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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品杀人事件+番外(84)
作者:纯原槿溪 阅读记录
“你躲哪里去了?”靖子问它,“不对,你没躲。”
她自己反应过来,早起她安排系统除非她要醒过来,否则不要做多余的事。
电子音说:“第1条也是唯一1条‘靖子保密协议’:从梦里醒来的方法,就是踏入最让你恐惧的土地。”
靖子脸红:“我知道,我自己想得起来,师父别念。”
以上对话就发生在她进入全息虚拟世界的瞬间。当然即使她慢吞吞地聊天,外面以西源零为代表的一众人也都不会看见和听见。
她故意配合,又故意在对方最得意的时候溜走。
她进来,哦不,回来就想起来了,这里是她的“绝对领域”。
外界只能看到她想要呈现的画面。
她听见的电子音,在她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呈现为心声,被众人称作主神的指令,其实是「系统」的声音。
因为他们自以为的现实世界,其实是虚拟的。
多么可笑。他们在虚拟的世界生活了那么多年。
靖子心里也知道,这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尤其是对她自己来说。
上岛娜娜说的情形已经发生过了。
从哪里开始回忆好呢?
在真正的现实世界,核污水、气候变暖、冰川融化、火山爆发……可供人类生存的空间一点点缩小,到了危急的程度。
科学家们致力于寻找让人类生存下去的办法,有的研究方向是寻找宜居的新星球,有的是建立超大号的飞船,大家伙一起在太空流浪。
还有个方法是集体休眠。一个人如果能够老老实实待在休眠仓里,那么她只需要不到一立方米的空间。即使全球的人类都进入休眠仓,需要的空间也会大幅减少。
他们专注攻克休眠时的能量供应来源,总的来说和西源零在虚拟世界重新研究的大差不差。全人类共享梦境,多么美好,每个人都可以在意识里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等到科技足够发展进步,再从休眠仓中出来、复活,又可以复苏地球这个家园。
这个方案牵涉到各国为数众多的科学家,宁家也是项目组成员,但西源零做得最为彻底。
在现实世界的版本里,靖子没有被“抛弃”,而是始终作为西源零的女儿,生活在培养舱里。肉身维持着在母体里的状态一点点生长,意识则作为所谓1号志愿者,持续困在虚拟的世界里。
2024年,靖子27岁。西源零掐断她在外界的能量供应,让她的身体年龄定格,并将她面向全人类展出。全世界的人类,24小时,在不同屏幕上围观她的电子生活。
有人说她是虚拟偶像,也有人说是电子宠物,但远不止于此,愿意的人可以穿戴设备进去虚拟世界与她互动。
与此同时,人类在地下大量建设休眠舱。
2034年,长达10年的公示期结束,休眠舱的建设几乎完成。几乎没人再质疑集体梦境的可行性与真实性。全人类签署协议分批量上传系统。
2035年,虚拟世界里,各地爆发“清醒”抗议——不少人希望清醒过来,退出梦境回归真正的生活。
……
经过无数的会议和决断,系统重启,记忆清洗,在虚拟世界里,所有人倒退回2023年——技术公开前。人类强制遗忘有关虚拟世界的技术和相关内容。
因为某些特殊的决议,人类不再拥有未来,也循环于此年。
“总之,我从没机会看见真实的世界一眼,惨。”靖子回忆结束,对着空气耸耸肩膀。
系统:“但你知道了,你的母亲从没抛弃过你。”
靖子默然。
嗯,依靠死亡是无法从虚拟世界清醒的。
根据相关规定,在虚拟世界里被动死亡的人,意识会在自己出生之后到死亡前的岁月里循环。至于主动的,则是带着记忆循环。尽管有记忆,却无法说出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系统会实时监控。
因此,母亲在她婴儿时偷走她放在宁母的储物柜里。
宁期在她面前坠下大楼。
在储物柜里被发现的婴儿,听起来多么凄惨——可却是母亲对她自由生活所做的努力;哥哥的纵身一跃,原来也是为了回到过去给她提醒,只是为了她。
现在她来到所谓的“虚拟世界”,却进入了原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中间通道(俗称的数据库),如同小鱼被放回大海。
靖子只想做一条骇人的鲨鱼。
“行吧,我们先回过去看看。”她对系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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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诅咒里的世界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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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卡卡嘴里叼着烟,蹲在顶楼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挟持人质的状况,手机不依不饶地响。
他掏出来,看到自己手机特别自作主张地播放着一个白裙长发小孩的背影。他特别无语,手机莫名其妙中病毒?正要关机,就见到让他高度警惕的画面。
……
靖子来到一家精神病院。
眼前什么东西都显得格外高。
再低头看自己,小小的手,短短的腿。
身体变成了与时间线相符合的小孩模样。
她目标明确地走向一名坐在长椅上发呆的红发女人,撒娇:“阿姨,我找不到妈妈了。”
女人的皮肤苍白到透明,瞳孔是无比漂亮的绿色,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呆滞。她缓缓地低头看着靖子。
“阿姨,你可以帮我梳头发吗,我的脑袋好痒啊。”靖子厚颜无耻地抓住路卡卡的妈妈手指头,晃啊晃。
女人终于有了反应,点点头,牵着她去自己的房间。
靖子设置院里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自己,于是一路畅通无阻。
靖子反而让她坐在洁白的病床上:“阿姨等我,我去拿梳子。”
她真的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绿色的折叠梳子。
路卡卡的妈妈很温柔地帮眼前的小女孩梳头发,但是她感觉这个女孩头发太奇怪了,不断地断在她的手上。难道这个小孩有什么疾病吗?
抱着一束小雏菊的红发小男孩打开门,就看到自己妈妈用一把水果刀不断刮着一个女孩的头发,把她一半脑勺都刮秃了。
白色的病床上落满了一绺绺断发,别提多么诡异。
胆小如他,直挺挺地晕倒在地上。
一半秃一半长头发的小女孩戳他胳膊,把他叫醒。
“前辈,前辈!”她用了特别奇怪的称呼。
“你妈妈有严重的认知障碍。你知道这个词吗?就是她看到的东西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小女孩不由分说地拽着他去什么地方,一手拽,还能留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不允许他发出声音。
路卡卡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小孩儿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你刚刚看到你妈妈用的水果刀是我从你爸桌上拿的,我们看到是水果刀,但是她看到就不一样了。下回你看到类似的危险的东西一定要收远一点,不要放在她可以看到的地方。”她还不忘叮嘱他。
靖子拖着路卡卡来到院长办公室,把门静音推开一道缝,让路卡卡也能看见门里正在聊天的西源零和寺本院长——也是路卡卡的父亲。
“……还需要症状再明显一点,目前的行为表现还不够,说明你的方法和计量投入得不够。”西源零不知在评价什么。
“你的要求不要太苛刻了,”寺本院长说,“我妻子这么完美的案例还不够你纳入数据库?我催眠植入的观念她可是都完美消化执行了……”
“你需要提升觉悟。都是为了全人类做贡献,追求完美和极致是应该的。”西源零说。
……
路卡卡看着手机上的画面,望远镜的镜筒愣是被他捏得凹进去一块。
屏幕上秃了半边脑袋的小女孩突然回过头来,直视着镜头,对他说:“看到了吗,前辈,你妈妈不是恨你,她只是生病了,很严重的病。你那时看到妈妈在亲吻你的脸,她看到的或许是别的,或许也是一样的内容。至于她拿你做实验,你怎么知道不是寺本院长这么对你做了之后用她甩锅呢?反正她也无法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