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当卧底都当成掌教了+番外(208)

作者:绯瑟 阅读记录

苏折笑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与诡画派之间的联系?”

徐云麒目光一惊,几乎失却风度地猛一伸手,直接攥住了苏折的手腕,像是想从对方身上得到更多惊人的答案。

可半晌后,他似乎注意到自己被苏折带跑了思路,立刻冷下心头的热火,极力镇定道:“不管他做了什么,他现在仍是画轴山的七居士之一,若要论功论罪,也当押回去交给掌教处置,岂容你对他打打杀杀,还夺走了我派的法宝?”

苏折嗤笑一声,随意地甩开了他的手,无所畏惧地扯着谎话:“因果之书确实还在我身上,可这人我已经交给了魔尊,老徐,你来晚一步了。”

“隐戒”的一大功能就是不可被察觉,虽然追踪咒法泄露了因果之书的痕迹,可徐云麒还是看不见这戒指。

除非动用“真身镜”那样的法宝,否则就算苏折把戒指抛到他脑袋上,他也照样找不到。

因果之书也好,那封印着李墨花的画轴也罢,甚至是金乌的妖躯与内含的天魔,全都在这“隐戒”内部的一方天地里。

徐云麒只是上上下下打量着苏折,似乎想扫描到他的骨子里。

“苏折,你若说出他的下落,我可以单独关押你,不会把你交给掌教。”

苏折却把话锋一转:“就算我不说出他的下落,你不也要单独关押我?”

“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折挠了挠头道:“虽然你在我面前有诸多试探,许多猜疑,可那份对于金乌的执念,我在你的画室里……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伸回挠头的手,微微一笑,状若无畏道:“所以,你当真舍得把我交给那几位粗暴蛮横的居士师兄?”

一提起画室里的种种,徐云麒那温和恭良的面目,竟也难得地陷入了一层微怒的薄红,好像戴久了的面具被什么人硬生生地撕扯下,撕了个粉碎不说,还露出了里头最不堪的执念。

难得对一个徒弟看上眼,交了点儿心,就是这样的下场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拳头开始有些硬了。

“到了这一步,你还不准备说么?”

苏折道:“说与不说,没有区别。”

徐云麒眉峰处拧出一根树枝般的冷筋:“你当真以为……我便不能狠心?”

他微微一眯眼,伸手掐了个诀,苏折便觉脚下一条金线扶摇而上,如游龙一般顺着手腕爬到了肩膀,再从肩膀绕了一圈,直接锁缚住了他的双臂。苏折只觉左膝一阵剧痛,一股巨力逼迫着他往下,被迫单膝跪下。

苏折只觉得臂膀处的金线来回游动,犹如锯齿般割扯着道袍,瞬间刺入了肌骨,由一点红逐渐扩散染红了整个肩臂,而他整齐的发髻,也已然被金线割扯下来的风刮了一刮,瀑布似的黑发散落下来,凌乱潦倒地垂在肩前。

徐云麒眉宇忽忽一跳,仿佛不愿看见那点血红。

“苏折,你现在只是人身而非妖身,你受不住的……”

而苏折抽痛般吸了口气,脸白如纸地看向徐云麒,咬牙笑道:“当初我可是把你的整条臂膀都斩断下来了,你都能受得住,这又算得了什么……”

徐云麒几乎恨铁不成钢地厉瞪他:“都这时候了,你还想逞强么……”

苏折惨然一笑道:“我若逞强到底……你是打算绞断我这条臂膀么?”

“只是看在我们到底师徒一场的份上,麻烦你下手干净利落点儿……不要扒我交给那些人……”

他说话素来淡然,如今血染衣衫,背缚受绳,却依旧是娓娓道来,话语间有一股冰上血舞的脆弱与坚冷,颤动纤弱的身躯,配着脸上的坚定之色,只让人觉得他不是在负隅顽抗地狡辩,而是一个受刑的义士,连从他口中问出答案,搭救师兄,好似都成了一件不义的恶事。

徐云麒眼看着苏折,视野间金光普及,心头却是晦暗无比,沉沦与痛苦在心头如千百知蚯蚓蠕动攀爬。

他要救的师兄可能是个不折不扣的叛徒,草菅门人性命不说,连此地无辜百姓的性命都可以不管不顾,

他抓住的苏折却连续救过他的门人多次,实实在在地避免了多次的门派纷争。

这世间的一切是非公道,黑白正义,原本该是无比简单易懂的,何时竟变得这样难分难解了起来?

徐云麒叹了口气,又掐了个指诀,苏折身上不断割扯绞动的金线立刻松软了几分,而他也难得地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对方。

“你……你这是……”

徐云麒有些颓唐地摇了摇手,微微俯身,看向苏折,终于还是伸手将他从地上扶起。

“你猜对了,就算你始终不肯说出他的下落,我也不会把你交给他们。”

他脸上如同几种情绪大力搅扭着,道:“就算是现在,我也不清楚,我那几位师兄,是否与我秉持同样的信念,做着同样的事……”

“若把你交给他们,我是万万不能……”

苏折眉目一动,苦笑道:“你若是能直接放了我,我或许可以把李墨花从魔尊那边捞出来。”

徐云麒却只是冷漠道:“苏折,我或许硬不起心肠,却不是个傻子。李墨花必定还在你手上,我绝不可能放了你。”

说话之间,他正要掐了指诀,使得金笼子从内收拢,而苏折表面从容,心中却越发如石沉大海,只觉若是落在这人手上,虽不会太过难受,再逃出去却要费许多功夫了。

就在他心头迅速思量脱身之策时,上头的云层之间忽一阵青光弥漫,如一条青龙在里头翻腾不休似的。半晌后,竟有一人骑在一条轻飘飘的青色纸龙之上,瞬间就从万里高云层之上落到了人间,落在了亭子旁。

而徐云麒眼看着那纸龙上的人,立刻震惊道:“大……大师兄?”

无头居士丹希闲庭信步地从龙上下来,手上倏忽一指,半空中就浮现出了一句墨黑色的话。

“放开他的禁制,苏折是友非敌。”

徐云麒一愣:“师兄在说什么?”

连苏折也一脸惊懵地看向对方,完全没弄明白眼前这一出是什么。

丹希见徐云麒不信,只好又是五指轻动,写下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你不是一直好奇,魔门那边是否有仙门的眼线么?”

“苏折,就是我在十年前派去盗天宗潜伏的眼线。”

“他不仅不是你的敌人,还是拯救了多个修仙门派的功臣。”

“面对拯救了仙门的功臣,你岂可如此轻忽怠慢?”

徐云麒浑身一震,似被人当头狠狠打了一棍。

而摸不着头脑的苏折看向了真正摸不到头脑的丹希,当初如石雕木塑一般,彻底愣住了。

丹希见二人完全陷入了呆滞状态,不由得拂了拂袖子,写道:“师弟还要呆到什么时候?”

徐云麒登时如梦初醒,整个人几乎如木偶一般地,机械性地掐了指诀,让苏折身上盘绕的金线犹如流动的黄金似的一寸寸收回了他的袖口,成了衣衫上面盘踞的一条金色鸟笼。

然后他瞪着苏折。

他完全不敢相信地看着对方。

“你……早已经是大师兄的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糟糕啊?

迫于形势,苏折硬着头皮答道:“是,在成为魔尊的妖官之前,我,我便被丹希大居士收养……看中了。”

徐云麒几乎是毫无风度地直勾勾瞪着苏折,表情好似完全陷入了完全的空白与空荡。

苏折早就已经是大居士豢养的金乌,和他从一开始就是仙门的卧底这件事,好像比林宿其实是苏折这事儿,还要给他更加深重、更加巨大、更加难以形容的精神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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