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殿下夺东宫(92)

作者:鹿绫之 阅读记录

在大夫说这话的时候,赵临鸢还没来得及拒绝,杜卿恒便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药丸,欲往自己的口中送去。

“卿恒哥哥!”

赵临鸢的瞳孔骤然放大,一下猛扑上去,挣扎的时候,与杜卿恒双双滚在了地上。

她不断纠缠,撕扯许久,终于夺过了杜卿恒手中的药丸,立刻扔了出去。

她声嘶力竭地责骂他道:“杜卿恒,你这是干什么?!”

杜卿恒却苦苦哀求:“鸢鸢,你让我吃……我……我不能再这么伤害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有一股极致的痛楚涌上脑髓。

“闭嘴!”赵临鸢一声呵斥:“我不会让你再承受多一分的危险!”

杜卿恒的身体无力地坍塌,口中虚弱呢喃:“鸢鸢,我……我或许……受不住了……你要……好好地……”

赵临鸢猛烈地摇头,面上的水泽不断抖落,“不可能,卿恒哥哥,你别这样……你振作一点,很快就会好的,我不许你死!”

杜卿恒的双唇颤抖着,早已察觉不到自己的躯壳是冷是热,甚至感知不到自己是生是死。

“鸢鸢……鸢鸢……”

在生与死之间,他反复唤着她的名字。

赵临鸢稳稳接住杜卿恒欲倾倒在自己身上的躯体,对他说:“我在,卿恒哥哥,我一直都在……”

杜卿恒的视线模糊,恍惚中,又轻轻唤了一个名字:“扶欢……”

赵临鸢一怔,轻轻拍着他的背,对他说:“扶欢也在,扶欢也一直都会在的……”

杜卿恒勉强笑了笑,“鸢鸢,我……我好累啊……好想……好想睡……”

赵临鸢轻轻拍着他背的手倏地一僵,无措地看向大夫,却见大夫摇了摇头,示意她,绝对不能让他睡去。

赵临鸢便摇了摇他道:“卿恒哥哥,你醒一醒,你不能睡,我们忍一忍,我们再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杜卿恒吃力地抚着赵临鸢的面庞,答应她:“好,我们一起……”

他努力地支撑着,可那双眼却越来越迷离,越来越不受控制。

赵临鸢急忙道:“卿恒哥哥,你听我说话,你听我说话……

“你听我说啊,这一夜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还记得昭云国的风光吗?你还记得总是跟在你的身后,想让你保护一生的鸢鸢吗?你还记得在岁月中把你丢下的扶欢吗?这一夜过后,你会重新拥有这一切,你会看到,被你保护的鸢鸢长大了,她也可以保护你;你会看到,把你丢下的扶欢终究还是回来了,她心里还是那么在意你;我们可以一起回到昭云国,一起回到小时候,一起拥抱过去那些美好,再一起走向更美好的未来……你听我说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第75章 75.惊云变:放心,本王亲自寻她。

月色未央,霞光初上,静谧的渡口迎来崭新的一日。

村庄里,小屋中,杜卿恒缓缓睁开眼,看到轻薄的纱帐被裹上暖橘的日光,他看向窗外,终于见到了新升起的太阳。

他咽下酸涩,笑了笑。

小屋早已是狼藉的一片,桌椅甚至残留着血迹斑斑,赵临鸢靠在墙角边上昏睡了过去,发丝散乱,衣衫染血,惨白的面上挂着丝丝血迹,再无往昔尊贵的形象。

“鸢鸢……”杜卿恒急忙奔了过去,将她扶起,轻轻摇晃她道:“鸢鸢,醒醒。”

赵临鸢缓缓睁开黯淡的一双眼,却在见到杜卿恒的那一刻,眸子骤然泛起了光芒,“卿恒哥哥……你没事了?”

杜卿恒点了点头,心绪复杂地将赵临鸢紧紧抱住:“是,我没事了,谢谢你……”

赵临鸢感慨万千笑了笑,“你我之间,何言谢字。”

午时,大夫端来一碗药粥,并将熬制的方法与接下来的照料细节悉数教予赵临鸢后,便辞别二人。

再过一日,杜卿恒醒转的消息经一路尾随赵临鸢的探子之手,由飞鸽传信送入了皇宫,将此消息呈报给褚瑟的人,正是肖佐。

不日前,萧王带着杜卿恒身死的消息回朝,飞云军千tຊ百士兵亲眼见证杜卿恒的死亡与王妃执意将他带走的场景,这些事情传入大明殿,昭明帝龙心大悦,频繁召见萧王,朝中的局势便悄然发生了变化。

肖佐这个阴魂不散的小臣收到了这些消息后,便日日谄媚地跟在褚瑟的身侧,再也不避讳了。

如今何人才是陛下倚重之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如此,他当然要来恭喜并追随萧王了。

肖佐从来都是褚瑟的心腹,早前褚萧得势时,他被褚瑟派去了东宫,太子入狱后,他又被褚瑟派去了南霄宫,但褚离歌对他并不信任,全无当日褚萧对他的倚重,让他很多事情都无法顺利开展。如今局势一边倒,褚瑟的前程一片大好,他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往南霄宫跑,在褚离歌的面前装腔作势了。

近日,肖佐光明正大出入承欢宫,寻常人皆以为是他见风使舵,及时投靠明主,并没有想到他从一开始便是褚瑟身边的人。

而褚瑟对此无可无不可,对他突然的出现与消失并不在意,左右他也用不着此人去对付褚离歌了,他待在南霄宫或是承欢宫,皆可。

从村庄回来后,肖佐察觉褚瑟到一直胃口不佳,常常一人独坐在承欢宫里思索,满脑子都是赵临鸢。

那日他亲自带兵围堵杜卿恒,赵临鸢对杜卿恒千万般保护,可她对杜卿恒的保护多一分,对自己恨意便多一分。

褚瑟心知赵临鸢心思玲珑且理智,不至于被旁人三言两语所惑便轻易将他误解,可亲口承认杀了杜卿恒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啊,他如何能不担心赵临鸢心生别的猜忌。

想到这里,他的心杂乱无章,因为他不知道如今的赵临鸢究竟会如何想他,是怨恨、是怪责、还是看穿和理解……他不知道赵临鸢能否看出他的用意,他多害怕她偏偏傻了这一次,将他误解,那他们之间便再也不回头了。

想到这一层可能的情况,褚瑟闭了闭眼,心中焦灼更甚,便是在这样的时候,肖佐为褚瑟带来了赵临鸢的消息。

肖佐低着头嘟嘟囔囔,语气颇带几分酸甜苦辣咸,似在为主子鸣报不平:“这个王妃可真是能耐,一人带着个半死不活的杜卿恒行了千百里,何曾见过她对殿下如此上心?听说她还陪了那杜卿恒一夜,这这这,这可如何使得啊……简直是……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小娘子在照料自家夫君呢!殿下你说这赵临鸢她……”

肖佐废话了一通,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褚瑟将一道惊涛骇浪的目光向他砸来,将他吓得一个趋趔,欲往后倒。

褚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解了下被对方的啰嗦给气得不轻的情绪,冷声开口问重点:“杜卿恒呢,是死是活?”

奈何肖佐又开始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也就殿下您心善,还记挂一个小人物是死是活,要小臣说啊,此人死了最好,他三天两头便来勾走王妃的魂,活着也是个祸害……”

“砰!”

书案被重重砸下,发出令人惊跳的砸物声,褚瑟看向肖佐,不耐烦地重复道:“是死是活!”

肖佐一下腿软,跪道:“活活活……活的……!”

听了这话,褚瑟心里的一颗大石终于落下,嘴角漫不经心一勾,随即又沉下脸,对身下的小臣道:“滚!”

肖佐欲滚,可又听到主子的声音冷冰冰地叫住了他:“肖佐,你这说话的本事想必以前在褚萧那处很是受用是吧?但本王不喜欢你这啰嗦劲,你若不想不明不白便丢了脑袋,便收起你那小聪明,少卖弄!”

“是是是……”肖佐朝天朝地朝褚瑟磕了三个响头,随即圆不溜秋一缩,识趣地消失在主子的视线。

偌大的宫殿只剩褚瑟一人,他缓缓走向了窗台,望着天际,长长舒了一口气,心口的巨石终于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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