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

他又试探着问道，洛北抽了抽眉毛，努力组织着语言：

“你还是少看点那些东西吧……”

第三十八章 二字情书

年蕴“喔”了一声不再深究，洛北看着他的模样起了逗弄之心。

“你都没见过子夏就觉得我和她般配？怎么看出来的？”

年蕴疑惑地看着洛北，他从407逃出来之后经常会光临附近的小酒馆打听消息，几乎每次去都会有人聊起洛北的事情，听得多了也就有几分信了，但既然洛北都说了没什么了他也不想去追究。

“瞎猜的。”

年蕴说道，正欲把脑袋埋进胳膊中时听到了洛北忍不住的笑声。

“我还觉得咱俩挺配的呢，我应该喜欢你吗？”

什……年蕴一下精神了，脸红到了脖子。

“你，你……说什么呢？！”

“说真实想法呀。”

洛北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显:“和你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了，觉得你挺不错的，你呢，觉得我怎么样？”

年蕴不住地往后退，洛北步步紧逼，直到退到了墙角没处可去。

“洛北！”

年蕴慌张的喊道。

“我在呢。”

洛北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别……”

年蕴目光飘忽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他盯着墙角那的一角缺口长出的野草，试图转移注意。

“我什么都没干哦。”

洛北手撑在墙上，把年蕴圈在里面，看着眼前的人脸红的像虾子一样觉得可爱极了，没想到年蕴居然还有这样一面，真是犯规。

“你……！”

年蕴敢怒不敢言，刚想说句话一口气没换上，咳得死去活来。

“慢点慢点。”

洛北收回了痞相，半蹲着顺了顺年蕴的后背，又给他递了水，看着年蕴好一些了又忍不住笑了笑。

“不许笑了。”

年蕴冷漠地看着他，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洛北只好举起双手表示不碰他，微笑应付着：“好，好……”

年蕴走了没两步就停下了，身体虚得厉害，可能泡在冷水中有点风寒了，除了孟婆汤的后遗症现在还有点头疼，他扶着墙停住不动了。

洛北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凑过来一看这家伙脸都白了，赶紧扶着他坐下。

“又开始难受了？”

年蕴点了点头，他在竭力隐忍着这股劲，鼻子嗅到了洛北的信息素抬了眼。

“洛北，你不能这样持续释放信息素的，你的身体会受不了。”

洛北目光直直地看着年蕴，拉过他的手在腕间吻了一口，年蕴的手指被这一啄烫到蜷缩，微微发红了起来，他想抽回却没料到洛北握得很用力。

洛北沉声说着：“你太小瞧我了，这点剂量的信息素还不在话下，一个晚上都坚持下来了还怕这一会，你别忘了从上岛之后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到是他，明明一直忍受着折磨还能一声不吭，如果不是脸都青白了，他甚至怀疑这人根本感受不到痛。

“你要是疼就掐我吧。”

洛北松开了握着他的手，给年蕴抉择的机会。

年蕴咬了咬唇，他移开了目光，轻轻回握了一下洛北的手。

“谢了……”

终究还是舍不得……

过了一会，年蕴熬过了疼痛，整个人有些虚弱地向后仰了下，被洛北揽在怀中，年蕴侧耳倾听洛北在水底看到的东西。

“这么说的话，现在的孟女已经和水灵化为一体了。”

年蕴听完之后开了口，自己默默点了点头。

“可惜了。”

令人唏嘘的故事，如同神话一般纯洁的情谊，消散在深不见底的泡沫里。

洛北道：“骷冥海岛一直处在黑夜中，被迷雾笼罩着，这其中不见月光也有了答案。这是水灵最后的期盼，孟女遇害的时候是晚上，和祭祀典仪的那天很相似，也是黑云密布的样子，后来月光的出现让孟女受到了迫害，没了性命，水灵不愿意让这一幕重现，所以时间一直定格在前一秒的黑暗。”

原来如此。年蕴叹了口气。

“我们还有什么能做的吗？”

他已经见证过太多的悲哀，太多的遗憾，还能做些什么补救这些残缺的灵魂吗？

“最后的答案可能就在祭坛之上吧。”

洛北说道，他看着外面仍在下个不停的雨，他想起了水灵刻在巨石上的名字，想要亲眼去看看。

“剩下最后一步了，不要急，等雨停吧，在岛上我们一直都在忙碌的寻找线索，现在难得能在屋内看看外面的落雨，也算得上是忙里偷闲了。”

年蕴侧脸向外，看了看丝丝绵绵的雨，开了口：“你说……我还能撑到离开岛吗？”

洛北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正欲开口听到了年蕴浅浅的叹息。

“这里是个荒岛，就算能出去也找不到对应的航行方向，我可能也撑不下去那么久……”

“所以呢。”

洛北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冷了下来，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焦急。

“所以你下一句话就是告诉我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不管是吗？”

年蕴身子僵了一下：“既然你知道的话……”

“我知道什么？”

洛北搬过年蕴的肩膀，看着他的双眸。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年蕴？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你怎么能又擅自做主？”

“祭坛之上，我和村长对过话，他说凡是强求过身外之物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年蕴的睫毛向下扫过，微微颤抖：“我是个将死之人，我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衰弱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他以为自己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就像之前服用原浆刺激孟婆汤之后的疼痛一样，虽然间隔越来越短了但是他能忍得住，这次不同，他已经快到极限了，而面前就是洛北，他不想让洛北因为他的原因耽误行程，又或者是不想让洛北看到自己痛苦的面庞。

过于复杂的心情就像荆棘一样缠绕着年蕴，他不擅长和别人说关于自己的事情，面对着洛北，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这种心慌的感觉让他感觉很不安全，想要逃离又舍不得，贪恋着温暖和气味，让自己的心反复凌迟。

“你不会死的。”

洛北毅然说道：“我会带你回去，让子夏好好看看，对症下/药，她既然能够化验出来孟婆汤就一定能配出解药，村长他能懂什么？他才是真正不管不顾一心妄想之人！为了他的私心让全村陪葬，你不是，年蕴，你是被迫的，是被逼的，你要好好活着，不能因为这种人的话对自己失去信心。”

“我再说一遍，年蕴，你好好听清楚记住了。你的担忧我都知道，我会尽全力帮助你，不要再说这种把你抛下一个人走的话了，我做不出这样的事。白桦的人，你的亲友，还有那个妄图杀了你的混蛋，他还在等着看你的好戏，如果你就这样屈服了的话沉殷就真的要笑了，那是你想要的吗？我们回去，我帮你把石梓尧好好修理一顿，让我算算他那天都干了什么。”

年蕴的心中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涨涨的好像要溢出来。

他眼中闪过几分动容，轻声说道：

“我还想再去祭坛看看。”

“我陪你去，只要雨停就动身。”

“我可能走不过去。”

“我抱你去。”

“我……”

年蕴语塞了，现在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他时不时的会开始恐慌，他被训练成杀人机器，但从未想过自己会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变得一无是处，在他眼中自己的这幅模样和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他引以为傲的东西被全部剥夺，说话也没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