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玉(24)

作者:夏眠夜 阅读记录

陈以容听他此话,暗道他声没志气,又轻声一笑,将那棋子随意丢掷。

“王爷放心,待他日万事安逸、海晏河清之时,臣就陪伴在您身边,陪您日日清闲玩乐。”

不过此时,他眼下还有一重要之事要做,那便是七夕在即,该为人精心准备一礼物了。

夕照映湖,日暮千山落。

浅香点灯坐椅间,穿针引线成彩绣,巧若天女娘。鹤吻银针巧夺天工,穿云过雾,最末一针结成,玉手将其提起,细细观赏,颇为难以的露出笑颜。

“浅香姑姑。”

房门被人敲响,听来是陈小将军的声音,倒是让她心中生疑。

这个时辰不与殿下在一处,来寻她作甚?

但她还是起身敞开房门,向人行礼问安道:“见过陈将军,不知陈将军有何事要吩咐奴婢?”

陈以容伫立于门前,抬掌抚摸下自己鼻梁,忽从袖口拿出一物,竟是个尚未绣成荷包。

这物件也只能勉强称得上是荷包,毕竟形状相似,但是针脚粗糙,且被杂乱针线缝补得不像样子。

“陈将军这是……要送给殿下的?”

浅香在太后身边多年,一向以伶俐和机敏的人称颂,此番也是一眼看出人的意图。怕是七夕在即,想要送给殿下样亲手制作的礼物吧?

“哎呀姑姑,这七夕在即,我也想送殿下一样东西。金银珠宝、稀奇物件,殿下皆是不缺,送出去又太没诚意,我就想着效仿京中女娘们,绣个荷包给殿下。”

陈以容越说越觉得心虚,声音也逐渐低弱下去。

“谁说竟然没这个天赋,怎的也绣不好。这不想起姑姑您绣技精湛,故而特意来讨教嘛!”

这话说的倒不是吹捧之言,浅香曾以绣技闻名于皇宫,当初一幅凤绕春桃图更是为宫中诸位娘娘与陛下所赞赏,可谓是宫中一绝。

浅香没想到人竟是为此事而来,心间动容,暗道不知宣辰王殿下几世修来的好福气,竟让一堂堂男儿身的将军,为他绣荷包,当真是情深意切啊!

“既如此,奴婢便教一教将军您,保证在七夕之前,能将这荷包绣完,给殿下这个惊喜。”

“当真?”陈以容的眼眸疏忽锃亮,喜上眉梢,“那就多谢姑姑了,不过此事还望姑姑替我保密,不要告诉殿下啊!”

“小将军放心,奴婢定会为您保密。”浅香温声含笑,又邀人进内。

【作者有话说】

所以荷包到底能不能送出去呢……

第22章 七夕

那荷包于七夕前夜终是勉强缝制成型,虽说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终究是陈以容的一番心意。

倒是这份心意让他的‘良师’浅香看得切齿,却不忍苛责,只违心道声:“陈小将军巧手,这个荷包,殿下收到后必会欢喜。”

陈以容半信半疑,总觉得自己绣出来的荷包与外面所卖的差距天壤之别,但既是宫中绣工名家所言,也该不会差。

这般想着,心中甜蜜,仿佛已然猜到他的殿下见此荷包的模样,定会爱不释手,日日挂在身上!

翌日早朝散后,陈以容照例要处理些许公务,眼见秋日将至,皇家围猎也即将到来。早朝之时,文景帝特意当众将此事交予他办,足见对他的信任。

“陈将军、陈将军!”

谢城追在人身后,又燃起好奇之心。今日可是七夕,这陈小将军定要与宣辰王殿下共度良辰,就是不知,会在何时何地,又做何事呢?

“作甚?”陈以容顿下脚步,看着自己一路疾行而来的副将,在人欲开口之前道:“兄弟你且放宽心,秋猎之事我定会带上你,决不让你错过任何升官发财的好机会。”

谢城闻言,感激不尽,忙抱拳行礼:“那属下多谢将军!”

又恍惚想起什么,忙凑近人身边低声询问起来,“不是,属下还有一事想问。今日可是七夕,你与殿下……”

陈以容瞧他这副贼眉鼠眼德行,故作嫌弃的抬掌将他推拒开,一副大义凛然之态。

“本将军可是有家室的人,你凑得这般近,当心本将军的夫人看到了吃味!”

谢城顿感茫然,不可置信的指下自己,脸上布满震惊之色,只觉得人小题大做。

他提高嗓音嚷起来:“我?吃我的醋作甚!我只是你的副将而已啊!不是,你就告诉属下吧,你二人今晚如何度过这佳节良宵啊?”

陈以容被他盘问得近乎生笑,他敢对天发誓,就没见过这等人!

“要我说,谢副将,你应该去研究阴阳五行,而不是在军中求生存。”

“什么意思?”谢城颇为不解。

“说你八卦呗。”陈以容没好气的说完这话,便迈步要径直向宣辰王府赶去。

“嘿!”谢城被他玩笑也未恼,仍追上去在他身侧喋喋不休询问道:“将军!您这话说得属下就不爱听了啊!这分明是关心您二人,用不用属下今夜前去保护你们啊?您可有为殿下准备礼物啊?用不用属下现在陪您去买?”

陈以容只觉耳边聒噪,一言不发且加快足下步伐,想尽快摆脱开这今日格外絮叨的人。

这谢城说来奇怪,当年在岑州之时可没见话这般多,这如今在他身边久了,嘴也愈发似合不拢般,当真让人难以捉摸。

“将军!将军你别不理睬属下啊,你不知道,这京城每年七夕都会有两三起案子,要不就是偷窃之事、要不就是商贩诈骗之事,属下陪在您和殿下身边吧,可以保证您——”

“住口!”

陈以容忍无可忍,终是受不住他的吵闹,轻声呵斥一声。

“本将军今夜要与殿下在朝露河处泛舟游湖,度二人良宵,闲杂人等莫要打搅!”

“属下遵命!”谢城听的这话,也终于算是称心如意,停住脚步与他道别,“既如此,属下就不再打扰您二位了,属下告退!”

陈以容见他健步如飞,转瞬消失在街巷,这才觉耳边清净,就连平日夜间烦躁的蝉鸣,都悦耳不少。

他呢喃自语道:“真是个怪人,倒不知回京之后是怎么个回事……”

七夕佳节鸳鸯聚,张罗结彩又展灯。街巷间女娘们花枝招展,也纷盼桃李嫁东风。

彼时已近日沉之时,薄暮夕阳镶辉勾勒鎏金铜瓦,熙攘人群簇拥着花车尽享欢愉,倒是京城中繁荣盛景。

陈以容邀萧嘉淮共赴朝露河,此处尚且算清净,他们闲卧浮槎,泛游河间赏昏暝。

远黛尚未青,云雾如烟飘渺,好似仙姝披云戴雾,素白如雪。时有飞鸟振翅越湖,虽不及鸿鹄翱翔,枝梢嘤嘤成韵也成一番乐趣。

看惯了琼楼玉宇,此番美景,倒是叫人舒心。

陈以容闻得茶香扑面,伸手自斟一杯,入口清香润喉,不由赞不绝口。

“这茶好香,与那些名贵之茶不同,倒是有几分清爽,最适合夏日。”

“当真?让我尝尝。”

萧嘉淮故作不信,握住他仍执茶盏的手,就着人剩余那半盏抿上一口,面露温柔笑意,覆人耳畔低声道:“确实是好茶,我喝起来竟觉清甜得很,不知是不是阿容喝过的缘故啊?”

陈以容腰身僵直,颊侧骤然生出薄红,只瞬息便蔓延至耳根。

虽说他二人如今已有过肌肤之亲,可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昵,还是头一遭。这殿下当真是不怕有心人瞧见,竟这般大胆。

萧嘉淮见他这副羞意,更抬掌抚摸向人红热的耳唇,故意不解询问:“阿容可是害羞了?耳朵都这般红。”

听到调侃,陈以容回过神来,慌忙向后挪移,指腹揉搓着自己耳朵,俨然是欲盖弥彰。

他嘴硬的狡辩道:“才没有!分明是天气炎热,将我热成这般的!”

“当真?”萧嘉淮自然知晓他在说谎,更得寸进尺般靠人更近,伸出手臂将人圈揽怀中。

“殿下莫要闹我!这众目睽睽的,让旁人瞧见了不好。”陈以容这话说得声音极低,似唯恐旁人听到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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