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谦的眼神已经陷入癫狂，言语错乱着：“我没想真的杀她的！我只想她别在逼我了！但是蓦岚再也不会动了，也没有呼吸了……我害怕极了，我想跑，想忘记着一切，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洛谦的嘴角甚至勾起了弧度，诡异地睁着眼笑道：“我每晚都梦见她，看着她浑身浴血想取我的命！洛北……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我没有一个晚上睡着过！为什么是我？明明是他们，是你，你们都该死！”

“够了！”

洛北吼道：“我现在就替父亲清理门户！”

洛谦死死盯着他，突然口吐鲜血，他似乎张着嘴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成功，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石梓尧拔出短刀，甩掉上面的血迹，一脸挑衅：“这种事我来就好。”短刀在他的手中旋转一圈，稳稳抓牢，“最趁手的兵器要杀最恨的人。”

他眸光一凛，看准年蕴所在的位置。

“现在，轮到你们了！”

第124章 解药交易

石梓尧挥舞着短刀直冲年蕴而去，他身上的气息如同修罗一般，再没有了戏弄的味道，只想要眼前的人付出代价。

“石梓尧！”年蕴喊道，“你还可以重新开始，但是你要是杀了我，你就一辈子都回不了头了！”

石梓尧的尖刀擦着年蕴的衣袖直冲而上，年蕴下意识地眯起一只眼睛，顿时脸颊一阵刺痛，火辣辣的，被划了一道血口。

“我？”

石梓尧嗤笑着，放肆一般地大笑：“我早就没有退路了！早晚都是死，我也从来没有怕过，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的骨节越发分明，握紧的短刀忍不住让手腕轻颤：“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割开你的喉咙，看着你的脸被鲜血覆盖，看着洛北惊慌失措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做梦！”

洛北挡在年蕴身前，刀剑发出争鸣之声，顿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惊雷便震响整片森林，望星崖的数随风摇曳，狂风作响，一场恶战早已打响。

“当初就应该杀了你！”

石梓尧的眼睛死死盯着洛北，像是在用目光切割他的身体：“这样年蕴就不会再想起你，他还会回来，带着心死和绝望，回到我身边，永远囚禁在沉殷身边，一生不得安宁。”

石梓尧的目光冷了下来：“你为什么要出现呢？为什么你们两个人没有成为仇敌反而腻歪的不成样子，明明你做过那么不容原谅的事情，你抛弃了他，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年蕴恨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还能和好？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啊！”

洛北冷笑：“痴人说梦！不过是你的妄想罢了，世上没有如果，我和年蕴的事不劳你费心，你和年蕴之间的那点情谊早就被你自己断的干干净净了，而你，也会死在我的剑下，成为林间的一抹幽魂！”

“哈哈哈哈……”

石梓尧的眸子倒映着二人的身影，他咧开嘴角：“我不喜欢有人比我话多，比我还巧舌如簧，你们去死吧！到地狱双宿**吧！”

他猛地跺了几下脚，将手中的短刀钉在地上，年蕴洛北看着他的举动皱起眉头，突然脚下发出剧烈的响动，地面开始摇晃，两人重心不稳地摇晃着，石梓尧后退了一步抚开脸上的发丝，一脸胜负一定的模样。

“要塌了哦。”

他轻飘飘地说着，下一秒在短刀钉死的地方，山体发出轰轰声响，随之悬崖断裂，崖壁吃撑不住土壤控制不住的下滑，洛北抱紧年蕴，佩剑凿进峭壁，两人悬挂在半空，只靠着那一个微弱的支点支撑。

石梓尧向下探头：“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吧。”

“你早就算计好的！”年蕴的眼中喷涌着怒火。

“是。”他供认不讳，笑道，“我不喜欢做没准备的事情，杀洛谦是一件，送你们上路是另外一件。”石梓尧眼中已是控制不住的得意，“嘭！你输了，年蕴，这样你就永远赢不了我了！”

他心情愉悦在悬崖上转圈，手撑着下巴：“阎王那里都打点好了，你就放心得去吧，等个几十年我就会找你玩的，别太着急。”

大雨倾盆，伴随着雷声像是要将一切消磨干净，林中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音，洛北似乎有所察觉，心中焦虑稍缓，扬声道：“石梓尧，今天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到时候就属你哭的最难看！”

石梓尧哈哈大笑：“煮熟的鸭子就剩下了嘴硬，淋成落汤鸡了都不肯饶人，少将军，你英明一世也没想到栽在我的手里吧？这次神仙都救不了你们了，乖乖给我等死吧！”

雨水让土壤潮湿，佩剑扎不住向下滑落，两人往下掉了好几米，洛北硬生生把剑卡在岩石中才阻止了下坠。

他焦急地看向怀中的年蕴：“还好吗？”

方才雪松的味道过分浓烈，洛北都被刺激得红了眼。

年蕴心脏跳得剧烈，身体有些控制不住地发虚，他感觉口干舌燥，但是身上又一阵一阵发着冷。为了不让洛北分心，他咬住舌尖：“我没事。”

洛北感觉到对方的情况有些不对，但是情况紧急顾不上多言，前一秒还在叫嚣的石梓尧突然咬紧了唇齿，半跪在地上。

该死……

他心里暗道不妙。

眼球凸起，红血丝爬满了眼白，他跪在地上竭尽全力用手支撑着身体才不至于倒在地上，但已是强弩之末，口中的血腥味渐渐返了上来，他忍不住喉头一哽，吐出一口鲜血来。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刚才他的攻击已经让濒临破碎的身体超负荷运动，心情的不住起伏也加重了伤势，一身的疤痕再也没有康复的可能，这会疼起来就好似尖刀刺进皮肉，快速狠戾地刮着他的骨头。

“石梓尧！”

年蕴在半山腰间喊道：“沉殷骗你，利用你，你的一身伤都是拜他所赐，值得吗？人只有一辈子可以活，就算你为他做这么多，他会记得你吗？你死了他都不一定知道！”

石梓尧捏住领口的手骤然握紧，身上的布料抓出道道褶皱。

他想要反驳，但是他却头脑一片空白。

他早就失去了“为谁而活”的动力和方向了，只要他一直做下去，像以前一样，只要自己什么都不问，不听，时间会忘记所有的伤痛。

他的眼神猝不及防和年蕴相触，年蕴被他浓浓哀伤刺痛，那是一抹被坚冰还厚重的幽怨，覆盖在积雪之下，混沌的严重尚且开出一朵冰莲，绽放着最后的残枝败叶。

石梓尧殷红的嘴唇上下开合了几下，没有声音发出来，但是年蕴却猛地愣住了。

对不起。

他说。

“你……”

年蕴话还没说出口，又一道闪电划亮天空，暴雨淋刷着二人的视线，洛北的臂力快到了极限，祸不单行，岩石松动，佩剑失去了唯一的支撑点，深不见底的悬崖，二人的身影淹没在雨帘之中，洛北丢下了佩剑双手护住年蕴的头和后背，坠入深渊。

石梓尧深深注视着他们的背影，但是嘴角已经扯不出一丝笑容。

“王国军！放弃抵抗！”

冲上来包围石梓尧的王国军围成一圈，他们对着石梓尧兵戎相见，每一个都是想杀了他的眼神，石梓尧眼珠一转，看见他们叫着嚷着，听见他们在想办法找到年蕴洛北，他忍不住摇摇头，这么大的雨，如何找得到？等他们想办法下去，带回去的只有两具恩爱的尸体。

年蕴，我们虽然不能成为一辈子的朋友，但是这次就别怪我把你带上一块上路了。

我还……挺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