“是,大小姐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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