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弟证道三百年后+番外(65)

作者:山果簇簇 阅读记录

很柔软的模样,好像谢秋光再亲下去,他也会忍着一般。

谢秋光呼吸一滞。

他的心仍是酸酸涨涨的,被莫名的情绪包裹。

刚才亲吻祁摇枝,好像只是为了逃避那种感觉,但现在那样的情绪不仅没有丝毫的减淡,反而还有燎原的欲望要将他也一起吞噬了。

谢秋光抿抿唇,却是不忍心让祁摇枝疼。

两人的心跳都混乱。谢秋光只是将祁摇枝压在花上,碰了碰他又红又软的嘴唇,喃喃唤了一声哥哥。

祁摇枝因为撒谎而紧张,几乎是不敢看谢秋光的眼睛的。白皙的手还抓着几瓣红得糜艳的落花。

谢秋光的情绪则要复杂得多。

他好像既为自己的欺骗而心慌,也为祁摇枝毫无理由的信任而心神震颤,感到无比的甜蜜与欢喜。

若是谢秋光没有此时这般慌张,若是谢秋光没有此时这样的意乱情迷,他或许也能发现,祁摇枝的眼睫颤得厉害,额上也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下唇咬得有些发白。

祁摇枝身体战栗的原因,或许并不是他以为的沉迷和羞怯。

*

一路往苍北山去,越往北走,便是人烟越少,鬼魅妖邪更多。

贺兰州的夜里妖魔横行,便只能停下休息,不能再往前。

小驿站住过,树下也躺过,一路上见到了不少新奇的东西。

入夏以后,天气就热起来。祁摇枝原本也不急着赶路,原本三日的路程,便在路上闲散晃荡得多耽搁了几天。

贺兰州边际属于是三不管的地界,曲雾楼曾经来这里屠过妖魔,现在这里人妖魔混杂而居。

迫于生计来此的人族、无处可去四处游荡的妖魔、风烟渡口来来往往的,是形形色色色的人与妖。

但祁摇枝有些苦恼,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人人都能一眼看出他的魅魔身份。

从前芦苇村中民风淳朴,大家都没怎么见过妖怪,因而祁摇枝也能隐藏得很好。

现在就算是带了人皮面具也没什么用处了,而且谢秋光似乎是不太喜欢那面具的,常常要趁他不注意揭下来。

祁摇枝只好买了个斗笠遮住面容,顺便也能挡挡日渐毒辣的太阳。

他穿着白衣,谢秋光就要穿得一身黑,他穿青衫,谢秋光便翻出红袍。

他们一人一魔,不论走到何处都是十分引人注目的。

祁摇枝原本以为一直有人看他们,是因为穿得过于显眼的缘故。直至后来给谢秋光买了面具遮了脸,方才知道问题不是出在衣服上。

好吧,谢秋光那样一张脸,也难怪要引得人侧目。

但好在风烟渡口的人多,妖魔也多。他们一个顶着斗笠,一个戴着面具,打扮也并不另类。

长风拂过,稍远处的黑色旗子舒展开来,抖擞着露出苍北山三字。

作者有话要说:

第46章

岸边舳舻千里,风烟渡口还是十分热闹的,人声嘈杂,岸边也熙熙攘攘。

风烟渡口是贺兰州重要的交通要塞。

祁摇枝让谢秋光就站在等着,独自挤进了人流之中。

苍北山周围一片汪洋海,其下封印着凶兽鬼魅,只能从风烟渡乘船去。

若是当日没有船,那苍北山便是去不了的了。

夕阳斜下,红霞照水,半江瑟瑟如血,唯有一座漆黑如墨的大船留下逶迤水影。

苍北山的旗子下面还有七八个船夫正弓着腰收拾行繂,地面还有些湿漉漉的水痕。

祁摇枝的白纱斗笠将面容遮得模糊,走近了才问道:“船家,今夜还有去苍北山么?”

船夫偏头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未停,道:“刚才那是今日的最后一趟,若是还想去苍北山,只能等三日后了。”

船夫的声音还带着些贺兰州人的口音,但好在此处是交通要塞,那船夫也是说官话的。

祁摇枝点了点头,朦胧的白纱也随之晃动了两下,温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多谢船家。”

那船夫又看了祁摇枝一眼,道:“城中混乱,你要是担心不安全,也能在那边的船上住两个晚上,不下船,等着船开是一样的。”

风烟渡口的确是个特殊的地界,船夫似乎也是看出来祁摇枝身上的魔气,不仅不害怕,甚至担心祁摇枝的安危起来。

祁摇枝顺着船夫指的方向看去,江边皆是栖着澄红的楼船,矮的有三四层,高的有七八层,巍峨若小山一般,上面还挂满了花灯彩绸。

只去苍北山的楼船是黑色的,还挂着白灯,看起来肃穆许多,与周遭格格不入,十分的突兀。

苍北山的楼船周身还萦绕着法阵光华,忽明忽隐的符文如铁链一般,更给楼船添了几分诡谲怪诞。

其实也不算是奇怪。

去苍北山的人少,往来船只也只有三日一趟,其上还大部分都是仙门弟子押送着捉捕的凶兽过去。

当然是要锁的严实一些,能够被送去苍北山的妖魔,都不是什么善茬。

那船夫又看了一眼祁摇枝,欲言又止。

苍北山封印了许多妖魔,大部分都是被道行高升的道士带过去的,极少有妖魔独自一人要去苍北山的。

这样没什么自保能力的魅魔去苍北山,简直是自寻死路。

船夫将那绳子甩在了地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他提醒道:“入了夜之后你还是小心些,不要独自在这走动……”

言尽于此,已经足够善良了。

入了夜之后,这里还有不少以买卖妖魔为生的赏金猎人,专门就是抓捕妖魔的。

凶恶非常的妖魔就去妖奴魔奴;野性难驯的便化骨炼器;长得好看的便毁了魔丹,拉去卖给皇族贵族。

这魅魔身上虽然有魔气,却像是入世不久,一副纯然如稚子的模样。

祁摇枝弯起眼眸向船夫道了谢,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就算是隔着稍远的距离,就算是在乌压压一片的人群之中,谢秋光也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谢秋光此刻一身黑衣立于江畔,夜风带起他的发尾轻晃,愈发显得少年如皎月清朗。

广袤一片的江海彤云全部都沦为陪衬。

谢秋光身边还站了个少年,撑着江岸旁的木色围栏,歪着脑袋,像是正在和谢秋光说话的模样。

祁摇枝微顿了一下,加快了步伐走过去。

倒不是他在意谢秋光与旁人说话……而是谢秋光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实在是说不上友好。

风烟渡口多的是来往匆忙的行人,此处不仅去苍北山,还有往别的方向的。

一路上,祁摇枝虽然不太喜欢主动和人交流,但若是有陌生人来攀谈,他也不太会拒绝。

那些人最开始看着祁摇枝好说话,都是先同祁摇枝交流。

而后谢秋光会在一旁笑吟吟的接话,那些人便会受宠若惊般的又朝谢秋光围过去。

他们又会被谢秋光几句话不轻不重的刺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讪讪离开。

虽然其中不乏有不怀好意之辈,但大部分也只是旅途无聊,找人说说话罢了。

如此几番下来,祁摇枝就算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

谢秋光是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也不喜欢被人打扰的。

祁摇枝也不知道谢秋光的性格是从什么时候起,较从前要冷淡锐利许多。

谢秋光像是一朵开得很漂亮又艳丽的花,很勾人,但是刺也很扎人。

刚认识的时候,谢秋光还是对谁都很热情的。

初见的那天夜里,芦苇村中的村民问些乱七八糟的糊涂问题,谢秋光也是有问必答,还送丹药送符咒。

但现在——

“你当真不是去小遥州参加大比的?”站在谢秋光身边的黄衣少年将信将疑。

虽然没得到回应,但是他依旧十分热络,拍着胸脯道:“不必同我客气,我们都是贺兰州的人,结伴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只能看见侧脸,甚至还隔了一重面具,祁摇枝都能看见谢秋光眼眸中的不耐烦,连话都懒得和那少年多说一句,偏开了头,望向平静无波的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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