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驸马他小叔(154)

作者:咎书 阅读记录

展岳是在用膳前回的府。

见嘉善神色有些沉郁,展岳便在用完晚膳后,早早地哄了瑄哥儿去睡,而后回到内室中与她低声耳语。

听嘉善转述宋氏的话以后,展岳低头看她,轻声问:“你与舅母的意思,是觉得安定侯会忽然对小舅发难,是因为被小舅发现了他与突厥通信的私密?”

嘉善轻轻点头。

展岳目光微动,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抱住了她。

以他对小舅的了解,小舅其人谨慎狷介,讲究的是不发则已,一发惊人。如果真是要对安定侯有所行动,应当不至于被安定侯轻易发现才是。

此局倒更像是一个隔山打牛之计……只怕针对的不仅仅是傅骁而已。

展岳眉头深锁,想到这儿,不由就又忆起前几日下了大朝会时,赵佑成截住他所说的话。

安定侯、赵佑成……恐怕这几人已经不知在何时,搅在一起同流合污了。

一个赵佑成不成大器,但是安定侯手握重兵,却是要好生提防的。展岳神色凝重,心道:看来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君心了。

第121章

如此过了月余, 傅骁与那一小队人马好似消失得无影无踪,西北方迟迟没有关于其的任何消息传来。

章和帝对傅府的守卫虽然没有松懈,但万幸的是,傅骁也不至于背上叛将之名。

或许真如嘉善所说, 此时此景, 没有消息就相当于是好消息了。

短短几年内, 傅家又再次经历了高楼起、高楼塌的事情,眼睁睁看笑话的人自然是不少的。

就是嘉善这些时日出去应酬时,也收到了不少有色的眼光。许多人畏于她是公主之尊, 不敢当着她的面说, 背地里却还是会偷偷议论。

在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嘉善也只能装作看不到。

这时候, 赵佑成那边却是添了一个好消息——鲁王妃又有了身孕。

赵佑成自成婚以后,并没有立过侧妃, 身边伺候的女人除了鲁王妃外, 只有从前就跟在他身边的一两个侍妾。

侍妾多是宫女出身,身份低微,自然是不能孕育皇家子嗣的。因而赵佑成膝下如今仅仅只有怀庆一个女孩儿, 鲁王妃有孕,对于两人以及庄妃而言, 都是难得的大喜事。

连章和帝, 脸上也出现了些喜悦之色。按照惯例,他照旧赏赐了不少东西到鲁王府去。

赵佑成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连着好些日子,面上的笑容都没有停过。他这边表现得如此高调, 嘉善与展岳便相应地低调了下来。

除了上朝与去衙门外,展岳几乎谢绝了其余的所有应酬。嘉善也一样地在府上闭门不出, 专心教导瑄哥儿。

这一日,嘉善正准备陪着瑄哥儿午睡,丹翠却忽地匆匆进来。

剑兰的脸色有些凝重,嘉善以为是傅家有了新消息,忙问:“怎么了?”

剑兰俯身在嘉善耳边低声道:“安国公府那边刚来人传话,听说,国公爷最近的身子有些抱恙。”

听到是安国公府上的事儿,嘉善便即刻兴致缺缺了,哼笑一句:“既然身子抱恙,怎么不去请大夫,遣人来我公主府作何。”

剑兰吞吐道:“来人的口气……似乎是想请驸马去府上侍疾。”

“侍疾?好大的派头啊。”嘉善冷笑一句,“那我倒要好生瞧瞧,国公爷是得了什么重病。”

安国公一向身体强健,依照嘉善的记忆,自闻老太君走后,安国公可是无病无灾地一直活到了她死的那一天,比她这个孙媳妇儿活的时间还要长。

这会儿安国公府忽然有人要召展岳回去侍疾,嘉善的第一反应就是安国公又要从孝道上拿捏展岳了。

才经了展少瑛和傅家的事,她哪儿有不气的。

安顿好瑄哥儿以后,嘉善便带着剑兰几人走了一趟国公府。

嘉善已有许久没来过国公府了,闻老太君逝世后,就等于抹煞了展岳与国公府仅有的那一丝温存的联系。

除了不得不出席的场合外,嘉善几乎不会踏足这里。

安国公的屋子里,此刻张氏、余氏几个儿媳都在,齐氏这个长孙媳妇儿也在。展泰和展少瑛这个时候都在上衙,虽说收到了消息,可是脚程不及嘉善快,因此尚未回。

瞧见嘉善,余氏几人各自见礼,只有张氏跟没瞧见似的,偏头嘱咐了身边的丫鬟几句。

嘉善早已习惯了张氏的这种态度,她也视而不见,慢慢踱到安国公休息的床边,往床榻上望了眼。只见安国公双眸紧闭,神态不佳,似乎是真的病了,连面孔都缺少了往日里的那股精神气。

嘉善心里奇怪,敛眉问道:“听说国公爷病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余氏左右看看,率先回道:“上午还好好地,下午就突地倒下了,我们也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才请了大夫来过。大夫说‘国公爷是寒邪入侵,有脾失健运、气血虚浮之兆,’给开了几副药,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喂国公爷服下。”

嘉善颔首,随口道:“既如此,那就按照大夫说的办。”

这一时,张氏状似随意地开口道:“派去光禄寺和通政司的人回来没有?世子他们几时到?”

“国公爷这个样子,定会要人随侍在旁。身为儿女,我、世子还有瑛哥儿都责无旁贷。”张氏扬声说。

嘉善知道她是有意讲给自己听的,刚分了一抹肃杀的眼风过去,齐氏便主动笑一笑道:“娘说的是,媳妇儿也与您一样在所不辞。”

张氏还在惊讶这个一向刚硬的儿媳竟会站在自己这边,却听得齐氏下一句道:“不过,公主是君,金枝玉叶之身,自然不可能为祖父侍疾。”

张氏忙道:“公主是君,她的夫婿可不是。”

这话的指向未免就太明显了,嘉善凛然抬眸,眼中掠过一丝冷意。

齐氏不慌不忙地道:“四叔当然不是君,只是他掌管整个京城的军务,平日里本就繁忙。我记得太奶奶在世的时候,就曾教导过我们‘家以国为先,无国不成家。’”

“回想起来,真觉得太奶奶音容犹在。”齐氏微一摇头,好像是真的在遗憾,“府上众人都如此尊敬太奶奶,我想,不会有人忤逆太奶奶的意思。””

张氏咬着牙,恨恨看了齐氏一眼。

居然搬出闻老太君来压她,这个吃里扒外的贱货!

齐氏淡然自若地笑一笑,大方不改,继续道:“这样看来,公主与四叔,大概无法像我们一样身先士卒了。”

嘉善在心里领了齐氏的情,虽然不愿卖好于安国公,但她也不想给旁人说闲话的机会。她端正了姿态道:“我生瑄哥儿的时候,父皇曾赏下过一支天山的雪莲,一直在我府上没有机会用。”

“雪莲有除寒壮阳之效,正对了国公爷的病症,稍后我会派人送来,”嘉善平静地道,“就当是全了我与驸马的孝心。”

嘉善此举让张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见张氏终于哑口无言,嘉善方施施然地离开了国公府。

展岳回府以后,知道安国公病了,起初还淡淡地,倒是听到嘉善主动送了一支雪莲去安国公府时,有些情绪波动。

他皱起眉头,轻声道:“这么珍贵的东西,怎能平白给了他,岂不是用大理石压咸菜缸子。”

嘉善的心里本还微微郁结,听他这样形容,不由嫣然笑道:“哪有这样说人的,可真够促狭!”

展岳也弯了眼:“我这都是抬举他了。”

嘉善知道他不喜安国公,最后的父子之情也在这几年快要被磨灭光了,她遂道:“总是些身外之物罢了,这种时候,不能让他们坏了你的名声。”

“那你下一次生产的时候怎么办?”展岳一本正经地握住她的手,语态柔和,“岂不是没东西补身子了。”

嘉善的脸色轻微羞赧,打他一下:“下一次还没有影子呢。”

“谁说的。”展岳亲了下她的唇,目光多了一丝认真的温柔:“我掐指算过,瑄哥儿明年就要多个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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