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贵妃,云胡不喜(53)
“你想让朕来见你,有很多种方法,非要选伤害自己身体这条吗。”祁重连说着,语气里已经透着掩饰不住的愠怒。
柳商枝眼睫轻颤,皇帝不愧是皇帝,她已经足够小心了,还是被发现端倪。
“嫔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柳商枝!”祁重连当真怒了,气她不识好歹,气她到这时候还不肯跟他说一句实话,“你非得要激怒朕吗!”
柳商枝心底惴惴,面上却是不肯服输:“皇上自己爱生气,又赖到我头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祁重连真是要被她气笑了:“好,好!便是朕阴晴不定,小肚鸡肠。但是你今日必须答应朕,日后不许再以自己的身体为筹码设局。今日这种事,绝不可以再发生第二次!”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一双眼紧盯着柳商枝,宛如豺狼。
柳商枝被他看得有些紧张,却还是没有吭声,之前做过不打自招的蠢事,她可不会在一个坑里栽两次。
见她不吭声,祁重连脸色愈沉:“朕方才说了什么,重复一遍。”
重复什么。
柳商枝暗暗腹诽,她根本就没有真的过敏好吗。
不知道该说你笨还是说你聪明,看出她在做局,却没看出她是假晕装病?
一个柳琪桃,还不至于让她拿自己的身体犯险,不过,若是之后有了更强劲的对手,或是更大的收获,倒也不是不可以一试…
祁重连的耐心本就已到极限,而眼前人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在他眼皮子底下走神,她是真觉得他拿她没办法了是吗!
祁重连猛地攥住柳商枝纤细的手腕,拉着她往侧间的书房走去,柳商枝被他拽得脚步趔趄,好险没摔倒。
“你做什么…”
手腕被攥得很痛,柳商枝没来得及控诉,就被祁重连压住肩膀按在了梨花木椅上。
他抬手抽出一张宣纸,用镇尺压好,随意磨墨蘸笔,塞到柳商枝手中,语气冷然:“写,‘柳商枝日后不会再自损身体’。给朕一字一句誊上二十遍,朕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长记性。”
他说得咬牙切齿,声音贴着柳商枝耳朵传进去,听起来恨不得咬一口她的耳骨泄愤。
柳商枝不想写,这种惩罚幼童抄写的方式让她觉得分外没脸,于是硬邦邦回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说没有就是没有。皇上若不信,便将我以欺君之罪论处,也不必抄写了,直接拉出去砍了吧。”
她嘴上素来不饶人,真论起来,祁重连没几次说得过她,那张嘴不停吐出些气人话语,直把祁重连气得心口都疼。
他足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深感自己迟早有一日要被这女人活活气死。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心底又紧跟着生出些许后怕。
今日不把她这心思扳回来,日后怎么办?凡事总有意外,万一他一个没看住,柳商枝把自己弄出个好歹,他有那本事去跟阎王讨人吗。
祁重连越想心里越慌。过敏,若是剂量过大,或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当真是会出人命的,她就这么不惜命吗。
祁重连在此刻决定,要断了宫里扁桃仁的供应,日后不许各处再进一颗扁桃仁!
他垂眸看着柳商枝倔强的脸,见她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胸膛处火气直冒。片刻后,冷声命令道:“手伸出来。”
柳商枝蹙眉,不解抬眸。
祁重连冷笑:“朕现在是说不动你了。伸出来。”
柳商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蜷缩了下手指。
过了一会,才将左手摊开伸了出去。还没等她想明白祁重连的目的,身前人就重新抽了一支未用过的毛笔,调转笔身她在掌心啪啪抽了两记。
清脆响声入耳,柳商枝有些发懵地盯着自己浮起两道粉痕的掌心。她,她被祁重连打手心了?
她被,被她从前的小叔打手心了?
“写不写。”
那头祁重连还在冷冷逼问,见柳商枝仍是不回应,他很想再教训她两下,抬了几下手,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他正想给自己找个什么台阶下,却见身前垂着头的柳商枝忽然掉下一滴泪来。
祁重连心中一慌,将毛笔扔在一边,伸手去摸她的脸,果然触到一片湿意:“哭了?”
柳商枝侧过头不让他碰,祁重连轻叹口气,倾身凑上前去看她:“打疼了?我都没用劲,可收着力的。”
“你还想怎么用劲。”柳商枝语气带了些不易觉察的委屈,听得祁重连心软成一片,“你一点都不尊重我。”
“好了好了,别哭,我看看。”
祁重连要去看柳商枝的手,柳商枝不给,握住拳往身后藏。
祁重连无奈,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在柳商枝惊讶的目光中自己坐上椅子,把人放到他腿上,搂在怀里,抓住她躲起来的手摊开仔细察看。
柳商枝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束手投降,只是依然别着脸不看他。
祁重连凑近看了看,白皙细嫩的掌心上有两道浅淡红痕,他瞥了女人一眼,为自己找补:“又不严重,瞧你矫情的。”
嘴上说着不严重,手上还是小心用指腹给她揉了揉,又放在唇边吹了吹,吹着吹着,祁重连就控制不住地吻了上去。
发热的掌心骤然接触到略带凉意的双唇,柳商枝身子一僵,转过头,便见祁重连吻完后,又用侧脸蹭她的手,一边蹭一边盯着她看,双眸沉沉。
“爱妃既不愿写在宣纸上,那朕解了衣服,你写在朕身上如何。”
“你!”
柳商枝被他的浑话震得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她刚想组织语言斥责这个昏庸的皇帝,便被揽着腰身往前一带,陡然离祁重连更加近了:“你说这次没有自损身体,好,朕信你。但朕也要你一个保证,日后,同样也不会自损身体,你可能做到。”
柳商枝微微一怔,或许是他们二人离得实在太近,让她有些紧张,她看着祁重连坚定清澈的眼睛,总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了些。
柳商枝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早这般好好说话不行吗,我答应你就是了。”
祁重连敛了威压,终于露出些许笑意,亲了亲柳商枝的唇角:“乖,不过…”
柳商枝推搡他,还没来得及生恼,又听他话锋一转,拉着她的手放到心口处:“我还是需要一些看得见的保证。”
柳商枝略有些不解,祁重连再次单手抱起她。把桌上杂物一股脑扫在地上,将柳商枝压倒在案桌上躺着。
他身子前倾,手按在柳商枝头两侧,微喘着气。随后开始扯自己的衣服,露出精瘦干练的胸膛,再次将刚才那只笔交给柳商枝,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写,‘柳商枝日后不会再自损身体’。”
柳商枝没想到他是认真的,躺在那涨红了一张脸,抗拒道:“我不写。”
祁重连扯唇笑了笑,伸手勾了勾她的衣带:“那爱妃,是想要朕在你身上写吗?”
柳商枝猛地一僵,贝齿咬上下唇,看着祁重连的表情羞赧又气愤,这个人真的是,毫无廉耻心!毫无下限!
在狗皇帝的威逼之下,柳商枝被迫屈服,拿起笔在身前人好整以暇的注视之下从他的胸膛一直往下,一个字一个字的写。
毛笔丝丝缕缕的触感划过肌肤,让祁重连觉得有些发痒。
痒意过后,又是一阵热意袭来。他盯着身下抿着唇小心写字的女人,只觉心底□□熊熊。
他堪堪忍住,看着柳商枝写完,‘体’字的那一竖正好停留在他的裤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