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Alpha联姻失败后(46)

作者:小楼一刀 阅读记录

捧着一杯热茶, 阿淞看上去冷静了一点, 但,紧接着, 她又开始发抖, 她欲言又止,犹豫半晌, 极为小声地说:“我不知道这件事和我有没有关系,但是……”

阿淞说,她在傍晚时和路易莎医生聊过一次,内容就是路易莎上次和闻人衿玉聊的那些,关于闻人时濯的病情。只不过这次换了阿淞过去, 打算进一步确认数据, 并制定新的治疗方案。

“我们谈了大概一个小时, 在我准备离开时,时濯少爷忽然推门进来了,他拿走我手里的文件,看了很久, 却什么也没说。”

闻人衿玉听着有些迷糊, “我不明白,这和路易莎医生的失踪有关系吗?而且, 你在傍晚才见过她,现在仅仅只过去了一个晚上,时间间隔不长,或许她只是临时有事外出呢?怎么就能认定是失踪?”

“不是的,”阿淞拼命摇头,她露出一种很难形容的复杂神情,“当时的情况,很古怪,在时濯少爷走进房间后,路易莎医生看上去很紧张,她几乎不敢说话,直到时濯少爷离开,她忽然向我寻求帮助,她说,她或许会有生命危险。”

“路易莎医生说,她后悔了,她做错了,她不该和我们说太多,她说,这毕竟是病人的隐私,她不该告诉我们。”阿淞紧紧攥住闻人衿玉的手,希望她能懂。

闻人衿玉明白了阿淞的暗示,却觉得这太荒谬,“路易莎医生的意思是,因为她把哥哥的身体变化数据告诉了我们,这件事会让哥哥生气,进而给她带来生命危险?”

阿淞抬眼说道:“这不是不可能。”

闻人衿玉笑道:“怎么会呢,我们并不是外人,更何况,哥哥的性格……”

她忽然顿住了,不知怎么的,她又忘记了,好像记忆自动过滤,忽略了闻人时濯的种种变化。

或许她只是不愿意去想,只要不去想,在她心里,闻人时濯永远还是从前那个恒定的温和的样子。

事实上,她艰难地承认,谁说闻人时濯不可能做出那种事,诺德医生就是一个例子。

阿淞又道:“路易莎医生今天的确有外出的计划,正因为这样,她特意把和我的会面定在了一个更早的时间,上午七点,我在约定地点等了一个小时,没有等到她。我再去她的住处,同样找不到她的踪影。路易莎医生说她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我,她不会无故爽约,衿玉小姐,她真的,失踪了。”

闻人衿玉站了起来,她命人去请曲女士,又吩咐庄园内部的巡逻队,去找路易莎医生的踪迹。

一整个上午,庄园里人来人往,忙忙碌碌,仿佛昨日重现,又开始搜寻一位医生的行踪。

到了中午的时候,四处找寻无果,就连路易莎医生的家人也完全失去了她的讯息,曲女士真正着急起来,在考虑着要不要去报警。

闻人衿玉拦住了她,她说:“等一等,再给我几分钟时间。”

闻人衿玉叩开闻人时濯的房间门。

几乎是两三秒后,闻人时濯打开了房门,他的头发剪短了,不像从前垂到肩膀,他穿着一件浅棕色的风衣,同样低饱和度颜色的长裤,他的房间是如此宁静,他站在门框下,就像是一副写意的风景画。

闻人衿玉问:“你知道路易莎医生去哪儿了吗?”

闻人时濯微微笑着,说:“先进来吧。”

看着他的神情,闻人衿玉感觉血液瞬间冷却,她几乎是压抑着痛苦,一步步走进他的房间。

兄妹俩的房间格局很相似,如出一辙,仿佛是他们共同的栖息地。

闻人时濯坐下来,他说:“你总是关心那些不相干的人。”

闻人衿玉不必再通过言语确认了,从他的神态,他的语气,她已经明白,事实正是她最不愿意相信的那一种,她问:“为什么?”

闻人时濯说道:“我已经不再需要医生。尤其是一个擅作主张的医生。”

“所以呢?你可以解雇她,也可以告诉我,你有很多种处理方法,你为什么……”

闻人时濯道:“我倾向更方便快捷的办法。”

“你让我感觉好陌生,”闻人衿玉道:“你还认识你自己吗。”

闻人时濯道:“人总是在变化的,更何况,那都是些好的变化,衿玉,你不是说过吗,我有自己的人生,我有自己的选择。”

“我不可能永远停在你的想象里。”闻人时濯道:“我毕竟是一个alpha,对吗。”

闻人衿玉感觉无话可说,她应该说些什么,比如,要做一个正直的人,要做一个无愧于心的人,哪怕你是alpha,哪怕你……无知无觉地受到影响,你也不该做一个卑劣的人。

最终,她说:“我们都长大了,早就应该分开。”

闻人时濯看了过来,“什么意思?”

“这也是母亲的意思,你的身体恢复正常,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我们早就成年了,本来就应当各自组建新的家庭。”

“我不同意。”

闻人衿玉笑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意。”

闻人衿玉离开这间屋子,她终于能顺畅地呼吸,她往楼下走,短靴踩在阶梯上,一步步,格外沉重,她见到大厅内的曲女士,对她说:“不用报警了。”

曲女士脸上露出喜色,“是有路易莎医生的下落了吗?”

闻人衿玉摇头,又点头,说道:“总之,没必要报警了。”

*

提起警察,她很轻易就想起霍谌,其实从一开始,警局的工作只是为了给他一个社会属性,好让他的“丈夫”身份不那么窘迫,让她的婚姻不至于成为社交场上的笑话。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把这份工作认真地做了下去,真令人意外,他本来不必工作的。

此外,他并没有惹出别的事端。这段婚姻至今为止,还算是不错。

霍谌在庄园里的存在感很弱,他从不额外停留,当然了,这对所有人都好。

但此时此刻,她竟然有些思念他,不为别的,仅仅是希望在自己的阵营里能多一个人。

家庭,她从前认为自己的家庭是由母亲与哥哥围绕组成,但现在,她好像忽然明白了,并不是这样。

她和霍谌两个人,能称为一个新的家庭吗,不一定,但至少,是法律意义上的一个小小整体。

法律在很多时候毫无意义,但有时候也可以当做一种凭据。

总之,胡思乱想一阵,她放下钢笔,任由它滚落在地毯上,墨点飞溅,她没有去清理,她在这一刻确认——我确实有点想他。

想念是切实存在的,但,当他出现,真正站在她的面前,另一重忧虑也会浮现。

距离那件事已经很久了,但她没有忘记。那是蕾西·诺拉小姐的生日宴,她在宴会上第一次见到了白珞琳。

白珞琳俨然是社交场上的明星,她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展示她美丽的姿态。当闻人衿玉现身,她迎了上来,与此同时,她第一次见到霍谌——这应当是第一次——她的脸上浮现出讶异、困惑,她的神情十分耐人寻味。

事实上,闻人衿玉根本不在乎霍谌的身份,从一开始,她就不在乎,当然,那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丈夫”是谁,和女皇的想法一样,只要是个姓霍的alpha就可以,哪怕是假冒的身份,假冒的背景,虚假的一切,又有谁会在意?

时过境迁,她有点在意了,白珞琳的先例在前,霍谌的身份似乎也有重重谜团,她应该正视这个问题,而不是把它藏在生活的缝隙里,假装什么异样都没有。

她一度想要刨根问底,她想要得到真相,她也应该得到真相。

在书房里思考了一会儿,处理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她又听见了那个脚步声。

她下意识地站起来,走出去,朝那个方向走去。

房门打开,霍谌似乎同样迫不及待要见到她,两人不发一语,紧紧拥抱,相互依偎的那一刻,各自闭上了眼。至少在这一刻,其余的都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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