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雾行舟+番外(64)

作者:沉默的戏剧 阅读记录

我敛了些怒气,缓缓道:“昨日我赏了些东西给知言,他今日特来谢赏,恰好碰见罢了,三弟休要再胡言乱语。”

我说罢,细细去看左行舟面色,却见他半点不恼,只温温坐着,也不知是动了气不敢发作,还是当真不在意。

赵北辰托着腮懒洋洋打量着左行舟,笑眯眯问:“行舟,你喜欢吃什么?”

左行舟支支吾吾不敢答。

我瞧他这般怯懦的模样,半点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左知言笑了笑道:“殿下有所不知,他最喜欢吃大米饭。”

我瞬间沉下脸来,他原本就温温诺诺的,揶揄他做什么?

倒是赵北辰摆摆手道:“不打紧,那是你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以后跟着我吃香喝辣,慢慢就知道了。”

赵北辰性格虽狂佞放肆,却也不拘小节,他替左行舟解了围,左行舟似是十分感激,朝他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我恍惚间怔住了,他原来也爱笑,对夏九州笑,对章之桥笑,对赵北辰也笑,只对我不爱笑罢了。他问我要帕子,对我骄矜,我总以为他心里或许有我,如今看来,许是我自作多情罢了,他心里哪里有我,分明见我讨厌,才会时时与我顶嘴。

赵北辰笑叹道:“钦天监说我时来运转,果然没说错。”

我闷闷看着左行舟,待菜上齐也不动筷,赵北辰拿手拱了拱我道:“吃啊,你不吃,我们怎么吃?”

我犹然板着脸,心里五味杂陈,左知言忽然往我碗里夹了菜,笑说:“殿下,快尝尝吧。”

我蓦然间想起那碟子醋,试探性地笑了笑,吃了左知言夹来的菜,笑说:“都动筷吧。”

左知言自己不吃,不断往我碗里夹菜,我含着笑道:“你快自己吃吧,一会儿菜都凉了。”我说话间细细打量那小傻子面色,忽见他蹙起眉,眼神幽怨望着我。

我慌乱无措,顿时懊恼至极,明知他性格别扭,竟还去试他,试不试得出来还两说,一会儿又与我闹别扭,我都不知如何哄他。

我连忙埋头吃菜,不敢再去看他面色。

赵北辰频频往左行舟碗里夹菜,哄他吃这吃那,他方才点了一桌子菜,非要左行舟尝过后点评高低,按着他的喜好把菜端来端去,那小傻子也实诚,问什么答什么,桌子上的菜一盘盘端了下去,最后只留了一盘烤鸡。

左行舟对着赵北辰笑逐颜开道:“我喜欢吃鸡腿,殿下你好聪明。”

赵北辰笑道:“今日上朝前我找太尉说话,本就是想请你吃饭,随口问了句,他倒是知道你爱吃鸡腿,我偏还不信,原来是真的,不愧是太尉大人,观察入微。”

左行舟笑得满脸通红,嘴角携着甜甜的笑容,说道:“我没与他说过,太尉大人对我真好,还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赵北辰与他亲密说话,又哄他多吃了几口菜。

我看得心气不顺,人人都能哄得好他,偏只有我不行,那李丛也是个蠢货,来我面前说什么吃醋,弄得我如今心乱如麻,这个月里我当真是跟疯魔了一般,心里没有半点差事,日日想着他的一颦一笑,从早到晚揣摩他的心思,倒显得我像个傻子。

侍从进来收桌子,又奉茶上来。

赵北辰笑吟吟说:“行舟,你一会儿再陪陪我,我带你长长见识。”

左行舟乐不可支地点头。

我闷声问道:“你想带他去哪里?”

赵北辰不想搭理我,懒懒道:“哪不能去,我去哪儿都是好地方。”

我瞥了左行舟一眼,方端起茶盏喝了口。

左知言喝了口茶道:“这茶倒是好喝,上回您赏我的茶叶我喝完了,什么时候再赏我些呗。”

我心里想着事情,闻言随口道:“明日我遣人送给你。”

左知言笑眯眯说:“谢殿下赏。”

我心烦气躁,敷衍道:“这点东西有什么好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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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赵北辰吹了吹茶烟,突然说道“哦,我记得,左知言从前是你伴读。”

我道:“没错,他与左百川皆是我伴读,左百川如今备考科举,我也许久未见他了。”

赵北辰忽然又笑,对着左行舟道:“那你是行三?我也是,咱们确实有缘,只可惜我儿时读书未择伴读,只与我二哥朝夕相伴,否则选你当我的伴读,也是极好的。”

我喝着茶心里无语,这都能牵扯上什么缘分去,那天底下的老三都与你有缘。

左知言笑笑说:“三殿下有所不知,我三弟在翰林府读过两月书,太子殿下十一岁那年另择伴读他去试过。”

我蓦地抬起眼,此事我竟毫不知晓,我择过三次伴读,左行舟比我小六岁,如此算来他那时候也不过五岁。我忍不住笑起来道:“是吗,我竟是不知道还有这件事。”

左知言笑说:“我也记不太清了,后来也是听父亲说起,只知他读书努力,偏脑子不聪明,牟足了劲却也选不上,落选还大病了一场。”

我心中懊恼,不着痕迹看了眼左行舟,颇有些不悦道:“读书的是我,伴读也未必都要聪明过人,聪明之人多凌厉,我也不甚喜欢。”

赵北辰抬了抬眼眸,嬉笑说道:“左知言左大人瞧着挺聪明的,你不照样很喜欢?”

左知言不明意味地笑了笑。

我恼羞成怒道:“赵北辰!休要胡说八道!”

赵北辰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放下茶盏道:“时候不早了,咱们散了吧,行舟,跟我走,我给你看点好东西。”

“咱们去哪儿啊?”左行舟顺从地跟着他站起身,又被他握着手腕,竟是不知道挣开。

赵北辰神神秘秘道:“你看了就知道了,你肯定喜欢。”

我看得刺眼,忍不住骂道:“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赵北辰掏掏耳朵,嘀咕两声松开他的手,喊道:“行舟,跟上!”

我坐回椅子里,心情不畅喝了口茶。

左知言温温笑说:“殿下今日似是心情不好,不如我陪您去哪处园子里走走?”

我睨他一眼,骂道:“我心情好不好与你何干?办好你的差事!”

我起身便走,经过李丛身旁又瞪他一眼,李丛摸摸鼻子悻悻然跟了上来。

待上了马车,李丛又来讨好,陪笑说道:“三殿下的马车似是回卷宗司去了。”

我疲惫道:“等他走了我再进去。”

此处离卷宗司不远,马车在小巷子里停留了一阵,所幸赵北辰留得不久,似是进去坐坐就出来了。

我板着脸走在路上,心情沉重不已。

走至堂内却听左行舟道:“之前太子殿下打我四十板子,我心里稍许有些记仇,如今想来,若非那四十大板,我哪有这么好的运气认识你们。”

我阴沉着脸缓步进去,徐月辉与左行舟面色倏变,齐齐跪了下去行大礼。

我将徐月辉轰出去,漠然望着左行舟战战兢兢的模样,冷声道:“如此说来,本王再打你四十大板,你还能结识更多的人物。”

左行舟忽然身体颤了颤,越发把身体缩起来。

我抬眼望去,屋子里变换了格局,定是赵北辰搞的鬼,他把八角厅堂隔成了两块,隔了一道墙,房门虚掩着,里面摆置了家具,床榻桌案一应俱全,甚至连文房四宝烛台摆饰都添置了新的。

我心中升腾起一股浓浓的悲戚,我与左行舟虽相识不长,却对他用尽了心思,我这一生都不曾这般讨好奉承过谁,哪怕是父皇母后,我都不曾这般伏低做小地捧着。

他不过与赵北辰认识两天,就对他这般亲近,对他甜笑,对他顺从,对他百依百顺。

我气恼又悲愤,几乎是咬着牙问道:“为何他们的情你都能领,偏只有本王的你不肯领。”

左行舟一句话也不肯说,只俯着身体死死埋着脑袋。

我越发动怒,抑制不住怒喝道:“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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