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殿下夺东宫(55)

作者:鹿绫之 阅读记录

他的脸被雨水所洗,水珠一层一层顺着他的面颊滑落,直到雨停了,他身上还是湿漉漉的一片。

场上的士兵自然认得褚瑟,不敢冒犯,但众人在雨中等了很久,也渐渐失了耐心,便推了其中一个品阶不高的士兵出来提醒道:“萧王殿下,我等奉命将昭妃娘娘葬入乱葬岗,还请殿下退避。”

褚瑟的目光依旧落在殿门那处,“我来带走母妃。”

“这……”众士兵看出萧王不肯罢休之意,却只能面面相觑,等待上峰指示。

这时,人群后一位领头的士兵站了出来,他从前便在褚萧手下办事,与此时站在他面前的褚瑟也有过交锋。

但褚瑟并没有看他,他摆手示意其余人退下,上下扫了一眼褚瑟后,冷声道:“依律法,冷宫妃嫔只能葬入乱葬岗,萧王殿下该不会连这个规矩都不知道吧?”

褚瑟没接他的话,只重复道:“我来带走我的母妃。”

那人冷笑,“萧王殿下,您今日就是把这地儿给站穿了,也带不走这罪妃!”

在他们于端乾殿前争执的时候,在离他们不远处,高处的月台上站着两个身形,二人看到场下情景,其中一人脚步动了动,想要冲下去,却被另一人从身后一把拉住了手。

“别去!”

扶欢被褚离歌一把拉了回来,只好恳求道:“二殿下,你让我去帮帮他吧。”

褚离歌实在气恼于她对褚瑟如此上心,但又不忍对她说什么重话,只能刻意压制了怒意道:“你帮他做什么?”

扶欢垂下眼眸道:“二殿下,你知道的,昭妃娘娘是好人,她不该收到这样的对待。三殿下他……他也是好人,就算你不会放过他,就算你日后还会对付他,但扶欢求你将个人私怨暂且放下,至少不要在昭妃娘娘一事上再做手脚,可以吗?这些年,三殿下与娘娘都各自忍受着生离之苦,扶欢实在不忍心……”

她说到此处,抬起眼看向褚离歌,眸中泛着的泪几乎就要流下来,但她看着对方不大好看的面色,还是忍住了接下来也许更让他伤心的话。

褚离歌没说话,只静默地看着她。

扶欢抿了抿唇,双手叠放额间,欲朝他跪下去。

褚离歌反应过来时,立刻抬手握住了扶欢的手臂,将她扶起,“我不许你跪我,更不许你为了他求我!”

扶欢潸然望着他,“殿下……”

褚离歌的声音带有几分怒意,“你知不知道,父皇已经洞悉了你的身份,已经在猜忌你周旋于承欢宫与南霄宫之间的目的,你这时候若公然替他说话,你置本王于何地?”

扶欢一怔,自问有愧,只能垂下了头,眸中的泪直直落在了地上。

褚离歌看着她这模样,心有不忍,抬起一只手欲为她擦泪,可一想到她这眼泪是为了褚瑟而落,他还是逼自己收回了手。

“罢了。”褚离歌将手负于身后,别过目,不再看她。

他将目光又投回了端乾殿前,“我不是不允许你帮他,而是这件事,不该由你出面。你放心,会有人帮他的。”

扶欢抬起眼,“谁?”

褚离歌淡声道:“赵临鸢。”

第45章 45.问春风:他是我夫,我便护他。

端乾殿前,褚瑟仍是孤身一人在与众兵交锋。

他抬高了声量,面上怒意渐显,“我说了,我来带走我的母妃,让开!”

众兵被他吓得后退一步,皆看向了那位上峰,可惜那上峰的胆子也只够讽刺讽刺对方,若是让他在昭妃的墓前与当朝皇子争执,他还是露了怯,只得闭嘴咬牙,暗骂那去了御书房禀告的内官怎么还不回来。

然而就在众人的气势渐渐被褚瑟的坚持给逼下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昭妃本就是戴罪弃妃,一世命薄也就罢了,死后还要被你这等低贱之人带走,岂不是做鬼也不自在?”

众兵闻声,回头看去,竟是褚萧自宫人簇拥中负手走来,身上披着斗篷遮雨,腰间御龙图腾的环佩碰撞,发出震慑众人的声响。

众人连忙给太子让出了一条道,目光追随着他,看着他走到褚瑟的面前。

褚萧和褚瑟在阴云下长身而立,彼此对视,投向对方的都是带着敌意的锋利光芒,一时间,场上无人敢再出声。

却在这时,忽然有一个明亮的女声传来,打破了整个空间里的沉寂,也散去了众人头顶的那片乌云。

“死者身前,生者无贵贱,何来太子殿下口中的‘低贱’一说?”

褚萧和褚瑟皆转过了头,同时向来人看去。

看清那人的一刻,褚萧面上的表情微僵,褚瑟的眸子倒是亮了起来。

赵临鸢掠过褚萧,径直走到褚瑟的身边,“三殿下,别听他的,tຊ昭妃娘娘绝非命薄,而你也从不低贱。”

褚瑟看着她,就在刚才,她明明冷情地越过了褚萧,可走向自己时却是那么执着坚定;她明明才对褚萧说出了犀利的话,可和自己说话时,目光却是那么轻柔温和。

仿佛他便是她唯一会去特殊对待的人,给了他独有的偏爱,和这偏爱里的救赎。

顷刻间,褚瑟便褪去了将才抵抗众人时的强势,在她面前,竟露出了一丝委屈,连声音也是颤抖的,“鸢儿,我只想带母妃走……”

赵临鸢立刻握住他的一只手,“我知道,我帮你。”

她正说着,握着褚瑟的那只手用力一拉,便将他扯到了自己的身后,“你只管去做,这里交给我。”

赵临鸢将褚瑟推向了殿内棺木的方向,独自一人朝褚萧走去。

褚瑟不知她想干什么,一时竟急了,喊道:“鸢儿!”

赵临鸢没有回应褚瑟,只将寒若冰霜的目光向褚萧投去,“太子殿下,你将才说昭妃娘娘命薄,敢问薄在何处?你说萧王殿下低贱,又贱在何处?”

褚萧没说话。

赵临鸢继续道:“再者,昭妃娘娘虽为戴罪弃妃,但所戴之罪,这二十年来她可曾亲口认过?”

褚萧依旧沉默地看着她。

赵临鸢又走了一步,逼近褚萧,重复问道:“娘娘可曾认罪?”

褚萧被堵得无话可说,只好如实道:“不曾。”

“既如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转目看着褚萧,眼神锋利,话中讽刺意味更加浓烈,“更何况,娘娘此罪是拜谁所赐,想必太子殿下心中自是清楚吧?”

“赵临鸢!”褚萧立刻打断了他,“我知你有心护他,但你说话最好注意些分寸!国有律法,今日只要我站在这里,便绝不会允许此人带走昭妃!”

赵临鸢冷笑,“太子殿下从来便是高高在上,党同伐异,鸢儿竟不知,原来殿下心中还有律法。”

她走了几步,身形在褚萧的身边游动,“不过太子殿下说到律法,白纸黑字是律法,天子所言同样是律法,既然殿下想听,那我便告诉你当下何为律法。”

说完此话,赵临鸢侧过身,抬眼望向高处的月台,抬声唤了一句:“翊王殿下!”

众人皆愣住,纷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瞧见褚离歌站在那处,俯眼睥睨着此时正在发生的一切,而本来与他在一起的扶欢,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

赵临鸢遥遥望着那个人道:“陛下是让你来传话的,可不是让你来看戏的!”

褚离歌当然没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他原本只想看着场下被掀起千重浪,难以收场时他才出面了结此事,可如今被人指挥着出面,他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

他无奈地走下月台,身形慵懒,脚步缓慢,来到褚萧的面前时,敷衍地行了个礼,随后便趾高气昂地开始了赵临鸢所说的“传话”之事。

“陛下有旨,二十年前昭妃行刺岳皇后一案,证人已逝,证物已失,案情不明,现昭妃已矣,此事再不得提。特允三子褚瑟,带走昭妃遗骸,自行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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