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剑上步，发丝轻扬，身上的制服沾了血污，胳膊上的伤口隐隐刺痛，鲜血突破了布料的阻挡，蔓延出来。洛北顾不上这些，他的脚步加快，奔跑了起来，起身一跃，裹着血光的剑裂过Alpha的后颈！

狂化Alpha发出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凄惨叫声，像受到莫大痛苦一般捶打着后颈。洛北被他一掌打飞，“咚”的撞在石墙上！

胸腔震的剧痛，感觉肋骨都断了几根。

洛北捂着胸口，嘴角挂着血丝，眼睛却格外的明亮。

果然有效！

他猜得不错，尽管Alpha全身都得到了强化，但是他的腺体依然是脆弱的。

现在的人造人就像是阿喀琉斯的脚后跟，冥河水唯一的漏洞。

也是沉殷致命的弱点！

洛北的腿有些颤抖，起身时竟有些立不住，刚才那一下真的有点痛，胸口涨麻，口中也全是血腥味，但是眼下他们有了能击败对方的机会，绝对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我们上！”

洛北喊道，兰守和他两人一个进展一个远袭，配合的天衣无缝，陷入疯狂的Alpha失去了骄傲的资本，他的身躯倒在地上发出了闷响，双手紧紧护着后颈的位置，脸上也有了惊恐的表情。

“不……要……”

Alpha开口说话了，连续不断的张合着嘴唇费力地吐出两个字。洛北愣了一下，看到了逐渐恢复意识的Alpha，手中的剑犹豫了一下，就在这个空档，背后袭来了手握利器的狂化者，铺天盖地的信息素争抢着空气，洛北的大脑“嗡——”了一声。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后。

通道被撞开了。

两个不受控制的Alpha扑向洛北，他们手中的利器寒光晃到了洛北的眼睛，像是死神挥动的镰刀。

蓦的，一个人影闪过，他的脚步有些急促，不像平时那样干脆利落。他握紧了匕首，跳上了Alpha的肩头，用尽了全力，割开了Alpha的咽喉，不留一丝余地。

“洛北！”

年蕴冲了下来，神情紧张焦虑，盯着洛北的眼睛，目光下移，看到了洛北还在渗血的胳膊，呼吸都紧了一下。

“你受伤了？”

洛北一把抓过年蕴的胳膊，冲他喊道：“为什么要进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别管我！这里很危险，你不能过来！”

年蕴咬着下唇，浑身止不住的战栗。

他在生气，无比生气。

洛北受伤了，他们一个都别想活着！

年蕴把洛北护在身后，低声道：“我必须来。”

说完，他把自己弹了出去，像个愤怒至极的猎豹，刀刀见血，招招要命，Alpha被打的连连后退，颇有招架不住的架势。年蕴眸光一闪，看穿了他的动作，匕首插进他的肩膀，一直砍到后颈。年蕴用力拔出了匕首，骑在他肩头，双手用力握住刀柄，刺穿了Alpha的腺体！

Alpha嚎叫着，身体支撑不住，年蕴跳了下来，只是脚步却有些虚浮，连着后退了好几步，他的脸色很难看，浑身在控制不住的冒着虚汗，洛北从身后接住他，年蕴先他一步，在他问之前开口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Alpha的信息素对我影响有点大罢了，能忍住。”

年蕴咬紧舌尖，不让自己松懈。

这Omega的身体，这会还真是给自己添乱。

年蕴的出现让场面又发生了逆转，洛北心疼的看着他，年蕴却四周打量着，放声喊道：

“沉殷，我知道你在这！”

他的话让洛北和兰守身躯一震，错愕的看着他。

年蕴向前走了两步，目光不善：“我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

年蕴的耳尖捕捉到了一抹轻笑，他定了定神，沉声继续说道：

“你是来见我的，不是吗？给我出来！”

轻笑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洛北的神经瞬间绷紧，沉殷从漆黑一片的角落走了出来，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表情。

“你还是这么聪明，43068。”

“我是不是应该道一声……好久不见？”

沉殷眯起了眼睛。

第九十八章 他的选择

“沉殷……”

洛北咬紧了牙齿，目光锁在沉殷的身上，他向前两步想要将年蕴护在身后，霎时听到了年蕴的声音。

“都别过来！”

年蕴微微抬起下颌，对上沉殷的目光。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沉殷略显满意的“哦？”了一声，薄唇带着慵懒却欣喜的声音：“你的态度，我很喜欢。”地牢静谧，沉殷走路落在地上的皮鞋声显得格外清脆。

他玩味地勾了一下嘴角：“想通了就好，我还可以接你回家。”

说话的下一秒，沉殷出现在了年蕴的面前，钳起他的脸颊，年蕴皱着眉瞳孔瞬间紧缩，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过来的。

“受苦了吧。”

沉殷像是在检查一件稀世珍宝的完整度，连语气都忍不住带着怜惜。

手指攀上年蕴的眼眸，指肚微微用力在皮肤上留下自己的指痕。

年蕴瞪着他扭头甩开了他的手，沉殷的手顿在了空中像是僵住了一样，半天没有反应。过了会儿，才回神地收回了目光，抬眼的眸光冷了几分。

“地牢不可能被随意攻破，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多Alpha同时失控，只能是有人故意催化了他们的狂化，而能做到这些的只有你！”

年蕴将手挥了出去，身子微倾：“琥珀中，你让死士围堵白桦，想让我知难而退，你在威胁我回去，这之后你又在陵西滩设埋伏，想杀了我！”

“你在瀑布里制造我死亡的假象，甚至不惜杀害407的人！他们是人，不是你用完就扔的工具！”

年蕴的眼中沾染着愠怒：“如此大动干戈，出现在众人面前，还是王宫重地，沉殷，你真觉得自己能逃得出去吗？”

沉殷鼓起了掌：“漂亮的分析，真不愧是我独一无二的完全体，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满意了。”

他意义不明地看向年蕴，语气暧昧：“甚至连你这出言不逊的老毛病，我都一块怀念了起来，是啊…这样才是原来的43068，变一点都不行。”

“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

沉殷单手扶着下颌：“真正让我动了杀心的只有在陵西滩的那次。”他停顿了一下，眼眸向下掠过，抿了抿嘴唇，“但那次的行动是我很失败的决策，如果重新再来一遍的话，我应该是不会让石梓尧去做任务的。”

只有那次之后，听到了年蕴可能会死的消息，沉殷才真正紧张了起来。

他恨不得年蕴受尽折磨，想看他痛哭流涕，想让这个少年跪在自己身前求饶认输，祈求获得自己的庇佑，就像其他人一样，但是唯独见不得他真的选择离开。

年蕴站在自己面前，但是心却向着另外的阵营。

沉殷墨色的眸子闪过一抹锐利，在这个世界，只有他能决定年蕴的生死，谁都不行！

“你活下来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高兴。”沉殷语气轻快地说道，“不过……你真的觉得你现在的决定就是对的吗？”

沉殷暗有所指，口型一张一合，念道：“年蕴。”

年蕴怔了一下，沉殷笑出了声：“你觉得你的秘密还能藏住吗？我天真的小家伙，当这些自诩同伴的家伙知道了你掩盖住的真相，他们还会对待你和之前一样吗？”

沉殷眼神幽深：“你努力维持的平衡还能保护得了吗？”

年蕴神情有些恍惚，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洛北忧心地看着他，却还是被沉殷的话影响到，他把年蕴揽在怀中，问道：“你究竟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